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電影中的敘事結構有哪些
1、因果式(戲劇式)線性結構。以故事因果關系為敘述動力,以線性時間戲劇化展開故事(少用閃回、插敘),敘事鏈單一(無並置、對照、復調,但故事可多線索發展),追求情節結構環環相扣、邏輯嚴密的完整結局,強調外部沖突和動作強度,
如生死抉擇、最後一分鍾營救等高潮。多數傳統電影屬此類,其經典情節結構強化了「幻象真實」和「移情」,迷惑觀眾入戲,如《關山飛渡》、《真實的謊言》。
2、回環式套層結構。以多層敘事鏈為敘述動力,以時間方向上的回環往復為主導(非線性發展),情節過程淡化,講述方式突顯,意義不在故事中而在敘述中產生,它調動觀眾參與意義建構,以理性思考取代前者的移情入戲,不給出確定的結局和意蘊,如《羅生門》、《法國中尉的女人》、《羅拉快跑》。
3、綴合式團塊結構。沒有明晰的時間線性故事發展和因果關系,也沒有連貫統一的情節主線和戲劇沖突焦點,以打亂時空的敘事片斷綴合而成,各個片斷或團塊之間有向心力,形成「形散神聚」的散文式結構或意象並置組合的詩化結構。
它不以情節和哲理取勝,而以意象意境耐人尋味,如《城南舊事》、《小城之春》、《狂人彼埃羅》。
4、交織式對照結構。以兩條以上敘事鏈(不只是兩條故事線索)組合形成對照性張力運動,建構復調主題,其因果關系、戲劇線性敘述仍然存在,只不過更復雜化,它將移情幻象與哲理思考合而為一,如《老井》、《安娜·卡列尼娜》。
5、夢幻式復調結構。以夢境和幻覺為主要敘述鏈接和內容,以兩個以上敘述聲調形成對話和沖突,物理時空轉化為心理時空,多重對話(人與人、人與自身、人物與敘述者、人物與觀眾)形成對話狂歡,如《野草莓》、《八部半》、《夢》。
B. 什麼是敘事結構 比如電影和電視劇的敘事結構 的解釋
電影敘事結構 隨著形式主義批評方法的出現,尤其是結構主義思潮的興起和符號學理論的擴張,傳統的情節結構的研究得以與敘事學研究相結合,並被納入到敘事結構理論的總體框架中,從而形成了多種多樣、豐富多彩的敘事結構和分析方法。[1]具體到電影敘事學的領域講,雖然電影的敘事結構和文學理論中的敘事結構一樣復雜多義,但是總體上說它們都是表示著一部作品的架構方式,是一部作品的骨骼和脈絡,電影的敘事結構更是觀眾從影片獲得審美愉悅、感知影片基本面貌和風格特徵的重要基礎。
電影的敘事結構是一種較之文字敘事結構更為復雜精細的敘事結構,它需要創作者對事件的安排和情節的設置更為巧妙,這種特點不是僅僅指那些有著嚴密因果聯系或是很強故事性的影片本文,也包括著那些看似無序、鬆散的影片本文,因為無論什麼樣的影片本文,都是由它自身的敘事結構所支撐的,沒有一部影片是沒有結構的,就好像人不能失去了骨骼的支撐。
電影敘事結構的研究是復雜的,因為我們知道沒有一部影片的敘事結構是與另一部完全相同的,戲劇性沖突的安排,因果事件的發展,講述人的角度等等方面都不可能完全吻合,所以電影敘事結構的模式也只是一個相對化的概念,即便是提出了各種不同的電影敘事模式,它們也不可能是純粹的單獨個體,它們之間依然會具有著一些融通的交匯點。
[1] 李顯傑:《電影敘事學:理論與實例》,第322頁,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
C. 電影敘事手法的作用
依據文學敘事學或符號學原理研究影片表述元素和結構的理論。沿襲傳統小說敘事學的電影敘事學主要研究故事的情節安排、行動動機、人物性格和審美特性,關注電影劇作的技巧層次。20世紀70年代,建立在結構主義和符號學基礎之上的電影敘事學,突破了傳統電影敘事研究的界限,力求在影片的一般技巧元素中抽象出電影敘事的量化系統模型,為文本分析奠定基礎。電影敘事學從文學敘事學中獲得了一般的概念和方法,文學敘事學推動了電影敘事學的研究和發展。電影敘事學借鑒和自創的理論模型包括:普羅普從俄國民間童話中總結出的31種功能和七種故事角色;列維—斯特勞斯的「神話素」和二元對立邏輯結構;羅蘭·巴爾特的敘事作品三層次(功能層、行動層和敘述層);傑拉爾·熱奈特的五個敘事概念(1�敘述時間的「順序」;2�省略或連貫的「時間延續」;3�重復或單一的「頻率」;4�敘事「語式」,包括選擇的「視角」或「視點」;5�表示敘述者與被敘述者關系的「語態」)和「調焦」分類(全知型的零調焦、敘述者所見的內部調焦、敘述者只能觀察人物外部表象而不潛入人物意識的外部調焦);阿·格雷馬斯的敘事學模型;克·麥茨的八大組合段;美國電影理論家愛·布拉尼根的視點論;弗朗索瓦·若斯特的「目視化」系統(攝影機與人的目光相關的內部目視化和與人的目光無關的零目視化)等。
D. 電影的敘事技巧和敘事結構是什麼
羅伯特·麥基被公認為世界銀幕劇作教學第一大師。《故事--材質、結構、風格和銀幕劇作的原理》是麥基第一次以書的形式揭示其屢獲大獎的銀幕劇作方法。
故事的衰竭
在談到故事的商業性和娛樂性時,作者寫到:「有人認為這種對藝術的渴求只不過是純粹的娛樂,與其說是人生的探索,不如說是對人生的逃避。但是,究竟什麼是娛樂?娛樂就是沉湎於故事的儀式之中,一直到知識上和情感上都滿足為止。對電影觀眾來說,娛樂即是這樣一種儀式:坐在黑暗的影院之中,將注意力集中在銀幕之上,來體驗故事的意義以及隨著對故事的見解而來的強烈的、有時甚至是痛苦的情感刺激,並且,這種感情會隨著意義的加深而得到極度的滿足。」
