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老炮儿》这个电影你看懂了吗
影片开场,一“佛爷”老北京对扒手小偷的“尊称”,顺了人家钱包,拿了钱要扔钱包,六爷就一句“干嘛呢”——把身份证给人家寄回去,不会啊?佛爷一牛掰,六爷来一句“你看你今天走得出去这条胡同吗?”佛爷一怂,拿着垃圾桶里的钱包走了。至于身份证有没有寄回去,佛爷会不会一扭脸把东西扔了,那就不是六爷的事儿了,但有一样,你只要是让我看见了,我就得管。
所以,六爷管了“灯罩”的闲事,把城管的面包车尾灯撞了,六爷替灯罩掏钱赔了,无照经营,车子可以没收。但一码归一码,论完了这些,张队长给灯罩一大耳贴子这事怎么论啊?他不对在先,认罚认赔,可你打人不打脸,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灯罩不敢打,我替你给张队拍拍脸蛋子吧。可别再由下次了。六爷就一普通人,还是底层的,无权无势无钱,但不惧你。大家各走阳关道,谁也别装孙子。这就是一个爱讲理的老炮儿的江湖。六爷爱管闲事,看见装瞎子的,让赶紧把眼镜戴上,别让人看出来。管闲事不坏人饭碗,前提是无伤大雅。看见摆学生证求助的女孩,心一软,甭管是不是骗子,扔下两百块钱。只当给自己积一福报了。知道自己兄弟闷三儿进去了,就算找“情儿”张嘴,也得借钱把兄弟“捞”出来,还得大冬天骑个破自行车接去,出来老哥几个得下馆子涮锅子。这算什么?什么也不是,就是个情份,充其量算个江湖义气,还得是忒低端的那种。
六爷不是什么圣人,看见打小晃来晃去的丫头片子“话匣子”,也动手动脚,兴起了,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就想就地正法来个“震颤”。但是话匣子一问,当年她十六的时候他干啥呢?六爷倒干脆,你妈还不拿着锥子满大街追着攮我啊。不欺男霸女,不祸害邻里,六爷是老炮儿,但是六爷有自己的规矩,不是混蛋。
六爷不爱惹事儿,平常也挺尊重人,但是来言去语得对路,对“出门前你们家大人没教你怎么叫人啊”这事看得特重。不过因为心里对儿子有愧,所以儿子管他“张学军”、“张学军”的叫着,他忍了。叫就叫吧,反正心里我是你爹。不指望和你父子相依为命,只要你能住回来,不管什么事儿,我不管你。但我看不上你那二尾(北京话念yi)子德行的,我得教育你:你睡人家女人,人家揍你天经地义!你报复人家,你划人车,是你理亏!不赔钱,人家绑你,我认了,我买房子买地贴上老脸找老哥们就一句“哥哥有难了”,我也认了。你揭我当年对不起你们母子的短儿,我认,实在不行你是我儿子,现在我就给你“磕一个”。我跟谁杠,我不跟“理”杠。这就是江湖。
Ⅱ 北京老炮儿如何评价电影《老炮儿》
这部电影首先让我想到的是亚瑟米勒的《推销员之死》。很可惜,网上只有一篇影评提到了这部国宝级的剧。一部电影一座城以及与它有关的精神
这篇影评提到了老炮儿和儿子晓波的关系和威利罗曼和比夫的关系相似。没错,两个儿子都不尊重父亲,两个父亲都霸道并且不理解儿子,并把儿子当作自己的延伸,而不是独立人格。他们都在死前和儿子入戏地讨论未来美好前景。但两部作品的相似之处不止于此。老炮儿和威利都有体贴并且理性的女人,她们至他们死时还是全身心爱着他们,而她们也是被他们的悲剧影响最深的人。老炮儿和威利都是可以和人打交道的能人,却因为年迈和社会脱节。他们都有一套过时的理念——老炮的规矩,威利的美国梦——这两部剧主要的悲剧就是这些理念的破灭。
对了,老炮儿那个有钱朋友洋火,几乎是抄袭了威利的邻居查理。
观众看完《推销员之死》走出剧场时,会为了威利理想破灭感到悲哀。但从影评上来看,大家看完《老炮儿》要么为老炮儿的“规矩”鼓掌,要么抗议导演美化街痞流氓。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老炮儿》并没有按照悲剧的路子写。账单和老炮儿的病这两个道具起了很大作用。账单的存在让老炮儿最后不可能输。但这并不合理,因为老炮儿喜欢的赢法是把别人揍一顿,而不是用天外救星(deus ex machina),也就是中纪委,来取胜。老炮儿的病让他最后的毁灭变成上天安排,而不是他自己悲剧性格特点影响的选择。更合理的剧情应该是把账单的事全部删掉。老炮儿和一群小伙伴赴会,被人暗算,老炮儿一怒之下大骂“都不守规矩了还打啥打”,几刀把小飞,小飞那傻逼朋友,和打晓波脑勺那人砍死,自己因为心脏病发作身亡。届时,老炮儿的所有成败都可以归结于他的规矩。但很可惜,反腐比表达人性(human condition)更重要。
好,我的影评写完了。最让我惊喜的是,在搜索《老炮儿》和《推销员之死》时,我无意发现亚瑟米勒在1983年时居然来中国亲自指导北京人民剧场版的《推销员之死》,并把自己的编导日记出版了,叫《推销员在北京》。
我还没看这本书。书评里提到米勒担心当时中国还没有冰箱,还没有推销员,还没有人寿保险,观众无法理解剧情。我觉得当时中国人无法理解的也许不只是冰箱和保险。《推销员之死》讲的是,归根结底,一个信念慢慢腐化的悲剧。1983年的中国文化人不会理解看着坚信几十年的信念慢慢腐化的感觉,因为他们刚从快速消灭信念的闹剧里走出来。面对中国人的不是生锈的水管滴水,而是海啸过后的退潮。他们也许会更喜欢米勒的另一部作品《The Crucible》。
而30年后的今天,《推销员之死》会更受欢迎,因为很多中国人,比如胡同里的老炮儿,理解了生锈的水管滴水的感觉。老炮儿就是“推销员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