⑴ 罗生门讲述的是什么故事
赏析芥川龙之介创作,剧作家桥本忍改编,大导演黑泽明的惊世之作,本片为他赢得1951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这不仅是第一个日本导演奖项,也是第一部闯入欧洲影展的亚洲作品,打破影展被欧美影片垄断的局面,被誉为“有史以来最有价值的10部影片”之一,历经半个世纪的时光依旧光彩夺目。
影片以一宗案件为背景,描写了人性中丑恶的一面,揭示了人的不可信赖性和不可知性,然而其结尾的人性化转折又将原有的对整个世界的绝望和对客观真理的疑惑,一改成为最终强调人的可信,赞扬人道主义的胜利和道德的复兴。积极的主题和新颖别致的结构,以及由此而形成的传奇色彩,使得《罗生门》获得了普遍的赞誉。
故事梗概古代,日本平安京发生了一件轰动社会的新闻,金泽武弘武士被人杀害在丛林里。作为证人,樵夫、凶手多襄丸、死者的妻子真砂、借死者的魂来做证的女巫都曾被招到纠察使署,但他们都怀着利己的目的,竭力维护自己,提供了美化自己、使得事实真相各不相同的证词。
这一天,大雨倾盆,烟雾迷蒙,在平安京的正南门——罗生门下,行脚僧、樵夫、杂工3人一起在这里躲雨,谈着谈着,他们就聊到了这件事。
樵夫说,3天前他上山砍柴,在一片树丛里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他就近报了官,被传到了纠察使署……实际上,他掩盖了自己因贪图小便宜而抽走了尸体胸口上的短刀的行为。
多襄丸是个有名的大盗,但他在事后很快就被抓到了。因为他恰巧喝了山沟里染了毒的泉水,所以抓来不费吹灰之力。
在审问中,多襄丸是这样述说的:那天,他在林子里看到金泽武弘牵着他妻子真砂的坐骑走了过来,便为真砂的美貌所倾倒。于是便用诡计将武弘骗到丛林深处,在同武弘的搏斗中将其缚住,接着占有了真砂。本来他不想杀害武弘,可真砂让他们两个人决斗,并说哪个活下来,我就跟哪个,多襄丸于是为武弘割断绳子,和他决斗起来,终于把他一刀砍倒。等他再寻找真砂时,她已经吓得逃之夭夭了。
行脚僧却补充说,当时在纠察使署里,真砂是这样说的:她被多襄丸蹂躏之后,受到了丈夫的蔑视,这让真砂感到受了极大的刺激。于是悲愤之中,真砂就晃晃悠悠地扑向了武弘……可等她醒过来一看,那把短刀已插在丈夫的胸口上,他已经死了。后来她想自杀,但终于怎么也没有死得成。
行脚僧又向杂工和樵夫说出死了的武弘借女巫之口说出来的话:多襄丸强奸真砂以后,就要真砂和他一起走。谁料真砂同意了,但却让多襄丸先杀了武弘,多襄丸也没想到真砂竟是这样的女人,就问武弘应该怎样处理她,听了这话,真砂跳起身向树林深处逃走了,多襄丸向她追去。这时武弘拾起短刀,朝自己胸膛猛力一刺……
真相只有一个,但是各人提供证词的目的却各有不同。为了美化自己的道德,减轻自己的罪恶,掩饰自己的过失,人人都开始叙述一个美化自己的故事版本。荒山上的惨案,成了一团拨不开、看不清的迷雾。
这时樵夫说出当日看见的事实,当日多襄丸强暴了真砂后,真砂不停地哭泣,多襄丸求其做他老婆,这时真砂割开捆武弘的绳子,意思要两人决斗,这时武弘却辱骂真砂,宁可让多襄丸抢走她,多襄丸也态度一变,瞧不起真砂,真砂万万没想到丈夫这么对她,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对两人的不满,两人被激后,开始打斗,拼剑中,多襄丸不慎将剑插入土中,被本来吓坏的武弘穷追猛打,后来武弘也不小心把剑劈入树桩中,多襄丸爬到剑前,将自己的剑拔起,并刺死了武弘。杀人后的多襄丸吓得打颤,清醒后,又逼迫真砂,真砂极力反抗,最后逃走。
3个人就这样争争吵吵,纷纷慨叹人心叵测,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正在这时,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他们循声找去,看到了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杂工上去把婴儿的衣服剥了下来,樵夫骂他是恶鬼,杂工申辩说,生了孩子又把他丢掉的人那才是恶鬼呢!又揭露了樵夫偷拿了武弘尸体上的短刀的行为,说得樵夫哑口无言。
杂工走了,深受触动的樵夫收养了婴儿,行脚僧感动地说:“亏得你,我还是可以相信人了。”
谈论完毕,雨过天晴。影片结尾,樵夫抱着婴孩往夕阳深处走去。
⑵ 《罗生门》下的人性审判是怎样的
