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影評:拍攝於貴州凱里的電影《路邊野餐》
很久之前我就看過《路邊野餐》這部電影,還有《百鳥朝鳳》《驢得水》《十八洞村》等小眾電影,為什麼說它們小眾呢?因為這些電影的上映都比較坎坷,題材也另類。《百鳥朝鳳》講的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尷尬傳承;《驢得水》把教育的喜劇演成了悲劇;《十八洞村》講的是湖南湘西的扶貧之事。
回到《路邊野餐》,這部電影初期的宣傳是農民(醫生)詩人、貴州凱里等元素。對比《十八洞村》的如歌田園,《路邊野餐》比較冷調,老舊的舞廳漏雨的老房、天台的小診所、貴州彎曲的小路、以及詩人老陳旁白的詩句、綠皮火車的呼嘯等等。
《路邊野餐》講的是一個生活在貴州凱里的鄉村醫生老陳,為了尋找侄子小衛衛,帶著老醫生交給的卡帶、衣服、舊照片從凱里來到陌生的小鎮(鎮遠某地),在這個亦真亦幻的小鎮中,他與逝去的愛人在一個神秘時空獲得重逢的故事。該片於2015年8月11日在瑞士洛迦諾首映,2016年7月15日在中國內地上映。
看了這部電影,我想到冗長、陰沉、慵懶。主角陳升(老陳)是凱里診所的一個醫生,《路邊野餐》也是他詩集的名字。
生於1989年的年輕導演畢贛創作劇本《路邊野餐》用了三年多的時間,影片中借用畫面構圖的生態詩意與老陳旁白的詩句來記錄貴州的破碎詩意。
無論是滴答的雨滴、噗嗤的水壺、居住在水泥洞里的水果商、鐵軌和綠皮火車、還有貴州當地的民歌和方言等等,在特寫或冗長的鏡頭中,給觀眾一種壓抑、錯愕的詩意之美。
電影中老陳的詩:
人物出場定位
這些詩句是電影開始不久,主角的旁白,主角的很多詩句,都是和貴州凱里生活有關的,比如亞熱帶氣候、用手電筒照亮衣櫃等等。
電影開頭《金剛經》就表明了未來、現在和過去的不可知,碎片化的鏡頭開始泛濫在電影的前半段。
民間流傳的野人。電影中有幾次提到野人,電影開始小衛衛說到電視中報道的野人,他感到害怕;後來老陳開著哥們的車行駛在濃霧彌漫的公路上,也穿插了野人報道;後來還有大衛衛教老陳趕跑野人的土方法。這里的野人,或許是民間對未知的、不可抗的事的一種寄託吧。
夢。老醫生關於「愛人」的夢,老陳關於「媽媽」的夢,都是對愛的追憶和呼喚,在鎮遠,老陳哽咽著和漂亮的婦人談起他的夢,關於大海、關於海豚。還有鍾表匠的職業,也和夢有關,活在陰間的人托夢,是民間經常聽到的話題之一,輪回、信仰這些神秘的東西,在《路邊野餐》似乎很縹緲,包括小鎮的那些開流行音樂演唱會的小伙、在農村打檯球的小伙、擁有一個導游夢的洋洋等。
老醫生因夢,回想過去美好的愛情。
老陳因夢,而上山再次祭拜母親,而去鎮遠尋找夢中的東西。
洋洋因夢,送給大衛衛一根紅繩,這樣大衛衛開車就不會熄火,她要去遠方,除非時間能倒流。
先簡單介紹一下電影中的兩個地標詞「凱里」和「鎮遠」:
凱里市位於貴州省東南部;東接台江、雷山兩縣,南抵麻江、丹寨兩縣,西部福泉縣,北界黃平縣。地勢西南高,北東低,屬中亞熱帶溫和濕潤氣候區,是典型的季風氣候。先後榮獲中國優秀旅遊城市 等榮譽稱。聞名世界的西江千戶苗寨就來自貴州凱里雷山縣。
鎮遠縣隸屬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距離州府凱里市190公里,位於貴州省東部,東靠湖南新晃,是貴州省的東大門,素有「滇楚鎖鑰、黔東門戶」之稱。
這里提到的是貴州凱里和鎮遠的風光。電影的英文名是Kaili Blues,中式翻譯過來就是憂郁凱里或藍調凱里。導演畢贛出生於貴州,這部電影中穿插的是活生生的百姓生活鏡頭,沒有刻意去美化,看那些漏頂的瓦房、銹跡斑斑的鐵軌、改建中的新農村、長滿青苔的農村小路、彎曲的鄉村道路、河邊的旅館、木板與鐵鏈搭建的吊橋、拆遷即將到來的福利等等。
這部電影,除了讓觀眾看到電影中的人生百態,也看到了電影之外導演的出發點,用詩意去解讀人間的悲苦,用鏡頭去記錄和宣傳凱里。這樣的勇氣,很少有人能做到。
這里的詩並不美,太抽象。
這里的風景並不美,太壓抑。
這里的畫面並不美,零碎,冗長。
但是,我喜歡這樣接地氣的作品
一年多以前,我看路邊野餐以後,就隨手塗鴉了一段文字:
路邊野餐
穿行在黃昏的山間小路
回到多年以前的土地
瘋長的野草、放養的黃牛
寂靜的山谷把我們圍住
沒有路燈、沒有愛情、沒有4G網路
只有煤炭、燒烤、煙酒、朋友
.
