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青春與寫實,台灣的這些同志電影你看過幾部
前幾天台灣剛舉行同志巡遊,看起來台灣對同志的態度比內地要開放很多, 從華語同志電影的角度來看,無論產出量還是質量也都足以碾壓我們。 這周末,Q叔帶大家盤點一下台灣有哪些值得一看的同志電影。
提到台灣電影,不得不讓人想到青春電影,白衣飄飄的校園時代,性的覺醒和青春的躁動都是非常好題材,台灣同志電影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青春電影,講年少往事,講初戀,講成長痛楚。
提到台灣青春片很多人都會想到這一部,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的故事,桂綸鎂,陳柏霖嫩得都可以掐出水來。桂綸鎂飾演的孟克柔在牆上反復寫著:「我是女生,我愛男生?」,道出了其中隱藏的同性情愫。
《帶我去遠方》
故事發生在海邊寧靜的小漁村裡。講述一個色盲小女孩阿桂和同性戀堂哥阿賢的故事。 妹妹對阿賢哥產生了朦朧的愛戀,哥哥卻愛著同性。很多感情我們都無法觸及,因為它太靠近。他們都在守護彼此的秘密,一起計劃離開生活的小漁村,奔赴不會被人當做異類的自由天堂。
《盛夏光年》
由張睿家和張孝全主演的這部電影,應該算是台灣同志電影中的代表作品之一了,兩男一女的經典人物設定。 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長大後這份友誼在慢慢變質。大概也是從這部開始,張孝全連續演了好幾部同志電影。另外還有五月天獻唱的主題曲。
《女朋友·男朋友》
還是兩男一女的三角戀,跟盛夏光年有點類似,這部由張孝全,桂綸鎂,鳳小岳主演的電影,Q叔覺得比盛夏光年要好不少。青春加上學生運動的背景,道出自由的主題。我們友誼無法長存,因為我對你動心了。
《渺渺》
范植偉,柯佳嬿和張榕容主演的這部,對比前面幾部還是比較特別,說起來就是,她愛她,她愛他,他愛他的故事。他,直到他離世後才敢承認愛著他;她,直到她離開時都不敢說喜歡她。人生渺渺,世事難料。
《花吃了那女孩》
本片由四段感情故事「在一起很快樂」「不在一起很快樂」「不在一起不快樂」「在一起也不快樂」獨立交錯的演繹愛情的味道,四對女孩之間的故事。部分演員也都挺出名有林嘉欣、、王心凌、莫子儀、陳綺貞等。
以上就是台灣同志電影裡面比較有代表性的幾部涉及青春題材的電影。華語語境里,同志也往往會牽涉到傳統習俗,親人關系,社會壓力等話題,這類題材台灣同志電影也有不少佳作。
《喜宴》
前幾天已經單獨推薦過,李安的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出形婚鬧劇,在20年後再看,依然沒有過時,藉助同志的話題,表達導演對中西文化差異的思考,親人關系,中國傳統習俗的反思。
《那天媽媽來看我》
這是一部比較讓人心痛的電影,白冰冰飾演的母親,在母親節那天,知道了小兒子性取向和死亡消息的雙重打擊。最後的哭訴很揪心。.