影片添加了小说中没有的版本,是属于那个樵夫的。他其实躲在树丛后面,目睹了案情的全过程,只因事后从案发现场偷走了那把嵌螺钿、颇值些钱的匕首,心中有愧,所以开始不说,漏出的一句两句被那敏感的汉子抓住,追问不休,才说出他的版本:强盗强暴过武士的妻子后,请求原谅,还请求女人跟他走,他愿意金盆洗手,改恶从善,用劳动来养活她。女人二话没说,拾起匕首,跑近丈夫,割断绳索,两个男人明白她的意思,是要他们用决斗来决定她的命运。但两个男人都很怯懦,都怕死,不想战斗。武士说:“我才不愿意为一个女人拼命呢。”还骂女人:“在两个男人面前出丑,为什么不自尽。”那强盗也顺水推舟地奚落女人。女人气极,破口大骂,骂他们胆小鬼,骂他们名不副实。两人不得已才出手,且都本事平平,刀法不准,一个砍进树里,一个插进地里,拔不出来,决斗成了毫无章法的扭打。强盗终于碰巧从地里拔出长刀,刺死了武士,自己还在索索发抖。这个版本可以认为(也应该认为)至少是基本真实的,否则黑泽明添这一笔岂不成了蛇足?黑氏这一增笔似乎又转进了一层意思:妨碍认知事实真相的道德缺陷和心理障碍,虽然难以克服,毕竟不是不可克服;樵夫既已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偷匕首),他就不受过失的障碍了,他能够道出事实的真相。影片末尾,罗生门后壁角下传出啼哭声,原来是个弃婴,那个以“人人都在作恶,我也不妨作恶”为人生哲理的汉子,剥下婴儿的外套就走。樵夫则抱起婴儿,准备带回家养,他对和尚说:“我已经有6个孩子,再添一个也不过一样的辛苦。”和尚感谢他:“幸亏你,我还可以相信人。”但是,影片中仍有伏笔,仍留下了问题,值得深思,即,强盗用来刺死武士的究竟是长刀还是匕首?既然樵夫的版本为基本真实,我们不妨以此作参照来分析一下强盗、女人和武士的版本,连带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⑶ 如何理解电影《罗生门》最后的结尾
电影《罗生门》取自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通过多个人物视角的描述,展现了一件武士被杀案的始末。多个人物的叙说使得本案变得扑朔迷离,到底谁真谁假?真相究竟是什么?或者说存在所谓的真正的“真相”么?
各个当事人倾向美化自己的证词,或者说是无意识地美化自己,在潜意识中抹去了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利己主义,这是人性。
还有,一件事件的真相真的存在么?(信息的缺失)
在原著结尾,芥川的笔下,是令人不安的、战栗的虚无——历史真相的不可知,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借史铁生的话:“历史在发生时未被发现,在发现时已被重组。”——对一切的怀疑,最终走向彻底的虚无主义,这也是芥川的人生观。
黑泽明给出的结局是多了一丝希望,他愿意相信人性,那位樵夫拯救婴儿的举动是黑泽明对于人性善良的寄托。我认为原著所展现的含义比电影来的更深一些。
⑷ 罗生门剧情详细介绍
剧情简介:
罗生门,日本京都的正南门。云游和尚、砍柴人和乞丐在城门底下避雨,三人闲聊,话题开始,故事的序幕拉开:一个武士和他妻子路过荒山,遭遇了不测。妻子被侮辱,而武士惨遭杀害。惨案如何酿成,凶手、妻子、借武士亡魂来做证的女巫,都各有说法。 真相只得一个,但是各人提供证词的目的却各有不同。
为了美化自己的道德,减轻自己的罪恶,掩饰自己的过失,人人都开始叙述一个美化自己的故事版本。荒山上的惨案,成了一团拨不开看不清的迷雾。 谈论完毕,雨过天晴。砍柴人在罗生门旁发现一个哭泣的弃婴。他决定收养下来,抱着婴孩往夕阳深处走去。
《罗生门》是由日本大荣电影有限公司与美国雷电华影片公司于1950年联合出品的悬疑影片。该影片由黑泽明执导,芥川龙之介,桥本忍联合编剧,三船敏郎、京町子、森雅之、志村乔等领衔主演。
《罗生门》结合了芥川龙之介小说的情节,采用一种多重平行叙述的独特手法,讲述了丛林中的死亡事件,每个人物的独白都是整个事件的碎片,经过人的自私本性的折射,这些独白本身是不可靠的,同样的道理,转述这些独白的叙述者本身也是不可靠的,死亡使人性暴露在夏日的阳光下,人的可悲与渺小,人的伟大与真诚。
1950年 ,他拍摄改编自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罗生门》,黑泽明对于人性的把握、语言的不可靠的反思,最终形成了这样一部故事。
发生在战乱、天灾、疾病连绵不断的平安朝。某日,在都城附近大泽中发现武士金泽宏被杀,被控杀害武宏的盗贼多襄丸、武士之妻,召唤武宏灵魂的灵媒。目击证人行脚僧,及发现金泽尸体的樵夫椿壳等人以四个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方式说出供词。