「然而,盡管無所不在、無孔不入的媒體現在使我們得以跨越國界和語言的壁壘,將故事傳送到千家萬戶,但講故事的整體水平卻每況愈下。漏洞百出的虛假故事被迫用玄妙來取代實質,用奇詭來取代真實。虛弱的故事為了博取觀眾的歡心已經墮落為成百上千萬美圓堆砌起來的大轟大嗡的演示。」
《故事》中規定的故事設計術語
(S語:可能看起來有些抽象,不過這些內容確實很經典,作者憑著多年的經驗和理論積累,為每一個看起來模糊的概念做了明確嚴格的定義,讓這些概念不再是一片混亂。)
結構
結構是對人物生活故事中一系列事件的選擇,這種選擇將事件組合成一個具有戰略意義的序列,以激發特定而具體的情感,並表達一種特定而具體的人生觀。
故事事件
故事事件創造出人物生活情境中有意味的變化,這種變化是用某種價值來表達和經歷的,並通過沖突來完成。即從沖突中撞擊出來的變化。
故事價值
故事價值是人類經驗的普遍特徵,這些特徵可以從此一時到彼一時,由正面轉化為負面,或由負面轉化為正面。
場景
場景是指在某一相對連續的時空中通過沖突表現出來的一段動作,這段動作根據至少一個具有一定程度的可感知的重要性的價值改變了人物生活中負荷著傢伙子的情境。理想的場景即是一個故事事件。
節拍
在場景裡面的便是最小的結構成分,節拍。
節拍是動作/反應中的一種行為交流。這些變化的行為通過一個又一個的節拍構築了場景的轉化。
序列
序列是指一系列場景-- 一般為二到五個,其中每一個場景的沖擊力呈遞增趨勢,直到最後達到頂峰。
幕
幕是一系列序列的組合,以一個高潮場景為其頂點,導致價值的重大轉折,其沖擊力要比所有前置的序列或場景更為強勁。
歸納:場景以細微但意義重大的方式而轉化;一系列場景構成一個序列,以適中的、更具沖擊力的方式而轉化;一系列序列又構成了下一個更大的結構--幕,一個表現人物生活中負荷價值的情境中重大逆轉的動態單位。
故事
一系列幕便構成所有要素中最大的結構:故事。
「一個故事只不過是一個巨大的主事件。當你在故事的開頭看一下人物生活中負荷價值的情境,然後把他和故事結尾的價值負荷進行比較時,你應該能夠看到故事弧光,把生活從故事開始時的一個情境帶到故事結束時的另一個變化了的情境的巨大變化。這個最後的情境,這一結尾變化,必須是絕對而不可逆轉的。」
故事高潮
故事是一系列幕的組合,漸次發展為一個最後的幕高潮,又稱故事高潮,從而引發出絕對而不可逆轉的變化。
情節
「在一些文學圈內,『情節』已經變成了一個骯臟的詞,因為它被濃重的商業主義意味所污染。損失是我們自己的,因為情節是一個准確的術語,用來命名那種用以構建和設計故事的具有內在的連貫一致而且互相關聯的、在時間中運行的事件模式。」
「盡管每一個優秀故事的創作都離不開偶發的靈感,但一個劇本的寫作絕不是偶然。作者會對靈感進行反復修改,使故事渾然一體,似乎完全來自一種本能的直覺,但他(作者)心裡明白,為了使故事看起來輕松自然、一氣呵成,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不自然。」
情節設計是指在故事的危險領域內航行,當面臨無數岔道時選擇正確的航道。情節就是作者對事件的選擇以及事件在時間中的設計。
故事三角
大情節、小情節、反情節
經典設計 最小主義 反結構(有圖,還沒掃……)
經典設計是指圍繞一個主動主人公而構建的故事,這個主人公為了追求自己的慾望,經過一段連續的時間,在一個連貫而具有因果關系的虛構現實中,與主要來自外界的對抗力量進行抗爭,直到以一個絕對而不可逆轉的變化而結束的閉合式結局。
如果一個表達絕對而不可逆轉的變化的故事高潮回答了故事講述過程中所提出的所有問題並滿足了關注的所有情感,則被稱為閉合式結局。
一個故事高潮如果留下一兩個未解答的問題和一些沒滿足的情感,則被稱為開放式結局。
主動主人公在為追求慾望而採取行都時,與他周圍的人和世界發生直接沖突。
被動主人公表面消極被動,但在內心追求慾望時,與其自身性格的方方面面發生沖突。
線性時間與非線性時間
無論有無閃回,一個故事的事件如果被安排於一個觀眾能夠理解的時間順序中,那麼這個故事便是按照線性時間來講述的。
如果一個故事在時間中隨意跳躍,從而模糊了時間的連續性,以至觀眾無從判定什麼發生在前什麼發生在後,那麼這個故事便是按照非線性時間來講述的。
因果與巧合
因果關系驅動一個故事,使有動機的動作導致結果,這些結果又變成其他結果的原因,從而在導向故事高潮的各個片斷的連鎖反應中將沖突的各個層面相互連接,表現出現實的相互聯系性。
巧合驅動一個虛構的世界,使沒有動機的動作觸發不能導致進一步結果的事件,因此將故事拆解為互不關聯的片斷和一個開放式結尾,表現出現實存在的互不關聯性。
連貫現實與非連貫現實
連貫現實是虛擬的北京,確立人物及其世界之間的互動模式,在整個講述過程中這些互動模式一直保持著連貫性,從而創造出意義。
非連貫現實是混合了多種互動模式的背景,其中故事章節不連貫的從一個「現實」跳向另一個「現實」,以營造出一種荒誕感。
「作家必須精通經典形式
