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周迅新片《保持沉默》就這么廢了導演不這么看
這部《保持沉默》早在15年就已拍完,但「保持沉默」了四年之久才上映,上映後票房至今沒破2000萬,貓眼預估最終票房2500萬左右,豆瓣評分5.8,將將及格。
周導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話不得不說。在她眼中這一切問題出在哪,我們得從頭捋。
就從她18歲考上戲,撿了10萬塊錢被封獎,然後留校當老師說起吧。
上戲流傳一個梗,很多人進了學校才知道,這是學戲劇的,不是學電影。
雖然招生的時候,會有戲劇(影視)導演專業。
我是四川人,高中其實學的是理科,當時目標是要考清華。
有一天,大家課間休息的時候,突然有個同學看到報紙上有個特別小的那個中縫,有上戲招生簡章,大家就在那討論上戲是什麼。
我當時家裡有訂《大眾電影》,就大概記得雜志裡面說潘虹是上海戲劇學院畢業的,拍了《人到中年》,還有後來在上海永嘉路那拍的《股瘋》。
所以我當時就說,上戲是搞電影的!
其實對我來講,我就特別想到處 旅遊 ,心想什麼職業能夠免費到處 旅遊 呢,劇組啊!就覺得搞電影這個挺好的,當時就跟同學打賭,就說考上戲。
同學說你根本不可能考上,上面寫的專業考試內容,你什麼都沒學過,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我要考上了怎麼辦?
考上了我手板心煎魚給你吃,四川話,用手掌心煎魚給你吃,表示這件事是絕對不可能做到。
後來就去西安考,四川沒有考點。每年一輪,今年武漢,明年哈爾濱,後年濟南,1993年就是西安。
考了,就考上了。就心想,要拍電影了!
結果到了學校才發現,是戲劇!
我覺得大部分戲劇學院的孩子都有這個經歷,這個落差有點大。那能怎麼辦,就先學唄。
我們班是個特殊的班,年紀最大的進校的時候已經28了。我那時才18歲,同學里,18歲一波,20歲一波,22、25、26再一波。
我就發現他們年紀大的同學總跑到辦公室,把門一關,偷偷借錄像帶看,內參片。我就什麼都不懂,當時以為是背著我偷偷學習,心裡特別不平衡,就覺得這幫大孩子也不帶我們。
後來才知道他們在看電影,大部分是歐美片,或者禁片。
最有趣的,是 全校公開放映《與麥當娜同床》,或者是《誘僧》《本能》,大家在圖書館一樓,各個系各個年級的都在那看,搬個小板凳 。
問題是,(情愛)鏡頭一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端坐著,跟沒事一樣,哈哈哈。我心裡想要是把燈打開,現場就像個喜劇,特別逗。
那個時候,我們就是對這些電影如飢似渴。
大一後,我意識到必須要去實習。
因為家裡經濟條件有限, 到了大學就得自己養活自己,不能再要家裡的錢 。
我得掙錢。
那個年代劇組還很少,我記得當時跟了一些小的短片的劇組,電視台的,當個場記。
比如說《神聖的陽光》,講法律的,每集15分鍾到20分鍾的一個短劇。
我特別感謝一個人,大二暑假進的一個劇組,那個導演算是領我進門的,叫沈悅。
他當年拍的一個戲叫《盛世華衣》,在大連,講服裝的。大連當時不是叫 時尚 之都嘛,還是倪大紅和何冰演的。
我是從改劇本開始,然後做場記,發通告,剪輯,後期剪輯配音,全部跟完,我就覺得我很適合劇組生活。
幾個月都在外面,東奔西跑特別開心。
畢業的時候,大家都在找工作,我根本沒找。就一門心思想北漂,去北京,堅信我一定能在北京找到工作。
我的目標是想成為一個電影導演。
但人生其實很奇妙,你沒有辦法計劃。
當時都做好北漂的准備了,突然有一天我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對我說我們打算讓你留校,你怎麼想?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選我,很奇怪,我也不算我們班上最優秀的。