⑸ 观看《罗生门》从结构手法角度分析这部作品的手法
浅议《罗生门》叙事特点
内容概要:日本电影大师黑泽明的《罗生门》,展现了人性中赤裸裸的软弱和谎言。黑白,粗糙,淳朴,直入人心。一间破殿,陈旧的牌匾,一场大雨,一个故事。本文就《罗生门》的叙述内容、话语、动作几个方面,进行一些分析和探讨。
关键词:场景 倒序 情节 叙述话语 视角
电影开篇,磅礴的大雨,哗哗的水声,突兀的声音,水的凶暴,恰似这个世界的冷酷无情。因为大雨,乞丐与在罗生门中避雨的樵夫和僧侣不期而遇,樵夫的一句自言自语“不懂,真是不懂”引起了乞丐的好奇心,于是樵夫道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首先,出现“罗生门”这个场景,乞丐、樵夫、僧侣在此分析一个社会事件。罗生门作为一个残酷自私的现实世界的意象,揭示了“为了生存,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这一人类社会的生存法则。在电影此后的叙述中,不断地出现“大雨中的罗生门”这一场景,每当事件的当事人陈述完自己的经历后,乞丐、樵夫、僧侣在罗生门前质疑、探讨、分析。在罗生门前挖掘事件的真相,对应着在人性面前思考人本质的弱点,两者有着隐约的联系。
⑹ 一代大师黑泽明的经典之作---《罗生门》,到底要表达什么样的主题
通常电影的目的无非就是用来反映真实的社会问题,而黑泽明的这部《罗生门》也不例外。很早以前中国古代的思想家就总结出了“清心寡欲”这个道理。
根据这部电影的背景,我觉得反映的主题就是“有软弱的地方就有谎言。”他们为的就是活下去,而社会道德的标准越苛刻,越锋利,人们就越容易撒谎。
黑泽明在其自传中明确地阐述了《罗生门》的寓言性:“这个剧本描写的就是不加虚饰就活不下去的人的本性。它在描绘人与生俱来的罪孽,人难以更改的本性,焦点集中在人心之不可理解上。”
而罗生门的名词解释主要是指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编造自己的谎言,令事实真相不为人所知,这个词还经常用于各种新闻报纸标题,小说之类的。
⑺ 《罗生门》在叙述上的特点和叙述手法
《罗生门》巧妙改编了芥川龙之介小说的情节,采用一种多重平行叙述的独特手法,讲述了丛林中的死亡事件。影片中每个人物的独白都是整个事件的碎片,经过人的自私本性的折射,让这些独白的本身变得不可靠,同样的道理,转述这些独白的叙述者本身也是不可靠的。
影片从深层次上反映了人性的复杂性,死亡使人的可悲与渺小、人的伟大与真诚都暴露在夏日的阳光下。
(7)罗生门电影分析扩展阅读:
《罗生门》通过多襄丸、真砂、武弘三名当事人风格迥异、看似互相矛盾的叙述,可以看到两性之情的微妙和脆弱,承载着忠贞、信任、责任的它很难抵抗局外人的刻意破坏,一份原本美好的爱情,可以在瞬间被摧毁。三名当事人对事件的叙述,符合他们各自的身份和境遇,不是刻意的撒谎,而是片面的真实。这种片面的真实,往往就是人性寄居的载体。
若将电影结尾解读为黑泽明对个体无法脱离社会、以提耳离地的方式构建人性的无奈和悲悯,亦未为不可。当剥掉婴儿衣服的路人恼羞成怒,斥责樵夫偷盗了匕首,樵夫哑口无言,影片似乎凸显了事实的不确定与人性的令人失望。
⑻ 罗生门这个电影讲的什么意思呢
《罗生门》通过每个人物的独白描写,经过人的自私本性的折射,转述这些独白的叙述者本身也是不可靠的,死亡使人性暴露在夏日的阳光下,人的可悲与渺小,人的伟大与真诚。并通过讲述死亡理解了自己的灵魂,赋予死亡本身更深刻的哲理内涵。
《罗生门》是由日本大荣电影有限公司与美国雷电华影片公司于1950年联合出品的悬疑影片。该影片由黑泽明执导,芥川龙之介,桥本忍联合编剧,三船敏郎、京町子、森雅之、志村乔等领衔主演。
该片是根据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小说《筱竹丛中》改编而成,影片以战乱、天灾、疾病连绵不断的日本平安朝代为背景,主要讲述了一起由武士被杀而引起的一宗案件以及案件发生后人们之间互相指控对方是凶手的种种事情以及经过的故事。
(8)罗生门电影分析扩展阅读:
主要角色介绍
1、多襄丸
在京都臭名远扬的盗贼。好女色,被真砂的美貌和性情吸引,为贪图武士金泽武弘妻子真砂美色,残忍杀害了武士。在纠察使署审判时,用各种借口和谎言掩盖自己的行为,不但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深刻反省,还依旧我行我素的宣扬自己的武艺高超。
2、金泽武弘