搬著石頭,壘起
生火引炭,搭架,拌料
開啟燕京啤酒,在夜色中迷失
扇風、沫油、翻串,樣樣得親自搞
誰在歇斯底里的罵娘
誰又在曠野中唱起了情歌
.
女人,酒,煙,性,夢想,友誼
在放浪的談笑中,我們已經慢慢變老
屁股下的土地,十年之前
種的是花生?玉米?還是黃豆?
黑夜把我們圍住
我們是荒野中的小丑
.
路邊野餐,不是一部電影
沒有詩歌,沒有收音機,沒有女孩
路邊野餐,歡笑和哭泣交織
昔日的草帽,丟失在哪裡
籬笆已經被荒草吞噬
我們被城市和鄉村遺忘
阿亮的月亮於2017年4月
《路邊野餐》我看了兩遍,第一遍帶著好奇,第二遍是因江左融姐要看我寫的影評,才再次看的,當初也是我推薦姐姐她看了這部電影,在我的心中,這不是最好的電影,但喜歡小眾類電影、喜歡貴州的觀眾,應該抽個空看看。
作者|阿亮的月亮
原標題:《創作劇本花費3年時間,在貴州凱里拍攝的這部電影,成本不過20萬,卻獲國內國際10多個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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馱娘江
② 《路邊野餐》是一部怎樣的影片
和很多高口碑小眾電影一樣,《路邊野餐》檔期也一改再改。具體如上面3張海報。原本定檔6月3日,因好萊塢大片入侵,不得不發出「你大你先上,我七月再來」的無奈之聲。終於,7月15號,要「一定上映了」。
這是一部觀影群體極其分化的電影。喜歡的會喜歡得不得了,甚至覺得好看到哭,詩意到炸;不喜歡的估計看不下去或直接睡覺,大罵無聊、困頓、乏味等等等等。
講真,第一遍看《路邊野餐》,我有一些地方並沒看明白,所以准備二刷。不是為了裝逼,只是因為在我心裡,它很值得二刷甚至三刷。
同類型電影口碑好票房卻遭遇滑鐵盧,這幾年在國內並不鮮見。個例太多,就不一一列舉了。正因為如此,一些電影人在知乎上發起了觀看《路邊野餐》的行動,並策劃了《路邊野餐》票房過千萬的營銷方案。(在國產電影動輒上億甚至數億十數億數十億的當下,這部誠意之作僅要求千萬票房即可圓滿。頓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雖然我知道這部電影可能會像《萬箭穿心》《鋼的琴》《心迷宮》《一個勺子》《念念》《闖入者》等一樣撲街,但還是要安利。因為,他值得被安利!