我後來分析了一下,就大四的時候,我有一次在學校門口,一個人騎著車從我旁邊經過,掉了一個黑色小塑料袋, 撿起來看大概有10萬塊錢,我就把它交學校保衛科了。
結果人家回來一找,就找到了。
後來學校給我評了一個什麼拾金不昧好學生。大家覺得我品格好,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是不是因為這事啊,也許吧,到現在也是謎。
既然老師這么信任我,那我就留校吧。
爸媽當然覺得當老師穩定,你留在上海也能上戶口,北漂就沒有任何戶口。
本來想留下來教個一年半載就偷偷溜走。
但是後來啊,因為我帶的第一屆學生,跟我年紀相差就兩到四歲,幾乎就像同齡人。我教完一年以後,突然就覺得,怎麼能夠把他們扔下呢,還給帶出感情了。
那就帶四年,到他們畢業吧。
就這一下子,四年四年又四年地就過去了。
我那時候還開了一個劇場,叫可·當代藝術中心,上海第一家民營劇場,搞了三年。
我原本的想法是,做個劇場,養一群演員,演員們就在這演戲。也不愁吃,也不愁穿,就在這天天白天沒事就訓練,晚上就演出, 像烏托邦一樣,很理想化 。
後來發現這個太難了。
那時候我們都不了解政策,劇場辦下來,那個營業許可證上要掛你劇場的名字才能賣票。
我們那個時候拿不到營業執照,就一直不斷地往裡面填錢,付租金,還得養人,但是又不能賣票。
等於說我們在可·當代藝術中心做了戲,還得到外面去租劇場,再去演出,拿掙回來的錢再來貼補這的租金。
你想想多糟糕,特別累。
三年下來,真的是把我房子也賣了,再也沒有錢往裡貼了,身心俱疲。
就想離開上海,不想幹了,一定得離開。
一開始干這個大家都來勸,怎麼勸,勸不住,就想干。干到一半,想走了,大家又都支持你走,因為覺得你待下去就廢了。
我就先去了雲南大理,租了個院子,打算做個民宿老闆,歸隱田園吧。
待著待著,我一個朋友給我打電話,說他們要做一個音樂劇《媽媽再愛我一次》。
我就回到這個正軌上了。
這個《媽媽再愛我一次》就是根據2011年浦東機場刺母事件改的。台灣有個電影叫《媽媽再愛我一次》,那個製作人很喜歡,就買了這個版權,但是我們的故事跟電影已經毫無關聯了。
我對那個案子印象很深。同時,那時候自己也是一個媽媽——我小孩是跟劇場同時生的,真的,我同時生了兩個孩子——我覺得好像應該做點什麼。
《媽媽再愛我一次》一開始在北京排,2013年在上海駐場演了50多場,然後又全國巡演,挺受歡迎,還拿了一個「五個一工程獎」。
當時一位製片人看了《媽媽再愛我一次》之後,說你能不能把它改成一個電影?
我說可以,然後就把它改成了電影劇本。
但它跟舞台劇完全不一樣了,還結合了2014年當時的一些 社會 新聞。
那年有很多城市開設了棄嬰島,就是一個小房子,它裡面有調恆溫,有些水、食物什麼的。專門來收留那些被遺棄的嬰兒,由福利機構來做的。
因為擔心棄嬰遭受二次傷害,有的孩子就是扔在廁所里,扔在野外,孩子很可能就死了。既然你要決定扔,你就扔在棄嬰島,至少他還能活下去。
但是很可惜,這個棄嬰島爭議很大,開了不到一個月就關閉了。
這同時也暴露了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父母有勇氣把孩子生下來,為什麼就不能夠養他?
而 這些被遺棄的孩子,他未來可能就是一個炸彈 。
就像現在很多留守兒童犯罪率比較高,因為他們從小沒有陪伴,得不到一個正常的 情感 的給養。
所以就有了現在《保持沉默》的故事。
當時寫完劇本後,製片人就出去找了一圈導演,沒找著,回來就問我說,你也是學導演的,你要不要拍?
我說,那我可以試試。當時我內心是心花怒放了,但是還得假裝一下,哈哈哈哈。
然後就找來馬楚成做我們的監制。
馬楚成來的時候,我正寫到第三稿。他看完之後,就問了我一個問題,說你要拍商業片還是文藝片?
我說這個重要嗎?
他說重要。你是要完全做自己的東西,還是說要考慮觀眾?
我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得拍商業片。因為文藝片都是奔著拿獎去的,我拿不了獎怎麼辦呢?