旅行的武士,因为妻子的美貌吸引了强盗,被多襄丸巧言带到深山里,最后不小心遭了强盗的暗算,被强盗绑架,全身无法动弹,最后无奈自己眼睁睁看着多襄丸当着自己妻子的面残忍杀害了自己。
3、真砂
金泽武弘武士的妻子,乍一看老实贞淑,但内心性情激烈。和丈夫在深山中行走,美艳姿色吸引了强盗多襄丸。在丈夫被绑架后命在旦夕时,不但见死不救依然不为所动,依旧为保自己性命对丈夫漠不关心。
4、樵夫
金泽遗体的第一发现者。贪图小便宜,为人虚伪,拿走了插在死者身上的短刀,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却到纠察使署报告自己发现尸体的事情,只因事后从案发现场偷走了那把嵌螺钿、颇值些钱的匕首,心中有愧,所以开始不说出真相,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罪恶的行径。
参考资料来源:网络-罗生门
⑼ 求《罗生门》的影评
罗生门》本是芥川龙之介的一篇小说,而黑泽明编导的同名电影,则取材于芥川的另一篇小说《竹丛中》,两篇小说本来是毫无关联的。影片借“罗生门”为场景,让三个在这里避雨的人谈论“竹丛中”的杀人案;而小说的结构,则是胪列案件的几个证人和当事人在巡捕官署的陈述记录,除此之外,不着一字。影片结构上这样重新安排,使案子当事者陈述的不同的案情版本,通过与案子无关的对话者逐个讲述出来,更有效地唤起观者的强烈悬念: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抑或,事实的真相是否根本不可知?又通过对话者的议论“演绎”出这样的意思:人对事实的陈述不可信,是由于人心的根本缺陷,而这缺陷几乎不可克服;这意思在小说里是引而不发的。文字的艺术不妨“隐”,视听的艺术则必须一定程度地“显”。
说罗生门下的对话者与案件无关,其实多少有点关系,其中的两位在巡捕官署做过证人:那个和尚三天前的中午曾在山路上遇见一个武士牵着马对面走过,马上坐着他的妻子,和尚认出胸口被扎过一刀的死者就是武士;那个樵夫则是首先发现死者的报案人,他说死者倒毙在离山路不远的林子里。第三位对话者确与案件无关,但很重要,正因为他不住地追问,悲天悯人的和尚和心事重重的樵夫才把旁听到的3个案情版本一一道出;这个似乎看透了一切的汉子还发挥了不少人间不如地狱、人性不如兽性的议论,以及事实真相不可得知的虚无主义“认识论”,竟使对人心之善尚存一线希望的和尚都差点同意了他。
3个版本分别属于远近闻名的强盗多襄丸、死者武士的妻子和死者本人;死者的话是借女巫之口说出的,这是艺术手法,可以信为死者本人想说的话,不必横生枝节。强盗骑着武士的马,带着武士的弓箭和腰刀,在逃逸的路上突然腹痛倒地,因此被捕手擒获,他当然是嫌犯;武士的妻子也在附近的庙里找到,两人被带到巡捕官署;女巫代言也在官署进行。强盗供认不讳,武士是他杀死的;女子则说,是她用自己的护身匕首刺死了丈夫;武士却说,他是自杀的。
强盗供述:他在山路边息凉,见那女子经过,便起了邪念。他将武士骗离山路,突然袭击,绊倒武士,将其捆绑在树上;又跑去骗那女子,说她丈夫突发急病,拉着她跑近武士身边,当着武士的面强暴了她。强盗既遂所欲,想要离开,女子挡住说:“我不能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出丑,你们两人必须有一个死。”强盗用长刀挑断捆绑武士的绳子,武士立即跳起,拔刀应战,经过20多个回合,强盗终于取胜,杀死了武士。
女人泣诉:强盗凌辱了她之后就溜之大吉,她跪伏在丈夫面前失声痛哭,丈夫却一言不发,那眼神既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而是充满着鄙视,冷酷无比,令她战栗。女人苦苦哀求,请丈夫原谅,那武士始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冷酷的眼光直诛女人之心。她从草间拾回反抗强盗时掉落的护身匕首,割断绳子,递匕首给丈夫,宁愿他杀了自己,丈夫仍旧不言不动,眼光如剑。她绝望之下想与丈夫同归于尽,便以匕尖对准了丈夫,自己昏过去了;醒来后看到丈夫胸口插着那把短刀。
武士的版本最离奇:那强盗完事后,又花言巧语引诱女人随他去,做他的浑家,那女人不仅意肯言从,竟还指着被绑的丈夫要求强盗:“先杀了他!”闻言连强盗都大惊失色,一把将她掀倒在地,反问武士如何处置这个女人:“是杀了她!还是饶了她!”因这一言,武士从心底宽恕了强盗;女人逃走,强盗追之不及,回转来割断武士身上的绳索,也悻悻然走了。妻子的“背叛”和“狠毒”,使武士痛不欲生,拾起短刀,毅然自尽。
