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電影《紅日》和《南征北戰》講的是同一個故事么
作者:民國史學者、專欄作家 王凱
《紅日》和《南征北戰》是新中國電影史上著名的紅色經典作品,講述了解放戰爭初期國共在蘇北魯南一帶的較量。雖然講的並不完全是同一個故事,但故事背景及主要戰役都與孟良崮戰役有關。
這張照片是我在孟良崮主峰所拍,這個高地是當時74師的一個主要陣地
我們都知道,孟良崮戰役中全殲國民黨整編第74師的是華東野戰軍,其實華野這時才剛剛成立,在此之前是兩支獨立的部隊華中野戰軍和山東野戰軍。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為什麼將這兩支隊伍合並呢?
這就需要講一講當時的背景了。1946年國共全面內戰開始後,處於國民政府首都南京附近的華中野戰軍對國民黨威脅甚大,所以國民黨必欲除之而後快。華中野戰軍司令員是粟裕,其前身是新四軍江北指揮部;而此時的新四軍軍部已隨陳毅遷往魯南重鎮臨沂,以山東野戰軍的名義作戰。
華中野戰軍成為南京政府的主要打擊目標,從1946年下半年,華野屢遭失敗,軍事壓力極大,最後被趕出蘇北,撤退到魯南一帶。華中需要有足夠的縱深來轉移,山東則需要華中作為掩護和屏障,在這個背景下,華中與山東兩支野戰軍合並,成立了華東野戰軍,以陳毅為司令員兼政委,粟裕擔任副司令員,下轄11個步兵縱隊和1個特種兵縱隊,總兵力27.58萬人。
粟裕在前線指揮作戰
華東野戰軍成立後,先後發起萊蕪戰役和孟良崮,借大獲全勝,給南京國民黨政府以沉重打擊。此間,華野統帥陳毅在沂蒙山裡行軍,觸景生情,填詞《如夢令 臨沂蒙陰道中》以抒懷:
臨沂蒙陰新泰,
路轉峰迴石怪。
一片好風光,
七十二崮堪愛。
堪愛,堪愛,
蔣賊進攻必敗。
啰里啰嗦講了這些,其實都是《南征北戰》和《紅日》的 歷史 背景。《南征北戰》和《紅日》不太一樣,《南征北戰》是虛寫,片中人物和地點都是虛構的,比如敵張軍長就是現實中的張靈甫,而李軍長則是萊蕪戰役國民黨總指揮、第二綏靖區副司令李仙洲;《紅日》是實寫,主要描寫了孟良崮戰役的場景,片中國共雙方人物也都採用了真實姓名,皆鮮活生動。而最令人稱道的是電影插曲《誰不說俺家鄉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已成為沂蒙山的一張名片。
首先要肯定,電影《紅日》《南征北戰》都是根據我軍解放戰爭當中真實的戰史改編而成的。《南征北戰》拍攝於1952年;《紅日》拍攝於1961年——1963年。
兩部電影的故事情節取材於完全兩個不同的 歷史 戰爭場景。《南征北戰》取材於1947年,隴海路一線風起雲涌,蔣介石的愛將——參謀長陳誠親臨徐州坐鎮,制定了魯南會戰計劃,從而迫使我華東野戰軍主力與蔣軍主力決戰,並將陳毅、粟裕部華東野戰軍消滅在山東解放區首府臨沂。
蔣軍意欲南北兩路,對當時正集結在臨沂休整的華野主力形成夾擊之勢。
南路:整編十九軍歐震指揮8個整編師20個旅,兵分三路由台兒庄至城頭一線開進,撲向臨沂;左路:胡璉7個旅;中路:李天霞7個旅;右路:黃伯韜6個旅。
北路:李仙洲指揮三個軍四個師由膠濟路南下,直撲山東解放區在萊蕪、新泰的後方基地。
南為主、北為輔。南路一線的蔣軍主力呈齊頭並進之態勢,每日推進六公里。解放軍與南路蔣軍人數相當,但因裝備略遜色於蔣軍,無力對其分割或圍殲,因此陳毅、粟裕迅速定計,置南路蔣軍重兵團於不顧,瞞天過海,以解放軍主力北上,憑絕對優勢兵力,殲滅北線(鳳凰山)李仙洲(電影中的李軍長原型)部隊,一舉殲滅了李仙洲所部五六萬,這就是軍史書上所記載的著名的"萊蕪戰役"。