通過直覺或研究,優秀作家都明白最小主義和反結構並不是獨立的形式,而是對經典形式的反應。小情節和反情節產生於大情節--前者將其縮小,後者與其對立。先鋒派的存在是為了反對大眾化和商業化,直到它自己也變成大眾化和商業化的東西,然後它便反過來攻擊它自己。
……
偉大的藝術家都尊崇這些循環,他們明白,無論背景或教育程度如何,每一個人都是自覺地或本能地帶著對經典的預期而進入故事儀式的。
……
不要以為自己看過一些影片就已經理解了大情節,這種事情是開不得玩笑的。只有當你確實能夠搞出象樣的作品之後,你才敢說自己已經理解了。作家需要不斷地磨練技巧,直到知識從左腦滑向右腦,直到智力感悟變成一種活生生的手藝。」
E. 電影敘事結構的定義
我們不但要靜態地研究結構形態;還要動態地研究結構生成;微觀研究結構成分;宏觀研究結構網路。結構主義領袖皮亞傑認為:「一個結構包括了三個特性:整體性、轉換性和自身調整性。」整體性指若干成分建構體系的組成規律;轉換性指結構是動態的轉換體系(而非靜態的形式);自身調整性指結構轉換不會越出結構邊界之外,具有守恆性和某種封閉性。亞里士多德最早指出文學的敘事結構即情節安排,他認為悲劇情節應有頭有尾(完整)並有長度(時間延續過程)。
傳統敘事作品中情節結構佔主體地位,最典型的是戲劇沖突的結構:序幕—開端—發展—高潮—結局—尾聲。結構主義建立了「中心化結構」,而結構主義堅決反對中心化,認為中心「不是一個固定的點,而是一種功能,一種使無數符號替換物的活動成為可能的無定點」,他們從「作品」走向「本文」。巴特認為「本文無所謂構造,本文中的一切都一次次得到意指和多次運用,本文沒有一個極盡的整體,也沒有終極結構。」他還認為,「根本不存在文學獨創性這種東西……所有的文學都是互為文本的」。
F. 電影敘事結構的介紹
電影敘事結構是一種敘事為主的藝術,其敘事方法雖千奇百怪、變化多端,但其結構模式可歸納為幾種類型。結構指作品內容的組織、安排、構造,如片語結構、句型結構、段落結構。
G. 電影城南舊事的敘事結構以及對這個電影的理解 - -(不要復制粘貼的,謝謝了)
這是城南舊事的電影的簡介
20年代末,六歲的小姑娘林英子住在北京城南的一條小胡同里。經常痴立在胡同口尋找女兒的「瘋」女人秀貞,是英子結交的第一個朋友。秀貞曾與一個大學生暗中相愛,後大學生被警察抓走,秀貞生下的女兒小桂子又被家人扔到城根下,生死不明。英子對她非常同情。英子得知小夥伴妞兒的身世很像小桂子,又發現她脖頸後的青記,急忙帶她去找秀貞。秀貞與離散六年的女兒相認後,立刻帶妞兒去找尋爸爸,結果母女倆慘死在火車輪下。後英子一家遷居新簾子胡同。英子又在附近的荒園中認識了一個厚嘴唇的年輕人。他為了供給弟弟上學,不得不去偷東西。英子覺得他很善良,但又分不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不久,英子在荒草地上撿到一個小銅佛,被警察局暗探發現,帶巡警來抓走了這個年輕人,這件事使英子非常難過。英子九歲那年,她的奶媽宋媽的丈夫馮大明來到林家。英子得知宋媽的兒子兩年前掉進河裡淹死,女兒也被丈夫賣給別人,心裡十分傷心,不明白宋媽為什麼撇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來伺候別人。後來,英子的爸爸因肺病去世。宋媽也被她丈夫用小毛驢接走。英子隨家人乘上遠行的馬車,帶著種種疑惑告別了童年。
雨中,給母女倆送行的小英子暈成了小偷被抓的一個依據。在小英子含著淚花的眼裡,又一個朋友離她而去了。在她還來不及懺悔的心靈里,又抹上了一道情感的傷痕。正為著名詩人北島在《觸電》中寫的那樣:我曾和一個無形的人握手/一聲慘叫我的手被燙傷/留下了烙印。
當善良的小英子內心逐漸浸染著人生的苦楚和憂傷時,她的家庭也遭到了接二連三的不幸。先是小英子的爸爸平靜地離去,化作台灣墓地里的一方石碑。而她父親的墓地里六次紅葉疊化的鏡頭,無疑將影片貫穿的離別主題推向了高潮,接著宋媽告別了小英子一家,騎上丈夫牽來的小毛驢兒回家鄉去了,留給這位善良女人的是失去兒女的落寞與孤獨。
這時的小英子趴在馬車後坐上,含著淚花無限依戀地揮別了她童年時的生活家園和精神巢穴。
小英子作為一個主要人物出現在影片中,當她發現大人們的良好願望與現實之間存在著巨大反差時,她天真善良的幼小心靈就愈發顯得孱弱。纏繞在影片中那種無往不復的悲劇輪回也就更加令人觸目和深省,這也正是影片顯得豐富厚重的關鍵之筆。
但這又不盡然,因為我們在影片中看到的「城南舊事」已經不可能是原來的事情了。她有著小英子童年往事的烙印,但更多的是吳貽弓或者林海音想像中的「城南舊事」,是他們記憶中揮散不去的一瓣瓣心香,是他們情感深處發酵過的一壇陳年老酒,所以他們用自己的心滋潤著孕育著那段「城南舊事」。
這是林海音的城南舊事的書。
《城南舊事》是著名女作家林海音於1960年出版的以其七歲到十三歲的生活為背景的一部自傳體短篇小說集,也可視作她的代表作。 它描寫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北京城南一座四合院里,住著英子溫暖和樂的一家。它透過主角英子童稚的雙眼,向世人展現了大人世界的悲歡離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天真,卻道盡人世復雜的情感。