但我從自己做戲劇的角度來講,我知道觀眾要什麼,戲劇雖然是個小眾,但是我其實很清楚,你的戲一定要在劇場里跟觀眾一起完成。壓力也很大,第一次拍。
我很喜歡馬楚成做攝影的一部片子《甜蜜蜜》,他也拍過《心語心願》,我覺得他是一個內心很柔軟的人,也很細膩, 有一個前輩告訴你他的經驗,是件好事。
他就說我把意見提給你,改不改是你的決定,他沒有強迫我一定要做什麼。
在拍攝過程中,很重要的場景,他也會在,因為他攝影出身,確實會有很多拍攝上的一些建議。
我們第一個版本剪完以後,其實不太理想。
馬導就給了一個非常好的意見,本來我們一開場就是那個案件,劇院里萬文芳被謀殺了。他就說我們能不能把送孩子去寄養院那場戲放在開場?
我覺得這是一個挺好的建議, 突然就定調了 ,就是母子之間產生一個宿命的東西。
演員方面, 周迅一開始就是我心目中的不二人選 。製片人正好拿了那個劇本找她,她也正好看了那個新聞之後,心裡一直琢磨要做這么一個戲。
周迅一個人演兩個角色, 一開始劇本沒這么寫,就寫了這兩個人很像 。
她演的就是律師端木蘭。但萬文芳找了很多人找不到,萬文芳這個角色點像艾敬,北方的一個小城市,然後突然間火了,但隨即又過氣了。
我忘記是製片人還是馬楚成提的建議,為什麼這個角色不也讓周迅來呢?我冥冥之中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不敢提。
第一我也不確定周迅是不是會對萬文芳這個人物也感興趣,萬文芳確實也有《如果·愛》的影子,感覺她會不會拒絕。然後周迅就答應了,做了特效化妝,還稍微增肥了一些。
萬文芳和端木蘭她們兩個就像一個輪回,像一個接力棒,是後面的女性,吸取前面女性的教訓。萬文芳犯下的「錯誤」,最後由端木蘭把它「糾正」了。
我相信輪回,就像那個孤兒吉米,最後選擇跳樓,他的靈魂會不會⋯⋯端木蘭的那個孩子就是吉米的再生。
一個悲劇的發生,有眾人看起來特別不合理的地方,特別不符合人倫的地方。但是你往後去揪,你就會發現,究其根本,是因為我們就不能在那個悲劇發生前制止它。
我覺得還是在於這個 社會 是否能夠關愛陌生人,或者關愛一個跟你看起來沒有那麼大關系的人。
其實你會發現, 男性在婚姻和家庭當中是缺席的 。
有些爸爸在家裡就是在玩手機、打 游戲 ,而且在這個孩子的成長當中,你發現 越來越多的男孩子變得很「娘」 。
因為他沒有一個父親的標本,他沒有一個榜樣。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哪吒》那麼受歡迎。
《保持沉默》是2015年拍完,到6、7月份剪完,計劃2016年上映的。
因為一開始是中央新聞紀錄電影製片廠跟迅光年,還有光線,這樣一個三方合作。製作是由迅光年來完成,孵化是在中央新影。
後來,製片人紛紛離職,離開了自己的原單位,簽合約的人都走了,中央新影也換領導了。
出現這種情況,就導致這部電影有點像故事裡那個孤兒吉米(張睿 飾),完全被拋棄,跟劇中人物的命運很像。
其實, 《保持沉默》剪完以後,它就不歸我管了 。至於是怎麼對它,我就不清楚。
我當然很著急,可是你無從著急起,因為這件事情就變成了你不知道從哪裡去找這個源頭,找誰負責,所以我說它命運多舛,處於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狀態。
我都以為電影會一直「保持沉默」 ⋯⋯
還是挺感激這次負責幫我們宣傳的部門,她們雖然很年輕,但很負責任,而且我覺得他們也是看到片子中的 社會 責任感,所以一直試圖就從 社會 責任和 情感 方面去做。
其實有很多人也在問,電影是不是刪減了很多。
因為這是我的大銀幕處女作,所以製片方還是比較擔心的,就參與在裡面。其實在拍攝的時候,有很多戲就告訴我沒有時間了,沒有錢了,不得不刪掉。
然後在剪輯的時候,為了壓縮在90分鍾,也刪掉了一些很重要的戲。
這種影響當然是挺大的。
比如說,吉米在別墅里有一場和萬文芳的認母戲,就刪掉了,如果不刪,觀眾就不會看不懂,問吉米哪來的一套豪華別墅?