案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呢?罗生门下那个汉子的评论似乎可以作为总结:“人都自以为老实,都把对自己合适的话当作真话,而把对自己不合适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样才心里舒坦。”可不是吗?人们说谎,往往并非有意说谎,而是真的以为自己说的是事实;心理陷溺在需要中,就会启动一种机制,能把自己不肯承认的事情,对自己不合适的事情,下意识地、自然而然地忘记掉,修改掉,以求得心里舒坦。当事人各说各的,看来真相是真的不可得知了。
然而,影片添加了小说中没有的第4个版本,是属于那个樵夫的。他其实躲在树丛后面,目睹了案情的全过程,只因事后从案发现场偷走了那把嵌螺钿、颇值些钱的匕首,心中有愧,所以开始不说,漏出的一句两句被那敏感的汉子抓住,追问不休,才说出他的版本:强盗强暴过武士的妻子后,请求原谅,还请求女人跟他走,他愿意金盆洗手,改恶从善,用劳动来养活她。女人二话没说,拾起匕首,跑近丈夫,割断绳索,两个男人明白她的意思,是要他们用决斗来决定她的命运。但两个男人都很怯懦,都怕死,不想战斗。武士说:“我才不愿意为一个女人拼命呢。”还骂女人:“在两个男人面前出丑,为什么不自尽。”那强盗也顺水推舟地奚落女人。女人气极,破口大骂,骂他们胆小鬼,骂他们名不副实。两人不得已才出手,且都本事平平,刀法不准,一个砍进树里,一个插进地里,拔不出来,决斗成了毫无章法的扭打。强盗终于碰巧从地里拔出长刀,刺死了武士,自己还在索索发抖。
这个版本可以认为(也应该认为)至少是基本真实的,否则黑泽明添这一笔岂不成了蛇足?黑氏这一增笔似乎又转进了一层意思:妨碍认知事实真相的道德缺陷和心理障碍,虽然难以克服,毕竟不是不可克服;樵夫既已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偷匕首),他就不受过失的障碍了,他能够道出事实的真相。影片末尾,罗生门后壁角下传出啼哭声,原来是个弃婴,那个以“人人都在作恶,我也不妨作恶”为人生哲理的汉子,剥下婴儿的外套就走。樵夫则抱起婴儿,准备带回家养,他对和尚说:“我已经有6个孩子,再添一个也不过一样的辛苦。”和尚感谢他:“幸亏你,我还可以相信人。”
但是,影片中仍有伏笔,仍留下了问题,值得深思,即,强盗用来刺死武士的究竟是长刀还是匕首?既然樵夫的版本为基本真实,我们不妨以此作参照来分析一下强盗、女人和武士的版本,连带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强盗的版本比较接近真实,因为确是他杀了武士。他把女人无言地割断绳索,改为女人主动说要两个男人决斗,是夸张了点,但女人确有这个意思。他的心理需要表现在把当时的怯懦怕死说成勇敢威猛,为此他还不惜夸赞武士的勇敢威猛来陪衬自己:“能和我斗到20回合以上的,只有他一人。”他当然不肯承认“决斗”中曾失手丢刀,所以刺死武士的只能是一直在手的长刀。
武士憎恨妻子,是因为受到强盗强暴其妻子得手过程(包括种种细节)的强烈刺激,从而把内心痛苦投射为无辜女人的“罪恶”,这是怯懦胆小而又妄自尊大、男尊女卑思想顽固的男人常会有的心理指向方式。武士说是自杀,其实想怪罪女人杀了他,女人割断绳子,要他与强盗决斗,确是他的间接死因。同时,他不肯承认输给强盗,说为自杀,也出于这种心理需要。因心理需要而下意识地编谎说事,分析起来,故事里总会有一两个事实的基点。武士说他死在匕首下,应该是事实,因为他临死知道刺进胸口的是匕首,心理并不需要在这种地方说谎。
女人其实未逃走,而是极度恐惧地旁观战斗。她看到匕尖对准丈夫时吓得昏死过去,醒来又看到丈夫胸前插的是匕首,而这场战斗正是她用匕首割断绳子挑起的,所以她自责自罪,认为是自己刺死了丈夫。她的心理需要是强调自己的行为另有原因,即丈夫那冷酷鄙视的眼光,以稍稍减轻一点自己并没有的罪责。这女人的心理需要实在很可怜,她完全不必要地自己跳进18层地狱,惟一的需要是往上升一层。而刺死武士的是匕首,这一点她也没有必要说谎。
这样看来,扭打中强盗幸而到手的不是长刀,而是短刀,樵夫到底还是说了谎。樵夫是说了谎了,所以当武士说到“我死了,一个人的脚步轻轻地走来,从我的胸口拔去匕首”时,他坐不住了,霍地跳起,大声抗辩:“不对不对,他说的是假话,插在他胸口的是长刀不是短刀。”武士的假话多了,樵夫何以独独抗议这一条呢?是长刀还是短刀的问题,对别人不重要,对樵夫却最关重要。因为若是短刀,那么他的偷,就不是从草间顺手牵羊地拾取,而是从死人血淋淋的伤口拔取,性质要严重得多。樵夫心理上不肯承认,自己竟会这么忍心,所以他对和尚说:“有时候,我连自己的心思都摸不清。”