《城南舊事》曾被評選為亞洲周刊 「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八十年代還被搬上銀幕,還獲得了「中國電影金雞獎」等多項大獎,感動了一代人。它滿含著懷舊的基調,將其自身包含的多層次的情緒色彩,以一種自然的、不著痕跡的手段精細地表現出來。書中的一切都是那樣有條不紊,緩緩的流水、緩緩的駝隊、緩緩而過的人群、緩緩而逝的歲月……景、物、人、事、情完美結合,似一首淡雅而含蓄的詩。
半個多世紀前,小女孩林英子跟隨著爸爸媽媽從台灣飄洋過海來到北京,住在城南的一條胡同里。京華古都的城垛頹垣、殘陽駝鈴、鬧市僻巷……這一切都讓英子感到新奇,為之著迷。會館門前的瘋女子、遍體鞭痕的小夥伴妞兒、出沒在荒草叢中的小偷、朝夕相伴的乳母宋媽、沉痾染身而終眠地下的慈父……他們都曾和英子玩過、談笑過、一同生活過,他們的音容笑貌猶在,卻又都一一悄然離去。為何人世這般凄苦?不諳事理的英子深深思索卻又不得其解。
50多年過去,如今遠離北京的遊子,對這一切依然情意繾綣。那一縷淡淡的哀愁,那一抹沉沉的相思,深深地印在她童稚的記憶里,永不消退。
讀《城南舊事》,心頭會漾起一絲絲的溫暖,因為已經很少看見這樣精緻的東西,因為她不刻意表達什麼,只一幅場景一幅場景地從容描繪一個孩子眼中的老北京,就像生活在說它自己。那樣地不疾不徐,溫厚淳和,那樣地純凈淡泊,彌久恆馨,那樣地滿是人間煙火味,卻無半點追名逐利心。
H. 影片結構在影片中的作用
影片結構當然很重要,它會保證一部電影不會使觀眾雲里霧里的,即使有時你會看到一部電影看上去很凌亂,如果那部電影是好電影的話,仔細看就會發現。
總之,電影敘事結構參與元素更多,因而更復雜,需有精細的情節設計和精巧的結構布局才能講好故事。新浪潮所創的「無結構」其實是一種更隱蔽、自由而鬆散的結構。結構並非直觀可見的對象,一般觀眾難以分析。
敘事結構:
電影的敘事結構也有多極(三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指組織關系和表達方式,可稱為本文結構或總體結構,它與蒙太奇結構含義相當,是影片的總體架構方式,包括「潛結構、策劃、設計、烘托以及作為結果的對形式與內容的總體感覺」(薩·托馬斯語)。
敘事結構是影片生命的骨骼和軀干,是其面貌和風格特徵的最重要的方面;第二個層面指電影整體系統的組織關系,如類型片結構模式,它在總體結構之上;第三個層面在總體結構之下,即影片內部各元素的組合關系,如情節、畫面、剪輯組合關系。
I. 電影敘事結構的敘事結構
電影的敘事結構也有多極(三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指組織關系和表達方式,可稱為本文結構或總體結構,它與蒙太奇結構含義相當,是影片的總體架構方式,包括「潛結構、策劃、設計、烘托以及作為結果的對形式與內容的總體感覺」(薩·托馬斯語),敘事結構是影片生命的骨骼和軀干,是其面貌和風格特徵的最重要的方面;第二個層面指電影整體系統的組織關系,如類型片結構模式,它在總體結構之上;第三個層面在總體結構之下,即影片內部各元素的組合關系,如情節、畫面、剪輯組合關系。總之,電影敘事結構參與元素更多,因而更復雜,需有精細的情節設計和精巧的結構布局才能講好故事。新浪潮所創的「無結構」其實是一種更隱蔽、自由而鬆散的結構。結構並非直觀可見的對象,一般觀眾難以分析,這正是對電影作敘事結構模式分析的意義所在。通過結構模式分析,便於把握電影敘事構成的一般規律和創新途徑,使創作者和觀賞者在結構本文和解讀本文時有章可循、提綱挈領。結構只是形式,與它同樣重要的密不可分的是內容,因此分析結構模式離不開對內容的理解。
1、把握敘事結構之前,必先把握敘事角度:
①、全知全能敘事(第三人稱)。托多羅夫稱為「敘事者>人物」,熱奈特稱為「零度調焦」。敘述者是萬能的上帝,多數電影取此視角,如《卡薩布蘭卡》。傳統電影偏愛此類。
②、限制敘事(第一人稱)。托多羅夫稱為「敘事者=人物」, 熱奈特稱為「內部調焦」,如《城南舊事》、《蝴蝶夢》(敘述視角不變)、《公民凱恩》(敘述視角轉換)。現代主義電影偏愛此類。
③、純客觀敘事(第三人稱或無人稱)。托多羅夫稱為「敘事者<人物」, 熱奈特稱為「外部調焦」。紀實性電影多屬此類,如《偷自行車的人》、《小武》,展現客觀的生活流。後現代主義電影偏愛此類。
以上區分只有相對性,因為敘事角度可以轉化或交叉,如《羅生門》、《公民凱恩》。
2、傳統敘事與當代敘事的區別:
傳統敘事指古典的、現實主義的原則,當代敘事包括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的原則。主要區別有四:
①模仿論—關系論。前者看重「講什麼」,後者看重「怎麼講」;前者注重語言、寫照,後者注重言語、語境和游戲規則。
②作者論—本文論。前者強調作者對作品的權威性和生產性,後者強調作者被語言(規則)書寫、本文自述性和讀者接受性。
③單本論—互文論。前者強調作品的單一性和獨創性,後者強調本文的改寫和重建,看重滑稽模仿和多義性。