其實他們倆在那有一個母子相認的過程。
還有這個小孩子被養父母虐待的場景,包括他有被關在小黑屋裡,造成他幽閉恐懼症,他第一次看到了幼年萬思成出現在他身邊,那其實是個幻覺,是他精神的雙重人格第一次展現。
還有對吉米做心理測試,律師端木蘭在隔壁監控,吉米回想起小時候受虐,所以端木蘭才在法庭上說吉米有心理問題,現在我們只是非常簡單地帶過了。
還有很多 情感 上的鋪墊, 前前後後加起來刪了20分鍾左右 。
還有點擔心的是,它一開始定位是懸疑,庭辯,但實際上這個不是片子本身的東西,只是一個外殼。
我覺得很多觀眾看完覺得不滿足的,也是因為一開始把它當成一個懸疑片來看,後來發現懸疑沒那麼重,他就覺得被欺騙了。
這不是我們故意為之,這是一個誤會。
我們路演的時候,是有針對一些觀眾,比如說律師,法律工作者,社工、教師、母親,所以他們看的時候的反饋,和我們在公映獲得反饋其實是不太一樣的。
公映以後是因為它的觀眾是非常多層次的,喜歡看《速度與激情》的人,要走進這個電影的話,確實很折磨的。
它有許多的東西是需要觀眾腦補,甚至是主動參與去構想的。要調動自己的一些生活體驗。它不是一個直給的東西。所以,可能整個片子的講述會偏理性一些。
昨天有件事,很晚了,突然我微信里有一個人問我,說《保持沉默》是不是你導的?
這個人我都忘記了什麼時候加的了,可能從來都沒有互動過。
我知道她出家了。她就和我談了很久,就說她帶著80歲的母親,兩個人,大概是 旅遊 到哪個地方,想讓媽媽找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就走進了電影院,選了《保持沉默》這部電影。
看完出來,她就從佛家的角度解讀那個電影,有一陣子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很感動,我自己不是佛教徒,但就是被一些有緣人看到,就產生了一種對話和 情感 ,這個挺有趣的。
我覺得豆瓣評分這都沒什麼,第一我從來不在乎所謂的評分,無論哪個平台。 這就像說,我從來都不相信有真正的民主一樣,尤其當它基數很大的時候。
我也不覺得這個事情會對我造成困擾,我自己給自己打的分可能比這個還低呢。
我也會去看那些評論,好的也好,不好的也好,都會去看。我也會過濾,比如說好評,它是粉絲評的,你看得出來背後的職業形態,他的受教育程度,那個我會去區分,因為好的裡面也有很多很盲目的評分。
有些差評批評我是能接受的,比如說講到了故事比較平,庭辯不夠激烈,或者說鏡頭語言的問題,這些我覺得我是可以接受的。
我自己非常清楚哪些 情感 鋪墊不足,就像我剛才講的,它為什麼會這樣。
但是有些很明顯的帶有情緒化的評分,還有一些因為閱歷和生活經驗,所謂沒看懂的⋯⋯
就像我們有一次路演碰到一個姑娘,她就問,為什麼孤兒院里孤兒還要相互欺負呢?校園霸凌肯定存在,但都是有錢人對窮人的霸凌,大家都是孤兒,為什麼還要霸凌,這是不合理的。
我就 沒法跟她解釋這件事 ,我只能說你生活得很幸福,只能說我祝福她。
還有說邏輯很混亂,故事沒講明白,這件事情我是不承認的,因為我覺得它的邏輯是非常嚴密的。
包括很多人說為什麼兇手還沒找出來,就把這個嫌疑犯吉米給放了?