再來談電影《紅日》。
曾有人誇口說蔣介石"如有十個七十四師,便可以統一全中國。"七十四師師長張靈甫更是洋洋自得,不可一世。黃埔四期生的張靈甫(與中共元帥林彪是一期學員)向他的校長蔣介石誇下海口:"把新四軍(指華東野戰軍)交給我吧!"蔣介石說,"漣水一戰,證明第七十四師不愧為國軍模範之師,打出了成績,你是光榮的。"
抗戰初期,在德安戰役中,張靈甫指揮自己的部隊,與日軍激戰五晝夜,取得"德安大捷",當時的劇作家田漢曾以此為題材,編寫了一幕活報劇,"張靈甫"的大名,被作為一個英雄的名字傳誦一時。
但是隨著日本帝國主義的投降之後,張靈甫在解放戰爭當中跟在獨夫民賊蔣介石的身後,充當蔣的一枚反共反人民的棋子,充當急先鋒,與人民站在了對立面,被以陳毅、粟裕領導的華東野戰軍將七十四全部殲滅於孟良崮地區,實在是 歷史 的必然!
1947年5月,粟裕根據當時的戰場態勢,向華野司令員陳毅建議道"司令員,從現在情況來看,我們應該改變打敵第七軍和第四十八師的計劃,我們應該迅速就近調集幾個強有力的縱隊,以猛虎掏心的辦法,從敵戰斗隊形的中間楔入,割裂第七十四師與其他敵人的聯系,將其徹底殲滅。"說罷,粟裕一揮手,作了一個砍頭的決心手勢。陳毅聽了粟裕毫無拖泥帶水的意見,他完全同意,"好!我們就要有從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氣概。"說罷,陳老總站了起來,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摔。陳毅若是決定了的事情,其戰場上的態勢,我軍都是朝著勝利的方向發展著的。因此全軍上下,在陳毅、粟裕的戰略部署下,16日上午,陳毅、粟裕強令猛攻孟良崮,孟良崮山下,萬炮齊鳴,戰至下午,第七十四師殘部被全部肅清,七十四全軍覆沒。
最後,我們以敬愛的陳毅元帥打下孟良崮、全殲七十四師後所作七律詩二首選一,作為此篇文章的結尾,詞曰:"孟良崮上鬼神號,七十四師無地逃。信號飛飛星亂眼,照明處處火如潮。刀叢撲去爭山頂,血雨飄來濕戰袍。喜見賊師精銳盡,我軍個個是英豪。"
肯定不是一個故事,也不是一次戰役,但故事的背景肯定是一個,即以1947年自衛戰爭(當時還不叫解放戰爭)時期,解放軍(當 時尚 未稱解放軍,但已經不是八路軍了)粉碎蔣介石對江蘇山東解放區的重點進攻。
電影《紅日》是根據吳強的同名小說改編的。小說在尊重 歷史 前提條件下,描寫了1947年國民黨整編74師(國民黨五大主力之一)發動向蘇北魯西南解放區重點進攻,被包圍在臨沂孟良崮全軍覆滅的故事。電影將小說搬上銀幕,對國共兩黨當年殊死搏殺的場景進行了細致的刻畫,特別對74師師長張靈甫給予了深刻的描寫,是一步紀實故事片。
電影《南征北戰》也是一部反映1947年人民解放軍粉碎蔣介石重點進攻江蘇山東解放區的戰斗故事片。只是電影從大時空的背景下,運用寫實和虛擬相結合的手法,講述了解放軍一個營級戰斗集體在桃村、摩天嶺、大沙河與蔣軍周旋以及最終將其消滅的故事。
《紅日》與《南征北戰》既有區別又有一致,電影中時間、空間、人物、場景等等方面既有記實又有虛擬。《紅日》傾向於紀實故事片,《南征北戰》傾向於寫實故事片。