④封閉論—開放論。前者認為意義現存,結構完整自足,後者認為意義可讀可寫,提倡誤讀,結構殘缺或開敞,可供選擇。
3、五種常見電影結構模式類型:
①因果式(戲劇式)線性結構。以故事因果關系為敘述動力,以線性時間戲劇化展開故事(少用閃回、插敘),敘事鏈單一(無並置、對照、復調,但故事可多線索發展),追求情節結構環環相扣、邏輯嚴密的完整結局,強調外部沖突和動作強度,如生死抉擇、最後一分鍾營救等高潮。多數傳統電影屬此類,其經典情節結構強化了「幻象真實」和「移情」,迷惑觀眾入戲,如《關山飛渡》、《真實的謊言》。
②回環式套層結構。以多層敘事鏈為敘述動力,以時間方向上的回環往復為主導(非線性發展),情節過程淡化,講述方式突顯,意義不在故事中而在敘述中產生,它調動觀眾參與意義建構,以理性思考取代前者的移情入戲,不給出確定的結局和意蘊,如《羅生門》、《法國中尉的女人》、《羅拉快跑》。
③綴合式團塊結構。沒有明晰的時間線性故事發展和因果關系,也沒有連貫統一的情節主線和戲劇沖突焦點,以打亂時空的敘事片斷綴合而成,各個片斷或團塊之間有向心力,形成「形散神聚」的散文式結構或意象並置組合的詩化結構。它不以情節和哲理取勝,而以意象意境耐人尋味,如《城南舊事》、《小城之春》、《狂人彼埃羅》。
④交織式對照結構。以兩條以上敘事鏈(不只是兩條故事線索)組合形成對照性張力運動,建構復調主題,其因果關系、戲劇線性敘述仍然存在,只不過更復雜化,它將移情幻象與哲理思考合而為一,如《老井》、《安娜·卡列尼娜》。
⑤夢幻式復調結構。以夢境和幻覺為主要敘述鏈接和內容,以兩個以上敘述聲調形成對話和沖突,物理時空轉化為心理時空,多重對話(人與人、人與自身、人物與敘述者、人物與觀眾)形成對話狂歡,如《野草莓》、《八部半》、《夢》。
以上並非全部結構模式,也不純粹,模式交叉變異也較常見,它們並無高下之分,只有更適合於內容的模式而不存在最佳模式。第一種模式形成了強大的敘事傳統,受戲劇和古典小說影響大,其它模式的多元化正是電影擺脫傳統敘事影響而成為獨立藝術門類的努力之一,故可統稱「非戲劇式非線性結構」。
J. 如何分析影片結構
寫影評分三個部分.第一寫介紹你要寫的影片導演.演員.主要劇情和表達的思想主題.
第二
再從影片的角度去分析影片好在哪裡.
可以從鏡頭的運用.電影畫面.色彩.人物形象的述造等等.
最後再對影片進行總結.
我建議你寫之前把電影看三遍以上.不然你看不懂導演的拍攝意圖.
我先給你一個示範吧
寫影評,應該把握好這樣幾點:捕捉住感受點。一部電影涉及的方面很廣,需要品評的著筆點很多。這就需要對電影反復回味思考,用心靈再度感受,把握往影片中最能動人的地方,並使之在自己的筆下得到理性的升華。如觀看了《泰坦尼克號》,不能只簡單地敘述這場愛情故事,而要從主人公生與死的考驗中感悟到人性的光芒。
立意要新,開掘要深。寫影評要有新意,要有獨到的見解,抓往要點,自感而發。要做到有新意,一是要抓住影片內容,結合台社會現買;二是要准確把握住影片的精神實質,挖掘影片本身所包含的深刻內涵。例如對張藝謀電影的分析要緊扣住時代背景,但也不必要都從思想意義角度分析,如鞏俐在張藝謀電影中的形象塑造,張藝謀電影中的男性形象等,都是可以開掘的領域。
要實事實是地分析評價.電影是通過藝術手段來表現主題、塑造人物、抒發感情的,所以影評要重視對影片藝術的高下進行分析。這種分析應具體詳細,由表及裡,言之有物;評價則應觀點鮮明,實事求是。在藝術評析中,字里行間滲透出電影意識,盡可能恰當地運用電影藝術名詞術語,還需要有對電影藝術的深刻感受與理性把握。這可以通過閱讀電影理論書籍和多欣賞優秀影片來解決。每年的美國奧斯卡電影大獎評選,世界各國的影展都給我們提供了這樣的機會,雖不能親臨其境,但通過多種媒體一樣能了解動態,捕捉到世界電影發展的最新信息。
影評寫作可以有長有短,可著眼於一部影片的一個鏡頭,也可以著眼於一種電影現象.
語言要朴實,要個性化。寫影評一定要講真話,講自己的話,不要抄襲別人的評論。唯獨自己的感受和朴實的語言,才會使自己的評論富有個性和新意,也才會給讀者帶來清新的感受。
敘議要結合,突出評論。電影最直觀可感的,影評離不開敘事。但切忌過多地敘述故事,要突出分析寫評價
電影尋槍影評
影片評價
《尋槍》劇情曲折,融合了懸疑片、驚悚片、心理恐怖片等諸多表現元素,以一個全新的角度詮釋了普通人的生存困境和心理世界,是陸川編劇導演的第一部電影作品,前後歷時三年才最終完成。作為一名出生在七十年代的導演,他對電影的理解使該片整體風格給人一種好萊塢影片的感覺,而該片在視覺語言上頗有新意,展現給觀眾一個古風猶存的邊陲小鎮,空空盪盪、乾乾凈凈,具有超現實的色彩。著名演員姜文的參與是該片的一大看點,並且他在此片中對人物內心世界的揣摩得到廣泛認可和好評。
《尋槍》不同凡響的地方在於———它或許可以做一個分水嶺,代表著一批被影碟熏陶的小青年,開始在壁壘森嚴的製作體系外扣擊主流電影的大門。
凡一平的《尋槍記》完成於1998年春天,發表在1999年《十月》第四期,後由青年導演陸川改編成了劇本並導演拍攝。電影講述了小鎮警察馬山突然發現槍不見了,他不得已報告了所長,丟槍事件震驚了公安局,也震驚了小鎮。此時馬山嫁到廣州的前女友李小萌回來了,而且和當地的一個造假酒的有錢人周小剛同居。在馬山尋槍的過程中,李小萌被這把槍打死了。於是馬山明白了有人要用這把槍殺周小剛,便扮成周引來了偷槍人——賣羊肉粉的劉結巴。他偷槍是為了報周小剛造假酒毒死他家人之仇。槍找到了,馬山最終以身殉槍。