因為電影涉及到香港本地的律政。我還咨詢了很多律師,然後看書,看基本法,看刑事訴訟的法律的條例,還是研究了一下的。
香港法律有一個很重要的無罪推論,無罪推論就是說你雖然被告檢控機關告上了法庭,但是我們權且認為你是無罪的,因為一定要證明你有罪我們才能判你。端木蘭要做的事情就是,「我要迫使警方和檢方拿出能確鑿證明吉米無罪的證據」。
比如說你說他殺了人,你說有他的指紋,我可以說是別人給他的。你說他有血,我也可以說是第三個人。
而且我可以說有可能有第三個人在,但是至於第三個人是誰,怎麼進來的,那是你們警方的責任,跟我沒關系。我律師只負責向陪審團和法官說明這種可能性。
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是不太一樣的,所以大家就會覺這合理嗎?其實電影里這個案子審了一兩年,2013年發生謀殺,2015年吉米才被識破,跳的樓。
我覺得就是說, 作為一個導演來講,如果有第二部電影的話,話語權很重要。
然後就是有一個懂你的製片。
我看過你之前采訪陳曉鳴(《學區房72小時》)那篇文章,因為我和他是上戲同班同學。
點映的時候我看了,那是我第一次認識馮郇(《學區房72小時》製片人),她一直那麼理解和懂導演,在挺導演,一路支持,這種戰友關系非常非常重要。
要說電影賠錢了,我覺得是這樣的,所有的人,在這件事情當中,其實都在承擔自己的責任。投資是有風險的,我不是說我拍了胸脯說這件事情我一定要保證賺錢。
所以我想所有投資人大概也都明白這個道理,否則的話,為什麼要來投資呢。
所以我是很客觀地來評價這件事,但我不希望團隊出現甩鍋的情況。我覺得那不是一個團隊。
我只能很客觀地說,這件事情走到今天,遇到過什麼,遭遇過什麼,這是客觀存在的。
我覺得等電影下線了,我會寫一篇總結吧。也不一定要發出來,就是對整個事情從頭到尾復盤一下。
我不覺得說這個片子不好,或者是它的最後結果不好,因為什麼什麼不行。我覺得這個不是那回事,它是一個集體勞動。
我也從來沒覺得一個電影就是一個導演的作品,所以你也會看到,電影當中,我的名字其實是放得很小的。
我覺得每一個人在這件事情當中,至少我接觸到的都還是很認真的。就像我們在一個項目當中,我們總會有成功,有失敗,是一樣的。
而且我個人也沒有覺得說這是一個失敗。
只能說,它還沒有遇到足夠多喜歡和欣賞它的觀眾而已。
*采訪、文 / 法蘭西膠片
*文中圖片均來源網路,如有疑問請聯系本號。
『貳』 電影《咒》中有哪些細思極恐的細節
巧妙的偽紀錄片形式
《咒》由蔡亘晏飾演的女主角若男是一位單親媽媽,在成功治癒困擾她多年的心理疾病之後,把先前暫時待在寄養家庭的女兒朵朵接回家一起住。面對許久沒有見到女兒,若男下定決心想當個好媽媽,為朵朵打造一個能夠安心成長的家,並開始拿著攝影機拍攝她們的日常生活,為母女倆留下未來能夠回味的美好回憶。
由於必須記錄跟女兒一同展開的新生活,《咒》主角若男幾乎走到哪裡都會拿著攝影機,不僅就算沒辦法手持也會把它放在旁邊拍攝,也要求女兒朵朵要養成記錄的習慣,連她隨身攜帶的兔子玩偶里也藏著一架攝影機。而這項舉動也提供了《咒》這部電影許多素材,讓觀眾得以透過這些主觀視角或在一旁側拍的影像畫面,清楚看見這對母女倆後續即將經歷的恐怖事件。
交叉剪輯,可怕夢魘
起初,若男和女兒的互動相當正常,即使朵朵幾乎沒有對媽媽的記憶,母女倆也相處得十分融洽,感情逐漸變得緊密。然而即使《咒》女主角若男極力想要跟女兒過著正常的生活但直到某天,朵朵要媽媽幫忙趕走天花板上的壞壞之後,若男內心深處的創傷陰影又再度襲來,帶著她重回那個最不想回憶起的夢魘。