《紅日》和《南征北戰》都是以萊蕪戰役和孟良崮戰役為真實 歷史 背景的,但《紅日》更傾向於紀實,戰役名稱全用實名,敵方將領如李仙洲、張靈甫也用實名,更多地寫出了雙方指揮員的實際特徵。而《南征北戰》則更多地以虛構地名和人物藝術性體現了我軍高超的戰略戰術,戰斗、人物、戰場都是將解放戰爭雙方的許多特徵集中於各自的人物身上,所體現的已不僅僅是張靈甫、李仙洲的特徵或陳毅、粟裕或低一級的王必成、皮定均的特徵,而是藝術性地集中體現了雙方的特徵。簡單舉例,如萊蕪戰役中的李仙洲,本為黃埔一期、蔣介石嫡系,職務為指揮三個軍(整編師)的綏靖區副司令官,職務要髙於張靈甫。這在《紅日》中是明確的。但《南征北戰》中的「李軍長」卻被塑造成了雜牌,職務僅為軍長,已非真實的李仙洲。地名也把萊蕪、孟良崮虛構為鳳凰山、摩天嶺。因此,這兩故事片真實背景相同,但塑造出的形象、戰役場景等,已各有側重。
肯定不是一個故事!《南征北戰》一開始就是在大沙河桃村一帶阻擊敵軍為開始,然後又阻擊了援敵,保障了華野主力全殲鳳凰山之敵,最後反過來又追擊敵人至大沙河桃村並消滅之!就 歷史 而言,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而原型是臨沂阻擊戰--萊蕪戰役--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現在看來電影很有神劇的味道,因主角一團一營(四個連),先後完成了阻擊同一個敵人,一個軍(整編師)的進攻,最後,以還是以一個營的兵力攻佔了將軍廟車站(火車站),而守軍是一個團,並且阻止了兩個團的反沖鋒!還是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而電影《紅日》則是以二次漣水戰役失敗為開始,然後整訓,萊蕪戰役,緊接著是孟良崮戰役!原型就是王必成司令員的華野六縱的戰斗經歷!兩者之間,除了有萊蕪戰役和同為原華中部隊之外,完全就是兩個思路的電影!《南征北戰》的象徵意義重大——從哪裡出來,再打回哪裡去!《紅日》則是一個真實完整的事件
電影《紅日》主講的是消滅國民黨整編74師的戰斗前及如何殲滅74師的過程。《南征北戰》電影主講的是陳粟大軍及中原野戰軍(部分)配合作戰的前後兩部分。前半部分主要是把國民黨李仙洲部和74師張靈甫部捏在一起即在鳳凰山殲滅的李軍長部;南部大沙河一戰殲滅的張軍長部應該是大淮海戰役殲滅杜聿明兵團部的簡介。
從 歷史 看,影片在遵重 歷史 的前提下再加工上升為藝木真實。這樣,即反映了 歷史 上國共兩軍在山東及蘇北地區的真實斗爭,也藝術地再現了人民群眾的支前行動和感人的畫面。
這兩部電影的區別在於:《紅日》是在尊重小說原著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加工的再現;《南征北戰》則是創作組在 歷史 事實的情況下進行的編輯加工後的藝術再現。這兩部電影都是藝術珍品而不可多得。
電影《紅日》與《南征北戰》說的不是同一個故事,但它們有相同的 歷史 背景。
《南征北戰》電影拍攝於1952年,是取材於解放戰爭中的萊蕪戰役,但影片將萊蕪戰役和消滅張靈甫結合到了一起進行了藝術加工,突出表現出我軍利用運動戰大范圍機動,從南到北殲滅國民黨軍獲得兩次戰役的勝利。
1947年1月,蔣介石為消滅我華東野戰軍而調集重兵發起魯南會戰,為粉碎蔣軍進攻,我華野於當年2月發起萊蕪戰役,一舉將李仙洲集團6萬餘人包圍殲滅其中俘虜4萬人,徹底粉碎了蔣介石魯南會戰計劃。《南征北戰》中的消滅李軍長指的就是此,而後面消滅張軍長則指的是消滅張靈甫,但影片並末直接指明,而是將兩大戰役進行了藝術加工。