《艾草》
同樣是一部跟母親有關的電影,58歲的母親吳艾草早年間曾與異鄉老師私奔,可算是思想開放的女性。然而她在不經意間發現了小兒子宋海是同志,留學而歸的大女兒宋伶也跟黑人有了私生女。面對兒女們的離經叛道,內心陷入苦苦的掙扎中。
《夜奔》
《林沖夜奔》是崑曲中的一出劇目,本片由黃磊,劉若英和尹昭德三人主演,背景為民國,講述海歸徐少東和未婚妻英兒以及戲班主演林沖之間的感情糾葛。本片最大的亮點是那些文藝的念白。
導演徐立功說:在我的世界裡,只有真愛,沒有性別;性別只是肉體結構上的不同,性靈上是不分彼此的。這是一部關於愛的電影。愛是超越性別的。
《孽子》
這是一部同志劇,根據白先勇長篇小說《孽子》改編。跟國內那些耽美劇很大區別在於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同志劇,殘酷而真實。
本劇也囊括了台灣不少當年的年輕演員,包括前面提到的張孝全、范植偉,楊佑寧等。故事發生在「新公園」荷花池周圍的黑暗王國。「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彷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
《醉生夢死》
這部是去年的新片,講社會底層人物,描述一個母親、一對兄弟和一名房客共處一屋的悲傷故事,片中除有濃厚母子情、兄弟情,也有在張作驥電影首見的同志情。
台灣其實還有不少同志電影,比如任賢齊主演的《明天記得愛上我》,楊佑寧主演的《十七歲的天空》,楊丞琳主演的《刺青》等等,包括台灣導演蔡明亮也拍過不少涉及同志情的電影,這里就不一一介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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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忠於內心,才能笑納此後餘生
(《十年一覺電影夢·李安傳》觀後感1)
2018年8月,64歲的李安被美國導演工會授予「年度終身成就獎」,成為了首位獲此殊榮的亞洲導演,工會主席不禁盛贊:「李安是一位傳奇導演」。
花甲之年,這個獎項對他而言或許已無足輕重,然而,卻又實至名歸。在此之前,他已經捧走了兩座奧斯卡最佳導演獎,三座奧斯卡金像獎,其他大大小小的獎項更是不勝枚舉。誠然,李安已被國際影壇視為「當之無愧的大師」。
我們回望李安將近三十年的導演生涯,旁觀他歷經過的坎坷不順和忍耐過的沉寂時光,才能更加清楚, 只不過是反復與堅持之後,柔水終成雕刀;曲折與蜿蜒背後,誓言筆直,決心篤定。
時至今日,「好機器」製片公司聯合創始人特德·霍普依舊能夠清晰地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李安的情景,那是1990年12月的一天,他在混亂街區的一間樓上小辦公室里清算公司賬務,一個穿著風衣,手拿塑料袋,外表謙和的亞洲人走了進來,對他說道:「打擾了,我是李安,再不拍電影我就要死了。」
彼時的李安,已經囿於鍋碗瓢盆、油煙灶台的方寸之地整整六年,手裡拿著剛剛在台灣得獎的劇本《推手》和台灣「中影」贊助的拍片費用出現在特德面前,極其渴望開啟導演之門,創造出人生的第一部影片。
奧地利作家茨威格曾說,「一個人生命中最大的幸運,莫過於在他年富力強的時候,發現了自己的使命。」1991年,李安第一部電影《推手》開拍,時年36歲的他,終於開始了夢寐以求的導演使命。
2001年,李安憑借武俠動作片《卧虎藏龍》第一次摘得奧斯卡金像獎,攀上了人生的第一座巔峰。至此,他恰好匍匐過了十年的導演之路。
《十年一覺電影夢》這本書恰逢其時,正好是李安第一個十年的階段性總結。作者張靚蓓是資深的影評人,同時也是金馬獎的評審,更是李安的多年好友。為了讓讀者能夠更貼切地感受到李安的心跳脈搏,張靚蓓採用附體式的第一人稱來表述。
此傳記也是經由李安特別審訂,雖說是假借他人之手,卻始終以「整本書都是自己在說話」的真誠心態,向我們耐心而認真地訴說了前半生的流年往事,特別是前十年的光影夢幻。
與其說,李安在中年發現了自己的使命,不如說,他在少年發現使命,中年落實使命。
從小背負家族希望的李安被父親李升寄予了深厚期許,李安祖上是大陸江西一帶殷實有名的望族,為了躲避內戰,父親來台另起爐灶,成為了台灣著名教育家。李升殷切期望兒子能夠子承父業,光宗耀祖。但是,少年時代的李安卻對拍電影表現出了天生的狂熱,拍電影成了他魂牽夢縈的理想。