《路邊野餐》:尋找是為了更好的告別
好看的電影真不需要太多的投入,太大的明星,太炫的技巧。比如去年的年度良心之作《心迷宮》,成本才200萬左右,卻獲得了相當不錯的口碑,票房也破了千萬。再比如好評如潮,拿獎拿到手軟的《一個勺子》,其拍攝成本也低到可憐。
這部即將與觀眾見面的《路邊野餐》,同樣很省錢(據說成本不到百萬甚至只有幾十萬),很質朴,很草根,卻很用情,很現實,也很詩意。和《心迷宮》《一個勺子》一樣,它也是一部走心之作,或將成為2016年中國電影的口碑擔當。
《路邊野餐》的故事發生地,是位於貴州凱里、鎮遠兩個地區之間的一個叫盪麥的地方。影片主人公叫陳升,是一個邊區醫生,也是一個愛吟詩的歌者。為完成母親生前的遺願,陳升踏上了尋找路:尋找被弟弟「弄丟」的侄兒——衛衛。此行路上,他還肩負著一項神聖使命——幫為情而孤寡一生的醫生老太太帶一張照片、一件襯衣、一盒磁帶給久未謀面的舊情人。
路上,陳升遇到了各種人,也看到了各種事。而他曾經經歷、正在經歷,以及即將經歷的事情,也被漸次展開,交錯相織,形成了一幅幅由過去、現在、未來組合而生的時空畫卷。
陳升是執著的,甚至有些偏執。為找到弟弟的兒子衛衛,他甘願傾盡一切,以完成母親的臨終遺願。為實現醫生老人的囑托,他不惜跋山涉水,無畏辛勞。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往事被浮現出來。曾經的記憶,交合著他現實中的步履,甚至穿插著他對未來的感知,架構成了這部《路邊野餐》。
這詩歌的朗誦聲中,在歌曲《小貝殼》《小茉莉》以及片尾曲《告別》被反復吟唱的過程里,在詩意的鏡頭語言的籠罩下,在一個個長鏡頭的捕捉與抒寫中,陳升觸景生情,睹物思人,將他的過去、現在、未來,娓娓道來。觀眾的思緒也漸漸融入其中,感悟著陳升的痛和樂,體驗著陳升的生與死。這是對傷痕的一次修復,對現實的一次審視,對未來的一次暌違,對人生的一次感驗和體悟。而這一切,都生發於「尋找」之中。
《路邊野餐》全程拍攝於貴州盪麥地區,影片從頭至尾長鏡頭的運用,被多為來自世界各地的洛迦諾國際電影節、台灣金馬獎評委贊譽為「了不起的長鏡頭」。其中那個長達42分鍾之久的長鏡頭,還實現了水路無縫自由切換。
關於長鏡頭的使用,坊間有很多說法。比如,長鏡頭一共拍了三次,但最後使用的還是第一次的原拍;由於長鏡頭所使用的機器一次性只能完成30分鍾的拍攝。所以,在第30分鍾時,所有演員、道具、置景什麼的都靜止、原封不動。等機器准備好後,繼續長鏡頭。為什麼要使用長鏡頭?顯然不是為了炫技,炫逼格。個人覺得這只是導演創作時想要表達的一種方式而已。通過長鏡頭的展示,以陳升為聚焦點的周邊處處也都一並被呈現出來,遠遠近近、虛虛實實,與劇情所織造過去、現在、未來的三維時空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長鏡頭的運用,只是為了更好表現陳升「尋找」的每一個細節。隨著陳升步頻不一的一次次顛簸,一個個的迂迴、翻轉,觀眾也瞬間身臨其境於盪麥的山山水水中,從而營造出了強烈的代入感與存在感。
在這一組組的長鏡頭里,貴州的青山、綠草、碧水、霧靄、氤氳、濕氣、風土、人文,乃至生活細瑣,也都以詩意般的語言,呈現在觀眾面前。這與陳升的回想、尋找、探求、告別呈呼應之勢,進而形成了影片的獨特風格,導演個性也呼之欲出。
影片在拍攝時,使不同時空的故事線索平行交織於現實生活中,令陳升的生活景態,精神狀態,更加真實,也愈加豐盈。比如,在回憶與亡妻共度的美好時光時,畫面上切換的則是他與盪麥地區一家理發館女子(該女子與其前妻長得一模一樣)的偶遇與邂逅。那賦予發店老闆娘身上的素樸的語言,真情的流露,甚至有些不算得體的肢體語言,其實是陳升對亡妻的一次思念。而當他遙望正在讀書路上的衛衛時,又情不自禁將其臆想為其尋找路上幫助過他的那個小伙,也叫衛衛。而且,他們有很多的相似之處。
對亡妻的厚重思念,對衛衛的未來造想,一路的「尋找」中,陳升已然徹底的告別了過往(混黑社會、進監獄、打理過賭場、普通工人......)他的未來是什麼,是依承朋友建議,將那間醫療診所盤下來,好好經營?!