《紅日》拍攝於1963年,說的是1947年5月,蔣介石不甘魯南會戰失敗,組織了24個整編師60多個旅共45萬精銳對我江蘇和山東解放區發動重點進攻,其中以整編74師,第五軍整編的整5師和18軍整編的整11師為核心,我華野以9個縱隊加1個特種兵縱隊共27萬人應戰,以一系列戰術與敵周旋最終將張靈甫74師分離出來,包圍於孟良固而全殲,是役,華野以2,3,7,10縱隊打援,以1,4,6,8,9縱隊圍攻74師,經3天戰斗以傷亡1,2萬人的代價全殲張靈甫74師3,2萬人。電影《紅日》就是以此 歷史 事件為背景而拍攝。
據說陳毅元帥參於了《南征北戰》的創作,但囑劇組要拍成戰爭藝術片,不要按完全的真事情來寫。源於戰爭,高於戰爭。所以戰事是真的,具體怎麼打可以藝術加工。
《紅日》用現在說法叫「報告文學」,基本都是真實事件,但有細微的合理的加工誇張。
電影《南征北戰》應該是「萊蕪戰役」和「孟良崮戰役」的一部分。用「南征北戰」里的精膸——走,達到了麻痹敵人、調動敵人、拖垮敵人,繼而消滅敵人的戰略目的。
《紅日》是永恆的經典,《南征北戰》是神劇,背景其實完全一樣,但是六縱特務團絕對是治軍不嚴的反面典型
2. 關於電影<諾亞方舟創世之旅>的相關疑問。大蝦速進!
金翅鳥
印度神話中的大鵬金翅鳥。鳥族之王,具有鳥的頭、翅膀和人的身體,非常強力的靈鳥。為了救出自己的母親,迦樓羅前往因駝羅的天國,打敗天帝因陀羅取走了神酒蘇摩。歸途上遇到毗濕奴,兩者幾經較量不分高下。毗濕奴有感於迦樓羅的強大,用不死的生命來交換迦樓羅作為自己的坐騎,從此迦樓羅侍從於毗濕奴。
迦樓羅是神鳥修婆那族的首領,眾鳥之王,還有妙翼、神速者等等美名。和印度神話里大有能為的英雄們一樣,迦樓羅有著顯赫的身世背景,他的父親是生主迦葉波,母親毗娜達是另一位生主達剎的女兒。什麼是生主呢,這大人物處於既有紛繁浩雜共性,又有排斥洗煉的概念化表述的印度神話體系中,要解釋清楚他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簡言之,在原初意義上,他是天地的維系者,給整個宇宙生命和力量的生物統攝者。不過後來這個形象被漸漸抽象化,他的職能也被其他天神分散了,到最後連「生主」這一稱呼都被在仙人和人類始祖的身上,數量也漸漸變為七位或二十一位不等,迦樓羅的父親和外祖父就是其中相當重要的成員。生主們的存在給人一種感覺——整個世界都是被「生」出來的。
迦葉波娶了達剎的十三位女兒為妻,與誕下提婆一族與阿修羅一族的夫人們比起來,迦樓羅的母親毗娜達不算是特別醒目的一位,並且她總是和另一位夫人一同出現,那就是龍蛇那迦一族的母親迦德盧。
迦樓羅的出生,還要從這兩位美人的打賭說起。
出生
說起迦樓羅的身世,簡直像是一部家庭倫理劇——在妻妾成群的家中,閑極無聊的夫人們總要有些事情做做。某一天,迦葉波讓毗娜達和迦德盧許下心願。迦德盧率爾說道:「我要有一千個有著同等神光的兒子。」毗娜達的沉吟了一下,說:「我只要兩個孩子,但是每一個都要比迦德盧的兒子強大。」說起來,由她們繁衍而出的兩族之間對立的種子,也許就是這個時候埋下的吧。