導演陸川一再強調這部電影的主題是關於尋找:警察馬山尋找丟失的槍,馬山的妻子尋找丟失的激情,馬山的兒子尋找男女性徵的啟蒙,偷槍的劉結巴尋找心目中的正義等等。然而我相信每位觀眾都會試圖尋找影片令自己激動和迷惘的潛在動力。按照伽達默爾的闡釋學理論,文本的意義只有與闡釋者的「前見」實現「視界融合」時才能表現出來,因此不同的人在閱讀同一文本時,由於具有不同的「前見」,可能體會到不同的意義。
王怡先生認為,影片中的「槍」對馬山來說是警察身份的象徵,也是社會體制和法律秩序在一個山區小鎮存在的重要證明。槍在影片中荒涼邊鎮其實並不具有實際的用途,與當地社會沒有任何淵源。馬山丟槍帶來的最大的困擾只局限在馬山和公安局內部,因為丟槍就意味著丟失了社會體制的象徵性存在。尋槍的過程就是一個邊遠小鎮修復社會威權的過程。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丟失了什麼才是重要的,尋找的結局甚至過程並不重要。表面上的尋槍故事與暗地裡的偷槍故事,成為了一場對於「槍」的象徵力量的顛覆和維護。
王怡先生的解讀是很有創見的,他關注點在「槍」所代表的國家威權的失落和尋找的過程以及其合法性存在問題。因為對一個貴州小鎮而言,現代國家體制的力量是一種從外部強加而來的力量,一種自上而下被移植的秩序,它之所以與本土資源格格不入,因為它與本土之間是間離的,它的合法性沒有搭建在本土社會的土壤之上。這一點也正是蘇力在對電影《秋菊打官司》、《被告山杠爺》的分析中所指出的。
雖然整個電影拍攝技術使得觀眾更容易置身事外,冷眼觀摩,而且影片語言也很詼諧,然而筆者更加關注的卻是整個影片的悲劇情節——馬山角色分裂的悲劇和劉結巴尋找正義所釀成的悲劇。
先說馬山的角色分裂。影片中馬山至少以三種身份出現:一是家庭中一員——丈夫、父親;二是鄉土熟人社會的成員——周小剛的「馬山兄弟」、「老樹精」的戰友;三是「槍」的合法擁有者——國家權力「符號」和代理人。可以這樣說,馬山在三種角色中,沒有一種是表現成功的。
首先,馬山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他的警察工作與其生活有著很深矛盾。工作忙,便忽略了家庭。如果說另一個原因是對舊情人念念不忘而對老婆不滿的話,埋頭工作又成了逃避家庭的借口。片頭,妻子對他「不管孩子」的抱怨,馬山尋槍過程中與孩子、妻子的沖突,都展開了這個矛盾。至夫妻行房時他因擔憂槍的事情竟陽痿,代表了矛盾激化。整個影片中馬山對家庭、對妻子很冷淡,所以才有他妻子的那句讓人聽來很「搞笑」的經典句子:「……我心裡曉得你對我早就沒得愛情了!」他對兒子教育的事情很少過問;偶爾過問,教育方法也很簡單,與一個人民警察應當具有的素質不相匹配,因此才有妻子的抱怨,才有兒子教訓老子的話:「我提醒你一句,利用這個時間把這本書好好學一下,對你將來有幫助……出來以後不準打我,永遠不準!聽到了沒?」馬山對妻子告白:「我曉得…我工作太多…我可能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個好父親,但是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從來沒有做過。」然而,一個兒子,妻子,要求的僅僅是「不做對不起的事」嗎?最後,馬山在假扮周小剛之前,把玻璃球還給兒子,給妻子送花,似乎是對親情的回歸。其實不然,這並非意味著矛盾的緩和,恰恰相反,矛盾激化到了頂點:假冒周小剛,甘冒生命之險引誘偷槍人,這固然是盡工作之責,卻也把家庭完全拋到了腦後。所以,給孩子、妻子的禮物,與其說是和好的表示,不如說是遺言來的恰當。他由一個不稱職的丈夫、父親終於走向了徹底失職,使妻子成為寡婦,兒子失去父親。
其次,馬山不是一個合格的鄉土熟人社會成員。鄉土熟人社會是一個人際關系緊密、人員流動少的社區,人們低頭不見抬頭見,需要互相依賴互相幫助才能克服一些無法預料的事件,因此個人對家庭和社會關系有很強的依附感,所謂「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推向朋友的道德要素是忠信、是情義,所謂「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在槍丟失後馬山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一個個朋友甚至親屬:妹夫梁青山、救命恩人老樹精、戰友陳軍、戰友的兄弟周小剛……這與熟人社會的道德要素顯然相背。在他眼裡,每個人都有偷槍的可能,而又都在竭力隱藏或逃避著什麼,似乎每個人又都有偷的慾望。馬山在撲朔迷離、曲折盲目的沖撞中,破壞了熟人社會的關系准則,成了夢魘中孤獨的行者。因此才有救命恩人「老樹精」憤怒的咆哮:「你居然懷疑我!老子在戰場上救了你的命!」片中周小剛把馬山——兄弟的戰友——當「哥們」(盡管或許還有巴結「權勢」的成分),給馬山買防彈衣,在派出所搜查假酒廠時把他當「自己人」。當公安人員以人身危險警告周小剛,要求他提供假酒廠的證據時,周求助於馬山:「馬山兄弟,這事情要是都說出來,是不是麻煩更大哦?」絲毫沒有把馬山看作當時與自己處於對立狀態的派出所里的一名警察,而馬山卻與別的警察態度沒有什麼差別,絲毫沒有把周當「哥們」。