不得不說,兩度高考落榜成了李安這一生里無法抹去的陰影,身為校長的兒子,他深感讓父親蒙受羞辱。後來考上藝專的李安,卻在戲劇的舞台上找到了自我,更加認定,這輩子就是屬於舞台。
然而,出身傳統士大夫階層的李升眼中,兒子決心踏上的拍片之路,並非正當行業,對整個家族來說,近乎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或許他根深蒂固地認為,走上戲劇和表演道路的李安,無異於落入了「梨園子弟」的卑賤之流。
大專畢業,服完兵役的李安離開台灣到美國留學,初心不改的父親仍舊希望李安能在伊利諾伊大學本碩連讀,然後回台教書。然而,伊大畢業之後的李安一意孤行地進入紐約大學攻讀電影專業。父親的夙願與兒子的理想終究無法達成一致,這也成為日後父子之間難以化解的隔閡。
書沒念好,考不上大學,愛搞戲劇,又是父親最不喜歡的行業,無法克紹箕裘、接其衣缽,這樣矛盾而抱歉的情緒日益積累成李安心裡沉重的罪惡感。在以後的歲月中,漸漸郁結成李安胸中之塊壘,難以消散。
比起慈母的寵溺呵護,父親對兒子的關愛終究顯得深沉而壓抑,不顯山不露水,還帶著「恨鐵不成鋼」的遺憾意味。當李安的第二部影片《喜宴》獲得柏林電影金熊獎時,父親仍舊希望他改行。他終究無法認同李安的選擇,盡管眼看著兒子正在逐步登上奧斯卡領獎台,仍舊期待兒子拿到小金人之後加入授業解惑的光榮隊伍。然而對此,李安至始至終從未低頭。
此後的歲月,他在導演的航路上越走越壯闊,只是個中心酸,旁人豈能輕易知曉?佛家講因果,講業障,李安說,拍電影便是他的果,是他的業。他只是選擇聽從內心的聲音,負重前行,不曾動搖。
人生在世,難能可貴的是不失本性,不改初心,安安靜靜地生活著,在默然無語中開出花來。
現實世界中的李安,溫文儒雅,親切隨和,說話輕聲慢語,笑容羞澀靦腆,給人永遠是如沐春風、和煦明媚的感覺。生活中的他,尋求一貫穩定安全、和氣融洽的人際關系,走的是典型的中庸之道。
然而,一旦進入電影世界,便彰顯了與現實完全不同的個性。可以說,他把所有的冒險精神和所有的激烈情緒全都表現到影片中;把敏銳的觸覺,強烈的好奇,以及不可抑制的探索慾望,統統伸向了危險又未知的邊緣。每一部電影,都是對自我的一種突破,甚至是對電影界的突破。
如若說,李安的前三部家庭題材的華語影片恰好是他所擅長的領域,那麼隨後他接拍的《理智與感性》,卻是極具英國文學底蘊的劇本,也是他首次與一群畢業於牛津、劍橋和莎士比亞劇團的皇家資深大明星合作。
而後的《冰風暴》、《與魔鬼共騎》則觸及到美國敏感尖銳的轉變關鍵年代,再次掀起了美國一代人不愉快的記憶;《卧虎藏龍》是他首次嘗試武俠動作片,憑該片問鼎奧斯卡,並在全球引發了一系列的文化效應。
就連同性之愛的美國西部片《斷背山》也被他拍出了雋永綿長、感人至深的濃郁憂傷。
奇幻3D影片《少年派》卻是將電影界三大最難拍的元素——小孩、動物和水全都匯集在影片中。
《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更是把天堂樂園的籬笆往外拓展,巔峰了好萊塢近百年的拍攝和放映的製作方式。
對李安而言,不斷沖出舒適區,尋求新鮮與刺激已經成為他拍片的一種常態,也就是這樣一位在現實里笨手笨腳、凡事不靈光的人,卻能在電影世界裡所向披靡,開疆闢土。而就當我們都認為他是天縱英才,筆補造化的時候,他卻說,每次拍片拍到一半,都想半途退出。
藝術良心跟商業壓力,讀者的期待與自身的滿意度,再加上電影公司的運作通則,這些都讓李安如同困獸一般,在自己的心牢里不停地沖撞與掙扎,苦不堪言。
拍完《卧虎藏龍》,用盡了少年的傻勁蠻力之後,身心俱疲,開始陷入中年危機的力不從心;而《綠巨人浩克》更是讓他像是拼掉了半條命,野心沉潛,萌生退意,隨即被病痛困擾了整整五年。《色·戒》拍完,痛哭流涕,大病一場。每次的拍片,對於他而言,就如同跟著那頭孟加拉虎漂洋過海,時刻如履薄冰,興奮與危機共生,求生與求死並存。
盡管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卻也甘之如飴。對於導演這個職業,李安始終充滿了深深的宿命感,「命里註定的,我就是電影的奴隸。」
直到現在,每次被問到接下來的計劃時,這個外表溫和、輕聲細語的男人依舊露出一貫靦腆的笑容,緩慢說道:「一部一部拍,拍到沒人看為止。」
一切只不過都是忠於內心的選擇,於是,往後的風刀霜劍,抑或風光旖旎,都會欣然接受,笑納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