這種情況其實後說的人比較有利,只要壓著先說的一個就行了。迦葉波也看出妻子小小的私心,他完全接受了迦德盧的要求,卻對毗娜達說:「我只能給你一個半。」不久之後,迦德盧就生了一千個蛋,而毗娜達隨即也生了兩個蛋,沒過多久那一千個蛋就孵化出了一千個用武有力,光彩照人的那迦子弟。看到這里毗娜達著急了,她偷偷敲開了自己的一個蛋,然而糟糕的是她的孩子根本還沒發育成熟,這不謹慎的行為使其長子阿魯諾成了殘廢。他憤怒的詛咒了母親,詛咒她將做迦德盧的奴隸五百年,直到其次子誕生的時候才能解脫苦難,如果毗娜達依然無法壓抑心火而再度提前敲破蛋殼的話,那這詛咒將永遠不可能解開。說完這些話之後,阿魯諾就化作了太陽神的御者,東方的曙光。
仔細想來,也許這一切都是對毗娜達私心和急躁的懲戒吧——看到自己給親生兒子帶來的傷害,這對一位母親來說已經是很大的痛苦了,更何況還要遭到他的詛咒。但是這究竟對毗娜達產生了多大的觸動卻要打個問號。
此後毗娜達就約了迦德盧去大海散心,全然不知道詛咒之論已經悄悄啟動了。這對姐妹無意中看見了攪乳海製造甘露蘇摩酒時的附生物——神馬高耳疾馳而過。這時迦德盧突然問毗娜達:「你說神馬高耳是什麼顏色的呢?」
毗娜達據實說那是一匹潔白無瑕的神駒,但迦德盧卻說它的尾巴有著黑色的雜毛。並且就在這個時候提出了驚人的賭約——看錯的人要當對方的奴隸。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命運的不可違抗,抑或只是一如既往的任性意氣用事,明知阿魯諾曾下過詛咒的毗娜達竟接受了這個賭約。因為神馬迅疾如電早已遠去,姐妹倆約定明天再來確定馬尾巴的顏色。
在生孩子問題上被對方擺了一道的迦德盧這時多了個心眼,她何嘗不知道高耳的顏色。但是為了打賭勝利,她命令其子那迦們變成黑色的雜毛附在高耳的尾巴上。有些龍蛇認為欺騙不符合正法而斷然拒絕了,任性程度和毗娜達不相上下的迦德盧竟詛咒了這些不聽話的孩子,詛咒他們被人間王仙鎮群王的祭火活活燒死。這個犧牲祭典連創造神大梵天都覺得不好輕易領受,對此他做了相當周密公正的安排,讓那迦族絕處逢生。當然這是題外話了。
第二天的賭約不用看就知道結果——迦德盧在那迦子弟的幫助下成功獲勝,毗娜達因此也淪為奴僕。而與此同時,金翅鳥迦樓羅誕生了。
成長
即使迦樓羅剛出生就神光萬丈沖天而起,被誤以為火神而引得眾人驚怖,但他的身邊卻沒有母親的呵護和陪伴,是獨自一人寂寞的來到這世界上的。
當如意翱翔的金翅鳥飛過大海找到母親,等待他的卻是迦德盧的命令——那迦族正要遷居到海島快樂城去,毗娜達將背負著女主人前往,而迦樓羅則要背起他的異母兄弟那迦們。
年幼的金翅鳥這個時候就顯現出了他桀驁不馴的天性,他並沒有拒絕,只是背著群蛇飛向太陽,若不是迦德盧向司掌雷雨的因陀羅乞求救助,那麼龍蛇們早就被烤得皮開肉綻了。或者因為飛翔的快感超越了死的恐怖吧,這些那迦子弟似乎完全沒得到教訓,稍稍安定便變本加厲的支使異母弟弟帶他們去天空遊逛。這回迦樓羅不幹了,他沉吟了一下便問母親:「為什麼我們必須聽從蛇的吩咐?」
毗娜達將前因後果告知次子後,迦樓羅便向那迦們提出:他可以滿足他們任何一個要求,但作為代價,那迦必須放她們母子自由。權衡之後,那迦們提出了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從天宮之中,因陀羅帶領的提婆一族守護下,搶來甘露蘇摩。
得知兒子即將面對艱苦決戰的時候,毗娜達對他唱出了一首真摯的祈福之歌,大體是:「請風神保護你的雙翼,請月神保護你的脊樑,請火神保護你的頭顱,請日神保護你的一切!我永遠專注於你的平安與幸福,願你踏上平安的路程,為了事情大功告成。」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稍稍表現得像個真正的母親。