再次,在國家權力體系中馬山也是不合格的。馬山是一個警察,雖然在「失槍——尋槍——得槍」的過程中,經歷了一個警察「失職——努力盡職——殉職」的自我救贖過程,也即,對自身「權力符號」合法性的成功救贖。然而失職本身以及造成的無可挽回的損失以及可能造成的損失已經造成了不可消除的壞影響。即使實現了自我救贖,馬山也無法再證明自己是一個合格的「權力符號」。公安局長對可能的損失的描述令人印象深刻,他說出了整部影片最有意思的幾句台詞。他在得知丟槍已經20小時後大驚道:「二十個小時!坐汽車都到省城了!坐火車到北京了!坐飛機都到美國了!美國的事情我不管,槍要是流到了北京,你對黨和國家造成多大的危害!」在得知槍內還有三顆子彈時驚呼:「槍裡面有三顆子彈就是三條人命啊;如果遇到職業殺手,一槍兩個就是六條人命,六條人命啊!」這種誇張極大地感染和震撼了馬山,他在向陳軍復述這句話時又自我發揮了一段,「如果一槍打倒三個人,就是九條人命!」在國家權力眼裡,丟槍的可能危害不可估量!雖然後來實際上槍沒有到省城,沒有到北京,也沒有遇到職業殺手,只造成了小鎮上李小萌的死,這已經足夠說明馬山作為國家權力「符號」的不合格。
我們再看劉結巴尋找正義的悲劇。整個影片的主線是馬山的「尋」,這只是一條明線,還有一條隱線便是劉結巴的「尋」,尋找他心中的正義,從「偷槍」到兩次用槍誤傷無辜。如果說槍是國家權力的象徵,馬山的「尋」是為了證明自己作為國家權力符號的合法性,是對國家權力的維護;那麼劉結巴的「偷」便是對國家權力的質疑,企圖對國家權力合法性的顛覆,這也是劉結巴的悲劇之所在。
馬山對國家權力的維護是一貫的行為,已經潛移默化到了他的思想和日常行為,並不僅僅限於在槍丟失以後尋槍的過程。比如當他和戰友陳軍一起在院子里回憶丟槍那天晚上在妹妹的婚禮上的具體細節時,有幾個人(成年人,不是小孩)趴在院子圍牆上旁觀,他發現後吼道:「下去!滾!」這種粗暴的態度不能不說是長期以來在國家機構中充當「權力符號」所形成的「特權」意識的自然流露。那麼將丟槍的沮喪看成是「特權象徵」喪失後的泄氣,將對丟槍可能造成的不良後果的畏懼看成是對特權喪失的畏懼是有充足理由的。另外一個場景也可以佐證這一點。當馬山妻子得知槍丟了後的直接反應是:「出事了…會不會處分你?工作還保得住不?」從這里可以看出,不但馬山而且他妻子也是嚮往和追求國家權力,努力在其中做一個「符號」的。(雖然這個過程導致了馬山對家庭的忽略,但這一點馬山妻子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另外一個角度是劉結巴「偷槍」並失手傷害無辜,企圖對國家權力進行顛覆。在片子沒有進行到最後,這條線索是隱藏的。到最後,當偷槍的人水落石出時,相信每一個觀眾都感到很意外,因為劉結巴是一個老實的勞動者,賣羊肉粉的。直到最後當人們終於明白他因尋找自己心目中的正義而「誤入歧途」時,無不惋惜。「喝假酒曉不曉得?…周小剛做假酒,你不曉得,吃死我們家的人…喝死了好多人,你們要證據,我不要,周——小——剛——」當劉結巴憤怒的道出原由,同時也表達了對國家權力的蔑視。
馬山因追求和維護權力所導致的角色分裂是一個悲劇,劉結巴為尋求正義而蔑視國家權力並企圖顛覆它的行動是另外一個悲劇。而所有的悲劇都圍繞著權力來的。要繼續分析這個問題就必須結合這個權力的具體背景了。
雖然影片中沒有交代故事發生的確切時間,但我們可以很容易從片頭的廣播背景、劇中人物服飾、語言風格和外景中看出時間就在近年。改革開放以後,國家權力在向鄉土社會滲透的過程中,鄉民希望的是通過自己服務國家的建設(如馬山),國家權力能為他們的生活帶來真正的改善(如劉結巴),從而保持國家與鄉民之間順暢的互惠關系。但是當國家權力運作的理念與鄉民的生活理念相沖突時,鄉民就對國家的威權體系失去了必要的認同和信任。拿這個電影中劉結巴最後的話「你們要證據,我不要」來說,這里暴露了觀念的沖突:國家威權體系追求的是法律正義、程序正義;而鄉民眼中的正義是個案中的實質正義。有沒有證據,是個法律程序問題,對這個國家體制中作為處理問題准則的規則,鄉民們無法認同。他們需要的是「殺人者死」的看得見的正義。就好象劉結巴知道自己殺人要死一樣,在最後被馬山拷上以後,他只有咆哮:「周——小——剛——……我二輩子殺你!我二輩子來殺你!」
鏡頭賞析
將電影攝影機的鏡頭,當做電影中某一角色的眼睛,去觀看(攝制)其他人物、事物活動的情景,即為主觀鏡頭。主觀鏡頭是代表劇中人物視線的拍攝角度,攝像角度就是觀眾的視點,如果有意從劇中人物的視線角度拍攝,意味著讓觀眾從劇中人物的視線看發生的事情。和客觀角度相比,主觀角度著重表現主體人物的視覺心理,往往出現不尋常的視覺印象。
在這里主觀鏡頭就成了一雙可以隨處「旅行」的眼睛,用以代替劇中人物的主觀視野和感受,在此主要看看這雙「眼睛」是如何刻畫人物心理(眼鏡會說話)和製造懸念氛圍(眼鏡會騙人)的!