小说《竹丛中》的最后一节是“借巫师的口,死者幽灵的话”,而他的话最后一句也是:“我感到胸口的匕首被拔了出来,我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我就这样死了。”不管芥川写这句话是就事论事(刀总要被拔出来),还是另有寓意让读者去推演想象,电影《罗生门》的所有增笔,就是靠这句话与小说完美无缝地贴接在一起。小说是完整的,又是开放的,没有终止符;电影把小说的意思深进了一层,也是完整的,又仍然是开放的,同样没有终止符。人心缺陷与认知事实真相的关系问题,黑泽明并未给出最终的答案。
⑽ 急求:黑泽明的(罗生门)电影的观后感,从法律角度。
法律在与不在,都是问题——影片《罗生门》的法律解读
时间: 02-05 08:49 作者:谌洪果 新闻来源:中国民商法律网
我的一位朋友曾说,黑泽明的《罗生门》是一部让你看了以后虽然觉得有必要再看上一遍,但却没有勇气重温的电影。我不知道他的这番评论是不是有些过头,但就我来说,当我今天再度观看《罗生门》时,距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已是三年。三年了,我对法律和社会的理解应该说已经有所长进,但可以说,正是在这过程中与日俱增的困惑驱使我又一次想起《罗生门》,试图品味它所蕴涵的法律意义。
可是,我似乎走错了地方。对于《罗生门》这部伟大的作品来说,带着任何一种特定目的、关注或取向走进它都注定会失意而归。这种失意并不是黑泽明无法满足你的疑问的那种失望,而是说你的视角成为了你进入“罗生门”的最大障碍。你本来想从电影所反映的某一方面获得对社会、人性以及制度的深度认识,可是在黑泽明博大的关怀及深邃的洞察面前,你的这些企图都成为了对影片的一种肢解,这样的结果是使观看电影者面临更大的困惑。然而我仍然于心不甘,因为这部电影毕竟讲述了罪恶,也讲述了对罪恶的审判,所以我相信用法律的眼睛审视这部电影,一定会有所发现。
《罗生门》中出现的人物总共不过以下几个:樵夫、武士妻子真砂、强盗多襄丸、丈夫武弘、庶民、和尚,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故事的发生地点只有三处:罪案发生地树林、审判地纠察使署、重述案件地罗生门。片子讲述了一个普通的案件:强盗多襄丸在树林里偶遇武士和他的妻子真砂,心生歹念、捆绑武士、强奸妻子,随后杀害了丈夫。影片的重点是是围绕这个案件,不同参与者如何从自身立场叙述案件经过的故事。所以说,它是一部直接以人的“叙述”为表现对象的影片。我们可以先来看看以下四人对案件的不同叙述:
樵夫的叙述:在影片开头的第一次叙述中,他穿过树林途中碰上那妻子和武士的丢弃的头幞,一个市女笠,绳子,以及最后碰上那武士的尸体。然后他吓跑了,径直向差人报告。影片结尾他的第二次叙述是:他看到强盗完事后请求真砂嫁给自己,妻子割断丈夫身上的绳子,希望两个男人决斗,武士拒绝为她而战,认为她是“无耻的婊子”。强盗也开始看不上她。她愤怒了,说这两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懦夫,从而怂恿两个男人拔出剑艰难打斗,最后筋疲力尽的强盗用剑而不是匕首杀了武士。在他看来,女人是狡猾的,两个男人都是胆小鬼。
强盗的叙述:树林里的风吹起了女人的面纱,使他心生歹念。他先诱骗武士同他 取盗墓之宝,随后将贪婪的丈夫捆绑起来。出于对武士的妒忌,他当着丈夫面凌辱了的妻子。当他准备动身,离开那对遭到袭击的夫妻时,那妻子扑倒在他脚下,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丈夫死”,不愿在两个男人面前出丑。他割断武士绳子,在决斗中英勇地杀死了武士。他佩服那个武士,能和自己斗二十个回合以上,以此显示自己的勇猛。
妻子的叙述:被强盗占了便宜后,苦苦祈求丈夫的帮助,但哭泣的她面对的是丈夫的冷漠和鄙夷,她痛苦回忆说:“到如今我一想起那副眼神,还觉得浑身的血都要凝冻似的。在他眼睛里闪着的,既不是气忿,也不是悲伤,……只是……只是鄙视我的冷酷的光芒。”极度绝望的她手里拿着匕首扑向丈夫,她昏倒了,醒来后,看见那把刀插在了丈夫的胸口。
丈夫的叙述:将灵魂附在巫婆身上说话。强盗强奸了他的妻子后,好言安慰她,他见妻子从来没有如此容光焕发。她背叛了丈夫,并要求强盗杀了他:“如果他(丈夫)活着,我就不能嫁给你。”但强盗因而鄙视妻子,将妻子摔在地上,问丈夫如何处置这样的女人。这时妻子逃跑,强盗追去。后来武士在绳索被解开后,羞辱中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