迦樓羅踏上征程後的第一件事情說起來實在不那麼威風——那就是覓食。然而這看似簡單的行為中,卻隱含著父母親對他的引導和教誨。
有著巨大身軀的鳥王吃什麼才能飽呢?毗娜達曾經提醒他吃那些泥沙陀人,千萬別吃高貴的婆羅門。實際上,這是母親在教育他懂得古印度人生存立足的基點——種姓的差別。緊接著,香醉山上的迦葉波也提醒兒子,可以去吃一頭大象和一隻巨龜。這二者原本是兩位婆羅門兄弟,但因為手足鬩牆而淪為禽獸。可能是預感到即將發生的一切吧,父親提醒金翅鳥,一旦切斷骨肉之間的親情,不但會失去種姓的高貴,甚至連性命都無法再延續。然而這個暗示對迦樓羅的作用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在吃掉大象巨龜時,他甚至本能的知道要尊重落腳處樹枝上道行高深的矮仙,但卻沒有細細咀嚼父親話里的意思。
戰斗
金翅鳥一出生,提婆族的世界裡就發生了種種異兆:因陀羅的金剛杵冒出火焰,天人們的武器自動跑到一起互相撞擊;晴朗的天空流星不斷隕落,瞬間濃雲密布降下血雨,這種景象連與阿修羅大戰的時候都沒有發生過。
被恐怖所侵擾的因陀羅詢問祭主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位睿智的導師告訴他,那是迦樓羅前來奪取蘇摩了。並且深究起來這件事還是因陀羅自己招致的——在迦葉波舉行祭祀時,他指揮這位豪勇的兒子背負祭火的柴薪,因陀羅背了山一樣高的柴禾,半路遇上了眾位矮仙,他們雖然法力高深,但個頭卻只有拇指大小,只扛得動一支細小的葉柄,並且因為來不及吃東西累的癱軟在牛蹄印的積水裡。即使力量微小,但矮仙真誠的心意並不比力大無窮的人有所稍減,然而當時年輕氣盛的因陀羅卻狂傲的嘲笑了他們一番,揚長而去。
矮仙們又傷感又義憤,於是他們開始大祭祀,祈求誕生一位有如意之勇,能如意而行,迅捷如思想,有因陀羅百倍之能的君王——那就是今天的蒼穹之王迦樓羅。
看到這里不禁感嘆,即使紛繁龐雜並且不熱衷於洗煉的概念性描述,印度神話卻依然擁有再精彩不過的懸念和再縝密不過的結構。一切都在因果循環之中,表面看無所關聯的一切,實際上卻早已伏下了千絲萬縷的草蛇灰線。
因陀羅的可愛之處就是有著灑脫的豪快性格,聽到這一切他依然不膽怯不迴避,命令諸天嚴陣以待——自己和戰友們曾擊敗過窮凶極惡的阿修羅,沒有理由會輸給區區一個黃口小兒!
身披斑斕的黃金鎧甲的天人們手持種種兵器四處林立,看起來如同天空流瀉下的陽光般輝煌燦爛。但他們要面對的卻是天生的戰士,在描寫這一段戰斗的史詩中,迦樓羅曾無數次被比喻成死神。他扇起狂風,攪得三界一片狼藉,並徹底擊退了眾多著名的強大天人的攻擊。
金翅鳥在混戰全勝之後,又從機關中奪取蘇摩的場面簡直像玄幻小說,動漫遊戲的先驅一般:迦樓羅首先碰到了旋轉的火焰剃刀輪盤,他便成細小的黃金之體圍著它轉來轉去,從輪盤上方的空隙擊碎了它的轉軸中樞;接著是兩頭龍,他們雙目會噴射火焰,目光所到之處是一片焦土,迦樓羅從二者之間飛掠了過去,讓他們彼此將對方化為灰燼。通過重重艱難險阻後,迦樓羅終於成功的奪到了蘇摩。
將蘇摩攫在手中的迦樓羅,大概沒有想到等待自己的竟會是「命運的相逢」吧——歸途中,他遭遇了此後一生的同伴與主宰,毗濕奴。