主觀鏡頭的運用讓觀眾身臨其境地參與到劇中人的活動場景,感同身受的獲取電影人物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從而設身處地的為其著想,更好地理解人物性格和劇情發展。
主觀鏡頭對人物情緒和心理的刻畫
《尋槍》這部電影運用了大量的主觀鏡頭,大多是男主角馬山的主觀視角和感受。自「尋槍」行動展開伊始,馬山的意識世界就變得疑神疑鬼、似是而非。換作馬山的主觀鏡頭語言,則表現為影像和聲音的誇張其辭、如夢似幻——
影像上:畫面的濃烈渲染,鏡頭的搖曳不定,景別的似近而遠;聲音上:人物話語 分貝量的增強,音響效果重錘猛擊,音樂伴奏或緊或緩。藉此過分渲染,從而傳達出人物情緒,更深刻地揭示人物心理,刻畫人物形象。
有一組鏡頭是說馬山在夜晚開著摩托追蹤一輛車,尋找槍丟失的蹤跡和線索。此時是由馬山開摩托的一個客觀鏡頭(全景)轉換作馬山的主觀視角鏡頭(近景):(馬山)看見路及路邊的景物(樹、牛、牆屋)都在飄移,晃動不定、朦朧不清,似乎在跟馬山玩捉迷藏。這個鏡頭出神地傳達出馬山由於失槍開始「懷疑」身邊一切事物的主觀情緒,「懷疑」視角此時形象地再現了只能存在於人腦的抽象意識,把人物心理刻畫得栩栩如生。
接下來幾分鍾的劇情直接都用馬山的主觀鏡頭繼續講述:他開著摩托,視角模糊、景別不清,在行駛的路上也只給出前照燈打出的一圈微弱的光亮。通過鏡頭對准路面向前推進,漸入一幕幕過去24小時內出現在馬山身邊的人物:妻與子向他揮手告別說明馬山離家已漸行漸遠、新婚夫婦默然凝視的眼神反映親屬也和他有所疏遠。馬山對人「不信任」此時已嚴重影響到他與周圍人正常的交際生活關系,而這一切的導火線僅僅是「丟槍」。
馬山恨不得「槍」馬上就能出現眼前。車繼續前行,不遠處閃現一個拿槍人的背景,這個背景隨著馬山摩托的顛簸一直在晃動,看得出此時給的還是馬山的主觀鏡頭(馬山本人始終沒有出現)。這個鏡頭讓觀眾感同身受地感受到「我(馬山)」要找到槍否則人命關天(用警察局長說的話就是「槍裡面還有三顆子彈就是三條人命,如果遇到職業殺手一槍兩個就是六條人命!」)的焦慮急切。
以上三組鏡頭配的均為緩慢極具迷幻色彩的音樂,聲畫結合展現主人翁的「懷疑」心理。這幾組主觀鏡頭也說明,馬山自己已經認識到由於「尋槍」導致他與人的隔閡這一問題的嚴重性了。是否繼續找下去,答案是肯定的,但又如何避免以上諸多「問題」,又怎樣撫慰猜測多疑的情緒以及精神上的創傷?「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國內慣例,大凡人到中年仍舊活得憋屈的男人必有隱疾。《瘋狂的石頭》中的包世宏和《雞犬不寧》中的馬三便是明證!《尋槍》中最明顯的反應在這種精神創傷對夫妻二人正常性生活的影響,以及由此帶出的一系列感情問題。對於馬山,早醒、失眠、多疑、焦慮,等一系列精神壓力的帶出,與其惶惶不安的活著,還不如痛快的死去。我想在片尾馬山靈魂出竅狂笑著跑開,應該算是一種精神境界如釋重負的終極解脫!
主觀鏡頭對劇情懸念氛圍的營造
馬山的意識世界發生變化,再通過導演運用主觀鏡頭的有力呈現,讓觀眾在觀看任何一組新鏡頭、分析任何一個新劇情時,都會戴上一種猜疑的視角去審度:眼前發生的事情是真是假?因為劇中人的主觀視角分為「代表人物視線的真實世界鏡頭」和「明顯表示出主角主觀情感與情緒的意識世界鏡頭(具有制假功能)」,導演們往往把兩種鏡頭混淆運用,模糊真實世界和意識世界的界限,從而讓觀眾對劇情難辨真假。如此一來,觀眾變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帶著迷惑觀看下去,這不僅使劇情更像懸念偵探片,「一切皆有可能!」也一再吊足觀眾胃口,不至於失去觀影興趣!可以說,主觀鏡頭運用越多,觀眾越是滲入到劇中人的感官世界,越有被蒙蔽的感覺,也就越有掙脫蔽障、挖掘謎底的慾望。
導演正是把握了主觀鏡頭能夠製造懸念色彩這一重要因素,貫穿於「尋槍」整個過程,吸引觀眾去推理、猜測最後的真相,才使得《尋槍》能夠取得當年票房、口碑雙豐收的佳績!
隨著「槍」的線索一步步明了,馬山的情緒也一步步穩定,鏡頭的運用也漸趨平和:遠山、靜松、鄉間小路、小橋流水,一切的一切都給人予明朗開闊、水落石出的感覺。馬山主觀視野中「迷幻紊亂」的鏡頭也少了,甚至連主觀鏡頭也運用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客觀陳述。懸念減少,觀眾可以不再被馬山的意識左右,慢慢站以旁人的角度去分析發現最後的事實,變被動為主動。
而此時馬山和鎮上人的關系也漸趨平和,何妻與子的隔閡更是換來了前所未有的情濃於水:馬山把真相坦誠相告後,妻子理解了他的所作所為,兒子馬冬也招來《福爾摩斯探案錄》助父一臂之力。冰釋前嫌,馬山精神壓力減少了,更知道家人在自己心目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當他最後一次離開家,站在家門向屋內張望時,主觀鏡頭再次出現,它以馬山的視角環掃空盪盪的屋子,然而畫外音卻出現了妻子「馬山,你到哪裡去?」的關懷以及兒子「出來以後再也不準打我,永遠不準!」的和談的聲音。主觀鏡頭語言再次把人物心理表現的淋漓盡致!
影片末尾,馬山被槍擊中後,「他」回到兒子念書的學校,朗朗讀書聲中,鏡頭以穿過牆洞的窺視視角,看到妻子教書和兒子讀書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依舊念念不忘……繼而鏡頭從教室走廊拉回,淡出,馬山完成了他生命中最後一次人間回望,而這一次,是以「上帝的視角」!(作者來自:豆瓣網 用戶名: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