《路邊野餐》有一首符號化非常強烈的歌曲,即片中不斷被反復、多次吟唱,且時而影影綽綽,時而清清晰晰的片尾主題曲《告別》。我無法參透導演畢贛的所思所想,但根據主人公陳升的人生經歷,以及我多劇情的大致理解,個人認為,這應該是一種心聲,一個嚮往。在尋找的路旅上,與過去告別,與自己告別,與現實告別:你的歸你的,我的歸我的;原來的歸原來,往後的歸往後。
《路邊野餐》亦是一部在國內外拿獎拿到手軟的高口碑影片。這些獎項既是對《路邊野餐》的認可,也是對青年導演畢贛的肯定,同時也是對文藝片的一種鼓勵。筆者特此安利該片,也是希望能有越來越多的觀眾能看到這部走心之作,口碑佳片。
③ 一群思密達在河邊野餐,然後一隻魚怪跳出來吃人,是什麼電影
是電影《漢江怪物》
是以一個傳統韓國家庭面對漢江怪物為題材,宋康昊、裴斗娜等主演的一部科幻電影,電影由奉俊昊導演,於2006年7月27日韓國上映。
④ 中國一部講述去山裡野餐碰到野人的電影叫什麼
鬼打鬼
7.2分
主演:洪金寶鍾發林正英陳龍
導演:洪金寶
類型:劇情喜劇動作愛情
看點:林正英
時長:102分鍾
年代:1980
地區:香港
語言:漢語普通話 粵語
簡介
⑤ 最新電影《路邊野餐》觀後感影評
導語:最近有一部電影飽受好評,然而它卻快要下畫了,那就是《路邊野餐》。我收集整理了這部影片的觀後感,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路邊野餐》觀後感1:
先說結論
【全片只有4個人】
全片不算龍套,其實只有4個人,分別是陳升、陳升妻子、陳升父親、陳升兒子。
因為:
1.陳升、老歪、瘋子、酒鬼(兩個酒鬼,一個是廣播里提到的肇事的酒鬼,一個是樂隊開車那個酒鬼)、林愛人是一個人,就是陳升自己。
2.老醫生、洗頭妹是一個人,是陳升的妻子。
3.花和尚、陳升父、老歪父是一個人,就是陳升父親,不存在同母異父。
4.大小衛衛、酒鬼撞死的那人也就是老醫生的兒子是一個人,也就是陳升的兒子。
【故事還原】
陳升入獄前是浪子、混混,也就是老歪的模樣。他嗜酒、打檯球,混黑社會,在舞廳里認識了後來的妻子。陳升和妻子之間生了一個孩子,叫衛衛,衛衛喜歡表,一家三口住在瀑布、火車旁的爛房子里,生活非常艱苦。
陳升的父親心疼孫子,把衛衛接到鎮遠住了一段時間。孩子快開學了,陳升去接兒子回凱里。回家途中,他嗜酒成性,在後來樂隊表演的那個村子買了兩斤酒。結果,陳升酒駕出事,自己沒事,但衛衛重傷。
最終,衛衛搶救無效去世。爺爺想起孫子生前喜歡表,開了個鍾錶店。母親受刺激,覺得醫生無用,於是自己開了間診所。
至於陳升,受不了自己親手殺死兒子的痛苦,瘋了,繼續每天酗酒,喜歡在身上綁紅布條,會時不時跑進破車里,“沖沖沖,我要開走了。”
瘋了的陳升極度討厭曾經的自己,於是內心裡,老歪出現了,他把這個分裂的人格認為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兄弟。
陳升心魔繼續作祟,混社會的日子沒有遠去,他把父親當成了大哥“花和尚”。
花和尚的兒子混社會死了,他不心疼,因為他早料到這一步,而且那個所謂死去的兒子,其實是陳升的人格或說靈魂。但陳升不幹,要替大哥報仇,於是,把一個打牌的大姐當成兇手,殺了她,又逢嚴打,不放過精神病人,而這,才是陳升入獄的真正原因。