我们发现每个人的叙述在关键之处都大相径庭。完全一致的情节只是:妻子被强奸;丈夫被杀害,而这两个事实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但至于丈夫如何被杀害,被谁杀害等,却无法从四人的供词中清楚判断。正如樵夫最后说的话:“谁都只会为自己自私自利的行为辩护。” 樵夫的谎言是想要掩盖自己偷走匕首的行径;而强盗、丈夫、妻子的供词又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软弱,特别是他们三个的叙述都力图证明是自己而不是别人杀害了丈夫。事实的真相飘摇不定,却反而表明这些与案件有关的人都有着某种人性上的一致的和不变的东西,正是这种人性当中永恒的自私自利倾向、以自己坚强而不是软弱为荣耀的心态,成就了对法律的超越,使得故事的讲述者对是否能以法律来捉拿真正元凶并不在意,也成为导演黑泽明在片中刻意回避法律在场的理由。
这一点在纠察使署的审判场景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在这里,法官的角色被刻意隐去了,法官始终没有现身,没有发言。导演以平面拉开的镜头,使每一个接受审判的目击者和当事人都长跪在观众面前。但虽然没有法官,讯问的过程仍然能一个接一个地进行,所以整个片子并不缺乏程序,缺乏的其实只是最后的结论和宣判。没有法官,既说明审判者的不必要,也说明审判的无所不在。惟其没有法官,所以所有的观众都有机会成了法官;也正因为没有法官,所以这些被审判的目击者和当事人也无形中变成了法官。他们每次显得急迫的交待都是在审问观众,挑战观众(你们在这样的情境下,不也一样要撒谎吗?),并使得跪着的受审者比我们这些坐着或站着的审判者似乎更有尊严。应当注意的是,在审判中,作为证人身份出现的樵夫和和尚,以及抓到强盗的商人,看上去都要谦恭和卑微得多,相反,作为当事人的强盗、丈夫、妻子,在叙述问题和表现自己的形象时,个个振振有辞,掷地有声,甚至是义正词严。所以这里的审判竟成了当事人对自我行为的彰扬和又一次表演,审判的权威和神圣性最终丧失殆尽。
然而,到底是什么促成了这一切?我们知道黑泽明的这部影片恰好拍摄于二战之后几年,也许他想表达,对于过去的事件,其实是不需要审判的,也不需要追究事实的真伪,因为这些都不会取得什么结果。但是,在此我并不关心电影所透出的政治寓意,因为黑泽明的伟大恰好在于他的电影能揭示某些具有普遍性的东西。法官此时的隐没也许正昭示了法律的沉默。黑泽明想借此高扬道德的力量以及人性在道德力量之下恢复光辉的可能,他也在进行自我探索和道德反省,所以就有了樵夫与和尚在罗生门对庶民重述案件的一出戏。
如果说纠察使署中目击者和当事人所做的是面对着审判的叙述策略与自我辩护,那么在罗生门底下,樵夫和和尚这两个在法庭上出现过的人,面临不是法官的庶民的质问时,所做的就是重述和重新面对事件的垂询。只有在这种重述面前,他们才感到了困惑。重述从而开始具有了反思的意味。黑泽明以其高明的执导手法告诉我们:对于案件的真正解决其实必须等到审判之后,而内心的审判是没有终结的。法庭上的申辩此时转变为巨大的不安和恐慌,樵夫不断喃喃自语:“不明白,不明白”,和尚作为道德正义的化身——虽然这种化身表现在他的身上是那么无力,这时也和玩世不恭的庶民展开了一次对话:
庶民:兵荒马乱年月,死个把人算什么。罗生门上每天都有五六个无主的尸体呢。
和尚:是的,兵荒、地震、风暴、火灾、荒年、疾病等,哪一个都比这死的人多,但没有哪一个比这一桩更可怕。为什么呢?“照方才这方事看起来,世道人心,简直就没法让人相信了,这可比什么强盗,什么疫病,什么荒年,火灾,兵灾都更加可怕。”
和尚的反思直接指向人与人之间的这种不稳定感和不信任感。他相信是这种维系人与人关系的道德意识在支撑着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正因如此,我们就不能以兵荒马乱作为自己不勇于担当责任的托词。道德于是取代了法律成为了人性复苏、人类拯救的希望所在。这种反思在影片的最后达到了高潮,那就是叙述完案件后,罗生门里恰好出现了一个哭泣的弃婴。如何对待这个弃婴,便成为对审判和反思成功与否的最后检验。庶民要剥去婴儿的衣服受到樵夫的阻拦,庶民狡辩说:“这是个人不如狗的世界,谁要不自顾自个就活不成。”那把婴儿无情遗弃了的父母难道不更邪恶吗?而樵夫将匕首拿走不也是龌龊之举吗?惭愧的樵夫无言以对,但故事结束时,樵夫终于说服和尚让自己收留了弃婴。他说:“我自己有六个孩子,多一个也没有什么,对吗?”这时候雨停了,阳光出现了,黑泽明用这样的象征性结局为道德的胜利和人性的光明划上了完美的一笔。