《咒》採用今昔交錯的敘事方式,在若男跟女兒的日常生活中,穿插她六年前跟男友等人組成專門破除鬧鬼謠言的影像團隊,前往他家族的神秘禁地拍片探險的過程。不信邪的她們當時為了揭開邪教儀式的秘密,觸怒了沈睡的邪靈,最終男友當場猝死,其他人也接二連三地死於非命,唯一生還的只有因為受傷而在門口等待的若男。
在那之後《咒》女主角若男精神瀕臨崩潰,必須強制接受治療,被迫跟女兒分離。而 6 年過去,原本以為若男狀況已經逐漸好轉,爭取到朵朵的撫養權,能夠善盡母親的職責,讓她能夠在正常的家庭環境中安心成長,但如今隨著當年儀式的符號重新出現,女兒成為邪靈找上門詛咒的目標,也使得兩人看似趨於穩定的生活開始急轉直下。
其中從朵朵在夜裡看見躲藏在天花板上的靈體、有時會突然變一個人、跟空無一人的空地對話、在學校情緒失控攻擊其他同學,到情況進一步惡化,昏迷失去意識,身體出現黑斑膿瘡,以及像是蜂窩般的恐怖傷口。諸多不正常現象都讓女主角若男感到擔憂焦慮,為了拯救心愛的女兒,被迫去面對內心的深層恐懼,重新回到 6 年前的那個禁地,調查詛咒的秘密。
真實事件的改編背景
就我個人而言,一直都覺得《咒》這類型電影最讓人害怕的不是跳出來嚇人的鬼怪,而是觀眾在將自己帶入角色之後,看著原本活潑可愛的孩子突然變得陌生失常,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焦慮恐懼。因此電影最終在邪靈的詛咒實在難以對抗的情況下,以對觀眾來說惡意滿滿的結局來收尾,也跟《咒》整部片的呈現手法互相搭配,賦予電影一股讓人感到新鮮的獨特氣質。
根據電影《咒》改編自高雄真實事件的設定,片中邪靈是名為「大黑佛母」的詛咒之神,從東南亞經過雲南,輾轉傳來到台灣,而陳家將「大黑佛母」當作是神來信奉,靠著他的詛咒力量來謀生,結果後來因為無法壓制,導致詛咒反噬到自己身上,為了將邪惡力量分攤,發明出「火佛修一,心薩嘸哞」這句我們在《咒》整部電影里不斷聽見的咒語。
到頭來「火佛修一,心薩嘸哞」這句表面聽起來像是「南無阿彌陀佛」的祈福話,真正意思其實是「自願把名字給奉獻出去」,分擔陳家世代背佛母施予的詛咒。因此《咒》整部電影講述的其實是母親對女兒的愛。不管怎樣都希望孩子能夠開心、平平安安地長大,就算是犧牲自己的生命,甚至是詛咒全世界、把所有觀眾都拖下水也都在所不惜。
而有趣的是,為了隱藏這個最終謎底,《咒》整部電影也可以說是一場女主角若男精心設計的「騙局游戲」。在女兒身心狀況惡化之後,她把先前拍攝的畫面收集,並加以剪輯、包裝、上傳到網路,用述說一段故事的方式,一步步循序漸進地帶著觀眾理解她們的悲慘遭遇,藉此引發我們不忍看到她們受苦的善心,並達成她最終拯救女兒的目的。
『叄』 淺談電影中佛教元素的運用
近來觀影,發現一有趣現象,即在片中加入佛教元素、佛教觀點和出家人形象的電影 越來越多 。然 運用得當者寡,失當犯錯者眾 ,如最近正在上映的《狄仁傑之四大天王》。
四大天王這部戲總體尚可,其倡導放下仇恨、放下過往恩怨的主旨也頗具積極意義,但最後一幕卻出現 重大敗筆 !這一幕講的是圓測大師為感謝狄仁傑點破其修行偏離中道、缺乏救度眾生的慈悲,而向狄仁傑行跪拜禮。 出家人跪拜世俗凡夫,這情節設計非常不合理! 東晉慧遠法師曾著 《沙門不敬王者論》 ,系統闡述出家人不必固守世俗禮法的原因,僧人作為佛教三寶之一,是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的中堅力量,連王者都可不敬,何況區區大理寺卿?圓測大師出關降魔,保護帝後及一眾大臣之性命,已是最大的感謝了,再行跪拜禮,狄仁傑怎麼受得起?!