入獄後,陳升曾短暫的清醒,開始讀書、寫詩,還學了一首兒歌《小茉莉》,打算回家唱給妻子聽。
可是出獄後,陳升的妻子卻和他“協議離婚”了,注意,是“協議離婚”。這意味著,妻子仍然心疼丈夫,准許他繼續和自己經營診所。
夫妻兩人共同經營,但各住各的,只不過陳升沒錢,連冰箱都買不起,於是會把買的雞和魚冰在妻子也就是想像中的老醫生家中,自己只吃一半。另一半呢?當然是留給老醫生吃了。
看著曾經的丈夫如此痛苦,瘋狂,但似乎又改掉了從前吊兒郎當的習氣,老醫生決定幫他找回自己,告訴他事實真像。於是,她拿出了帶血的蠟染、磁帶,還有一件衣服,讓陳升交給自己那久久不曾謀面的“情人”。
最終,陳升去往鎮遠,一條通向死亡的路,也是一條重回新生的路。
【幾個細節】
1.磁帶只在三個人間傳遞,老醫生、洗頭妹、陳升。
2.樂隊開車的司機,大家都叫他“師傅”,但字幕打的是“酒鬼”。
3.小衛衛坐游樂場的車在數數字,大衛衛被欺負時也在數數字。
4.最後一幕,火車窗外時間倒流。
5.花和尚因為夢見兒子老托夢說喜歡表,於是開了鍾錶店。老醫生說,“我們不也是這樣嗎?”
6.老醫生說,自己曾經的情人曾經拿電筒給她暖手。陳升讓洗頭妹關了燈,自己打開電筒,握住了她的手。
7.最開始電視里的老歌(忘了是什麼),《傷心太平洋》、《突然的自我》、《公路之歌》在同一個時間層出現,就意味著時空穿梭。
8.陳升在洋洋的裁縫店門前穿上花紅的衣服,也就是老醫生讓他帶給情人的那件,之後,才有他和洗頭妹的那一幕。
9.野人其實是陳升的心魔,他不願面對自己撞死兒子的真相,於是編造出了野人出沒。
《路邊野餐》觀後感2:
第四遍看《路邊野餐》,終於是在大銀幕上,完全像看一部陌生的電影,又看到很多細節,聽清了環境聲的'細部,大霧彌漫、潮濕漏水的南方,陳升是失魂落魄的野人,在夢境里和過去、現在、未來的自己相遇,為他命運布光的手是隱形的巫術。映後和畢贛從影院一直吹到烤串攤上,還像幾年前一樣,心態和胃口都很好。導演放鬆地拍電影,觀眾也該放鬆地看,如同感受一場亞熱帶雷陣雨。
記得去年初第一遍看《路邊野餐》,後期還沒全部完成,沒有中文字幕,還沒有林強的音樂,只有包美聖、李泰祥、伍佰的歌聲,以及陳升的詩,卻帶我在春天的下午一頭扎進了濕漉漉的南方盛夏。瀑布前沉默的男人,對著水聲喧嘩無動於衷。漏水的屋子,光線幽暗,長滿有怪味的霉斑。山前檯球桌前用膠桶倒酒的男人,山谷對面是蔥郁延綿的叢林。這些都是稔熟親切的南方生活。
看多了來自秦嶺淮河以北,那些寒冷荒涼的獨立電影,終於看到一部屬於南方的製作,綿密的意象,粘稠的情緒,和炎熱夏天瘋長的植被一起搖曳成夢囈,連河流都像在不斷膨脹變形。確切點說,這是屬於西南山區的電影,這口音和神色不用字幕都能聽懂大概。
影片最撩動情緒的不是時空交錯之迷,而是陳升在漸上年歲之後對周遭的不適,年輕時犯下的錯中年無法償還,同母異父的弟弟老歪,始終視他為仇敵,動不動就要揭他的瘡疤,如果沒有衛衛,陳升可能繼續消沉於日常,或者跟弟弟幹上一仗之後出走。天氣曖昧的午後,陳升有些老了,喜歡斜躺在沙發上昏睡,鍾表正在牆上遊走,火車穿牆而過,他的體內有某種酶在蘇醒發酵。
在雲貴川山區,多數山林茂密水汽充沛的地方,一年四季,只要有一場雨降落,第二天的山道上一定是雲霧繚繞,甚至大霧茫茫不見路途,市集和城鎮被吞沒在虛空里,幾乎和電影里環境一樣。陳升這個沒有特點的人,就像路邊冒出來跟你借火點煙順帶問路的平凡中年人,聽他講幾句話,又覺得這個霧中來的人有些深不可測。