也许这就是电影《罗生门》的核心寓意:人类如何面对自己的心灵,面对一切的审判和拷问。但是,不借助于外在的力量,光靠内在的道德,能完成这样的洗礼吗?我们又想起了强盗在阳光下的罪恶,想起了电影中衬托着这罪恶的滂沱大雨。这一切都在放大着案件参与者对自身行为的壮烈性的追求——有了崇高,也就泯灭了同情;这一切也在预示着法律,以及法律之后的道德在这样的人性尊容面前的威风扫地。它们都不再具有力量。在现代性的生存语境下,有了制度和法律当然不能从根本上纠正人性的邪恶,避免人类的灾难,但假如缺乏了制度和法律,所有的道德终究也无法表现其力量及其力量的边界。这是一种双重失落的结局,所以导演最后刻意表现的樵夫收留弃婴的情节就实在有些老套甚至让人厌倦。这是黑泽明的失误还是必然?
在这部电影里,黑泽明其实无意向我们展示什么批判,他只是在进行一种深度挖掘。也因如此,他就不会在这部有关“自我审问、自我解答”的电影里探询法律能否拯救爱情、生命、人性的问题,或者法律能否被这些爱情、生命和人性所拯救的问题,就像基斯洛夫斯基《蓝》《白》《红》三部曲所刻意揭示的那样。所以《罗生门》中所表现的还是东方人特有的对于人自身的自得与自失的关注,它无法暴露人与制度,人与法律,甚至人与人之间实际存在的剧烈冲突。所以电影中不同的叙述者各自的对立的谎言背后乃是极为一致的共谋,他们有着同样的自私,同样的害怕软弱和同样的想要在法律和旁人面前展示骄傲。但是,害怕软弱本身就是极大的软弱。这样也就没有了冲突之中的挣扎,没有了生存的困境和对困境的焦虑。因此,电影中的叙述者们可以嘲笑别人,但对自身的却不敢投上哪怕是轻微的一瞥。他们以为固守着这种谎言之下的合谋就可以实现自我安适和相安无事。这一点也深深反映在黑泽明导演近乎执着的叙述手法上:他似乎早就预定好了所有的情节,所有的故事都不过是换种方式的重复,都在他的精心策划和安排之下,包括里面的阳光、树林和雨水。这时,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朋友的那句评论:为什么我们没有勇气再看这部电影,是因为我们有着和电影中人同样的逃避心态,逃避一切面对自己的反复审判。
黑泽明的《罗生门》是一部能够实实在在地敲在观众心上的电影。它没有《布拉格之恋》那样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也没有基斯洛夫斯基的影片那样的凝重甚至压抑。黑泽明所表现的不是感动和人间真情,也不是法律和道德、人生相冲突的剧痛,所以他也就无意面对这些问题并提出现代性的解答方案。我不知道这种“实在”如果不再是我们所期望的制度、历史意义上的实在,它还能是什么?是人性吗?而它所展示的人性明明处处蕴涵道德的危机。黑泽明没有给电影中的案件一个答案,似乎也就堵塞了回答人类疑问的一切答案。
这是我的困惑。作为法律人,我们似乎更愿意从电影中看到对规则的追寻,对法律的依赖,看到法律和制度在拯救人类的过程中所扮演的巨大作用。我们甚至愿意看到法律与道德、政治以及人的欲望之间无尽的冲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法律是一种独立和独特的力量。带着这样的期望进入《罗生门》,法律人当然会倍感失落。也许有人会说,黑泽明本来就没有把法律纳入他的视野,可是这明明就是一部与法律紧密相关的电影,其中有了杀人、有了强奸,也有了审判这一切的机构,却偏偏遗忘了法律这个最重要的武器。黑泽明展现了法律缺席后人类寻找自我的过程,因为剧中破败的罗生门也许本来就暗示人类出现过这种没有规则、没有法律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人类还得生存下去,这是问题的所在。那么,在有了法律可以依凭、而且不得不以法律为依凭的时代,如何在法律中避免人类的屈辱,完成法律真正参与到人类事务中的壮观表演,并从而实现法律对人类文明的拯救,这也是我们要面对的根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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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是从法理角度观电影
你看是否有启发
没看电影,从剧情简介看,其中的证据采信、自由心证等问题可以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