另一部犯常識性錯誤的電影是《大佛普拉斯》,這部斬獲五項金馬獎、豆瓣評分高達8.6的電影在情節上卻 存在一個巨大的bug !那就是本片的高潮部分——造佛像的工廠主在殺人滅口後將屍體藏於中空的佛像內部,製造完美犯罪現場。如果電影製作方了解 佛教的「裝藏」儀式 (何為「裝藏」請見下圖),就不會設計這樣的情節,因為兇手的藏屍行為必然在裝藏過程被發現,也就不會有後續劇情的推進了。對佛教文化一知半解就妄加運用,是會鬧笑話的。
相對而言,我覺得陳凱歌的《妖貓傳》在運用佛教觀點上還是比較得當的。舉個例子,年青的方術士在發現自己深愛的貴妃被利用作為替罪羔羊的殘酷現實後,感到悲傷而絕望,並下定決心尋找脫離痛苦的辦法。於是他出家了,最終成為一代高僧,並將密法傳給渡海前來求法的日本空海和尚,而後者又成為日本一代名僧。 因厭惡俗世之苦而發出離心、求解脫心,是符合佛教教義的。 又比如,白羽痴迷貴妃的容顏而想盡辦法留住它卻不得、極樂之宴極盡奢華享樂轉眼卻一去不復返等場景,都是佛家 諸法無常、諸受是苦 之觀點的生動體現。
另一部更貼合佛教教義的電影是霍建起導演的 《大唐玄奘》 ,這是一部很認真、很有誠意的作品,個人認為黃曉明在這部戲里的演技屬其中上水平。令我印象最深的鏡頭有兩個,一是玄奘法師歷經千難萬險終於來到那爛陀寺(當時的佛法學習聖殿——全世界最大的大學)面見校長戒賢法師時,他難以抑制激動的內心,跪拜在地,匍匐前進,頭禮師足。而戒賢法師見到玄奘法師到來也非常高興,他對玄奘說:我一直在等你!這種 求法心誠、傳法心切的真摯的師徒關系 ,令人無比感動。我記得當時有位法師在朋友圈發電影觀後感,說這一幕讓他淚流滿面。我很能體會這種感情。
第二幕是玄奘大師在戒日王舉辦的無遮大會上論遍天竺無敵手,被尊為大乘天、解脫天,登上象王寶座巡遊,接受全城百姓禮拜。電影用疊鏡手法同時展現兩個玄奘大師的身影,一個端坐於高座之上接受眾人禮敬,一個站在師父戒賢法師身邊微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並在心裡默念: 是時候回大唐了 。這一幕讓我內心非常震撼, 人在居高位享盛名時往往容易為欲所蒙而渴望使到手的名利更膨脹、更長久,少有人能在位高權重時仍保持清醒的頭腦,不忘初心 。而玄奘大師始終牢記自己赴天竺取真經的目的——將純正的佛法傳播到漢地,使更多人能夠聽聞正法、獲得解脫。回到長安的玄奘法師多次推卻皇帝共謀國事之邀,潛心辦譯場,廣譯經書,講演教理,為中國佛教事業的發展作出巨大貢獻!《大唐玄奘》以群眾喜聞樂見的電影載體講述歷史上真實發生的西天取經的故事,還原屢遭戲說篡改的唐三藏法師的真面目,這種 不迎合、不畏難、不戲謔 的態度值得尊重!
綜上所述,佛教自傳入中國以來歷經千百年的發展與融合,已經成為中華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中國人的思維和行為方式。在電影中加入佛教元素、運用佛教觀點,對導演和編劇要求很高,僅知其皮毛即貿然用之者容易鬧笑話,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結局。希望今後在這方面欲有所作為的導演、編劇能多下點功夫,做足功課再開機,製作方的努力和誠意,觀眾是能感受到的!
『肆』 令你感觸最深的電影是哪一部
電影:《兩小無猜》
第一次看這個電影確實沒有看懂,看完之後搜了下影評才能深刻體會到這種瘋狂的愛情,我覺得這是一部悲傷的喜劇,悲傷是因為結局,喜劇是因為這才是愛情本來應該的樣子吧,瘋狂又決絕才是最好的結局!
對純真愛情的渴望和嚮往的人看後會受到刺激,這種深刻的情感用傳統的道德標准去衡量實在是有些殘忍。拋開物慾,拋開家人的期望,拋開世俗的眼光,堅持今生。這樣的愛情,有多少人願意付出?想要問問你敢不敢?敢不敢玩一場愛情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