喜歡這個電影,因為這種氤氳的氣氛好像與自己有關,升騰的水汽,漫長的陰天,寂寞山林,山中靜止的河流,神秘傳說,農業痕跡明顯、半現代的小鎮都是經歷中的南方場景,導演在這些景觀里製造了一種陌生的離間效果,就像捉迷藏,在日常生活里挖開一條隱秘的隧道,把傳說與軼事,現實和幻境雜糅,通往不同向度的時間,交叉平行的人物軌跡,各自牽連,又各自獨立。
凱里、盪麥、鎮遠,三個地理名詞,串起了現在、未來、過去,陳升像是一個沒有歷史的人,很奇怪的留白和隱晦,別人說到他的從前,都像在說他們自己,當他說到別人的從前,才有點像自己。前往鎮遠的陳升與其說是去找衛衛,找老醫生的舊情人,不如說是前往未知,找一條退隱之路。
陳升看見了兩個衛衛,一個是青年人,忙著去火車上畫時鍾,讓時間倒流,留住即將遠走的愛人;一個是弟弟老歪的兒子,在家中牆上畫鍾表。這些鍾表,在無人知曉的某一時刻,像被魔法點化一樣流動起來。夾在兩個衛衛之間的陳升,究竟是哪一個陳升。
陳升和江湖兄弟坐在車子里,廣播新聞里講著野人的傳說,他說到了“老師傅”這個詞的典故,原來老師傅在他挖煤地方,是狗的意思,當地人看見狗交配才學會了繁衍,所以忌諱這個稱呼,如此喋喋不休,電影始終沒有給車內一個鏡頭,一直沿著公路,沿著山林運動,大霧深處不知去向,這是無言的寂寞。
一個人帶著紙錢、香燭出城祭祀,墓碑上卻沒有他名字,遠處傳來哭泣聲、鑼鼓的送殯的聲音,更遠處大霧迷濛的山林,似有一種錯覺,陳升應該驅車到路的盡頭,更遠的森林才是他的歸途。他在夢里沉於水底,看見母親的綉花鞋,似乎是自由在召喚。
陳升講情義,坐牢也不供出兄弟,回到現實里沒有幾個朋友。一個不懂浪漫的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在舞廳和兄弟們消磨時間,面對愛人卻不會唱情歌。中年失意,學了一首《小茉莉》,費力學會的兒歌,也只能唱給長得像妻子的人,唱得歪歪扭扭卻很用情。
來自江湖的陳升,在大家眼裡就是一個野人,年輕時,因為野性,人人都怕他,中年後,野性消散,想要過正常的日子,環境並不允許。年輕時和老醫生相戀的林愛人,留下一盤磁帶,一張老照片,消失不見,繼續回去山林吹蘆笙,某種意義上就像他的前世。
李泰祥的《告別》,開頭的《金剛經》都在講著時間的虛無和無可調和,陳升螳臂當車逆時而動。在鎮遠,陳升沒有找到老醫生名叫林愛人的情人,也沒找到歸隱之鄉。大河擋住去路,野人沒有現身,火車開往時間的另一頭,心情百無聊賴,只能繼續昏睡,回到夢中,這是陳升唯一能主宰自己命運的時刻。
【劇情簡介】:
在貴州黔東南神秘潮濕的亞熱帶鄉土,大霧彌漫的凱里市區診所里,兩個醫生心事重重活得像幽靈。陳升為了母親的遺願,踏上火車尋找弟弟拋棄的孩子;而另一位孤獨的老女人托他帶一張照片、一件襯衫、一盒磁帶給病重的舊情人。去鎮遠縣城的路上,陳升來到一個叫盪麥的地方,那裡的時間不是線性的 ,人們的生活相互補充和消解。他似乎經歷了過去、現在和未來,重新思索了自己的生活。
最終,陳升到了鎮遠,只是用望遠鏡遠遠地看了孩子。把老女人的信物給了她舊情人的兒子。一個人再次踏上火車。分不清這個世界是我的記憶,還是我是這世界的一個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