毗濕奴是印度神話中的三大主神之保護神,他時常轉世化身,其中一個化身就是因陀羅的同胞兄弟。之前與阿修羅爭奪蘇摩的過程中,他的參與對提婆方的勝利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這一次卻在風平浪靜後才出現,這不能不表現出他對這次掠奪的認知和態度。永恆之神見迦樓羅背負著蘇摩疾行卻沒有絲毫覬覦的念頭,便對這不貪婪的品性感到十分滿意,要施與他恩典。迦樓羅竟毫不畏懼地說:「我要居於你之上,即便沒有蘇摩也長生不老。」
實際上這已經是兩個願望了,但毗濕奴卻全部答應了他,迦樓羅也心知肚明,於是他說:「我也要向閣下施一恩典,請世尊選擇一個心願吧!」
這段對話完全表現出迦樓羅的性格,清廉但卻並非沒有野望,傲慢但又不失節制。上古之人用三言兩語就塑造出了這樣一個豐滿而立體的性格,不得不讓人欽佩不已。
毗濕奴喜歡這樣的初生牛犢,他欣然說出了自己的心願——挑選迦樓羅為他的婆訶那(坐騎),但同時也以金翅鳥為自己的旗幟,並說:「這樣你仍高踞我之上。」
這里還不是蘇摩掠奪事件的結束,印度神話充分懂得製造一波三折的效果——因陀羅追上金翅鳥了。這位天帝揮動不可抵擋的金剛杵向迦樓羅打去,卻只打落了一根羽毛。
迦樓羅含笑對因陀羅說,因為金剛杵是苦行的仙人婆提吉的骨頭所造,為了表示敬意他才拋下這根羽毛。當看見那羽毛上三千世界的絢爛光華時,在場所有的人都被它的美麗驚呆了,迦樓羅不僅因此而當場獲得因陀羅的尊重和友誼,而且還被冠以「妙翼」之名。
與本片多少有些別扭的主角相比,因陀羅再度令人感到了他的爽朗,在戰場上這位天帝不但能痛快的承認失敗,而且還不計前嫌的挽起了敵人的手臂,於是迦樓羅向兄長要求,今後生生世世以那迦為食。
也許此刻因陀羅的立場有些復雜吧,因為雙方都是他的手足,在其他一些故事裡可以看出很多那迦龍王還都是他的密友,也許是迫於受制於人的情勢,也許是出於某種全局性的考慮,他最終答應了迦樓羅的要求。隨後他又與這位弟弟共同鑽了文字的空子——那迦們的要求是讓迦樓羅拿來蘇摩,因此能將這甘露帶去龍蛇的面前就可以了,至於他們能不能吃到,這就是另一碼事了。兄弟歸兄弟,蘇摩可是提婆們的至寶,阿修羅對它心懷不軌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因陀羅麾下也為了保護它而損兵折將,哪有可能讓龍蛇們坐收漁人之利。
迦樓羅將搶回來的甘露放在俱舍草上,成功的換到了自由,他很「親切」的提醒那迦兄長們按照規矩沐浴祈禱後再享用這甘露,但當龍蛇們完成禮儀後再來看時,蘇摩卻早已被尾隨而至的因陀羅帶走了。放置過蘇摩的俱舍草從此後成了吉祥草,龍蛇們就拚命舔這草的葉子吸取殘存的甘露,因此他們也取得了比一般生物更強的生命力,可以通過蛻皮不斷重生,但俱舍草的尖利葉子也割破了他們的舌頭,所以蛇兒們的舌尖是分叉的。
就因為固執的以兄弟為食以及玩弄文字游戲兩點,迦樓羅就足夠招致群龍的恨意了,更何況他的存在還導致了那迦族最重要的一次分裂——迦德盧的長子,龍蛇們的長兄舍濕以此為契機,最終脫離了那迦族。
也許這也是某種程度上對迦德盧的懲戒吧,正如先前對毗娜達的種種懲戒一樣,但不可捉摸而無所不在的法則是遵照自身的公正性不斷運動的,畢竟誰也無法徹底窺測其全體與本質。
迦樓羅一生中最輝煌的時間便是這一戰了,此後他便有了守護毗濕奴這平凡但卻充實的工作,閑暇時則陪伴著親族在鮮花密林里悠遊度日。仔細想來,比起佛教經典中那種教諭性極強的說法:迦樓羅在吞噬大批那迦龍蛇後毒火攻心化為蒼琉璃珠來,生機勃勃的因果輪回更貼近印度神話人物的本來面貌——這種精英公務員式的生活,的確更適合迦樓羅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