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拿自己不當幹部完整版西瓜電影

⑴ 狗開頭的歇後語

狗背上貼膏葯——兩不沾（粘）；毛病
狗吃芥未（調味品，味辣〕——乾瞪眼；白瞪眼
狗吃麻花——乾脆；乾乾脆脆
狗吃青草——裝佯（羊）
狗打哈哈——一張臭嘴
狗戴籮筐——藏頭露尾
狗逗鴨子——呱呱叫
狗喝涼水——耍舌頭
狗黑子跑到戲台上——當面出醜
狗見了主人——搖頭擺尾
狗啃麥根——裝佯（羊）
狗啃石獅子——不可思議
狗啃象——不自量
狗臉上長毛——翻臉不認人
狗攆耗子——多管閑事
狗攆鴨子——呱呱叫
狗怕棍子牛怕鞭——一物降一物
狗皮帽子——沒反正
狗皮襪頭兒——沒大沒小
狗屁股塞黃豆——一竅不通
狗上鍋台——不識抬舉
狗撒皮襖——亂扯；胡扯
狗舔空沙罐——乏味；淡而無味
狗舔貓鼻子——不存好心；居心不良
狗舔磨台——空轉一圈；瞎轉悠
狗舔油——一掃光
狗偷熱油粑——又愛又怕
狗頭擺在餐桌上——不相稱
狗頭軍師——出不了好主意；盡出鬼點子
狗頭上插花——配不上；不配
狗頭長角——出洋（羊）相
狗腿子進村——四鄰不安
狗尾巴上的露水——一甩就脫
狗熊戴禮帽——裝大人物
狗熊見了刺謂——奈何不得；無可奈何
狗熊拉磨子——不聽招呼
狗熊爬樹——上勁；天下奇聞；無奇不有
狗熊請客——沒人上門
狗熊耍門棍——人熊傢伙笨
狗熊吸煙——少見多怪
狗熊捉麻雀——瞎撲打
狗咬包子——露餡
狗咬秤砣——好硬的嘴；嘴硬
狗咬鍛磨的——找著挨錘；找錘
狗咬趕豬的——挨鞭子的貨
狗咬耗子——假積極；多管閑事
狗咬吉普車——少見多怪
狗咬老鷹——差得遠；差遠了
狗咬雷公——惹天禍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狗咬門板——吃不開
狗咬屁股——肯定（啃腚）
狗咬旗桿——不知高低
狗咬日頭——狂妄（汪）
狗咬瓦片——滿嘴詞（瓷）
狗咬尾巴——團團轉
狗咬粽子——解不開；不解
狗長犄角——裝佯（羊）
狗走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本性難移
狗嘴巴上貼對聯——沒門；無門
狗嘴裡的骨頭——沒多大油水；油水不大

⑵ 都市透視眼的目錄

第一章 一覽無余第二章點石成金第三章 無敵作弊第四章一騎當千第五章橫刀躍馬第六章王卓家事第七章青花瓷 第八章贗品第九章 石頭記第十章賭石第十一章 賭漲了！第十二章 有錢真爽第十三章 鈔票改變生活第十四章人間正道第十五章一夜成名第十六章 涉槍要案第十七章 理想很豐滿第十八章 奇石坊第十九章 少婦風采第二十章 少男的尷尬第二十一章高翠第二十二章 有時運氣很重要第二十三章 撿漏 第二十四章帝王綠第二十五章 瘋狂的石頭第二十六章興師動眾第二十七章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第二十八章 要進就進公檢法第二十九章 透視人體第三十章 生兒子沒屁眼！第三十一章 我們畢業了！第三十二章 仇人監考第三十三章 考場博弈第三十四章 爭議的龍石種第三十五章 如果我有錢了第三十六章 孰對孰錯第三十七章無價之寶第三十八章 有錢不會花第三十九章 針孔攝像頭第四十章 網路就是個臭流氓第四十一章 誰更靠得住第四十二章 庸醫害人第四十三章 花魁姐姐第四十四章 姐，無法掌握第四十五章游泳館內的沖突第四十六章 武魂附體第四十七章天下誰人不識君第四十八章 你不許偷看第四十九章讓子彈飛一會兒第五十章 金榜題名！第五十一章 三千萬平安扣第五十二章 史上最強初吻！第五十三章王正道出獄第五十四章扮豬吃老虎第五十五章狗眼看人低！第五十六章 金磚開道仕途無量第五十七章狗頭金第五十八章 教你做狗頭金！第五十九章 垮料？第六十章 處處有學問第六十一章 合賭第六十二章 請叫我王老闆第六十三章 豪賭第六十四章設局第六十五章 坑的就是你！第六十六章 垮到姥姥家第六十七章 亂牽紅線第六十八章 錄取通知第六十九章 雛鷹啟翔第七十章 大學新鮮人第七十一章 兔子的二次捐軀第七十二章 粉絲來訪有些話想說第七十三章 江湖騙子有絕活第七十四章 最高效減肥法第七十五章 死刑犯的歸宿第七十六章 又出名了第七十七章 市長的感謝第七十八章 遭遇當代丐幫第七十九章 猖狂第八十章此恨綿綿無絕期第八十一章 無人能破的紀錄第八十二章 狩獵第八十三章 窮追不舍！第八十四章 熱血男兒第八十五章 雖萬人吾往矣！第八十六章 山窮水盡亦有路第八十七章 鬥智斗勇逃生天第八十八章 著火了！第八十九章死或生第九十章 誰喪心病狂？第九十一章 王久旱？第九十二章今夜無眠第九十三章 一夜長大第九十四章三人成虎第九十五章 認親第九十六章 不上火才怪！第九十七章 我感覺很好第九十八章 錢到用時方知少第九十九章 盛世王朝第一百章走著瞧第一百零一章狂飆突進第一百零二章獵頭第一百零三章 這樣也行？第一百零四章 這就是你的初戀？第一百零五章 說翻臉就翻臉第一百零六章奇怪的立場第一百零七章出人命了？第一百零八章求你了，包我吧！第一百零九章欠我的，拿回來第一百一十章再搗亂就收拾你！第一一一章比賭石來錢快！第一一二章小賭怡情第一一三章請叫我賭神王進！第一一四章唯物主義賭博第一一五章遇到個老千第一一六章各有邪門歪道第一一七章笑在最後！第一一八章做個帶把的男人！第一一九章美麗的誤會第一二零章賣腎第一二一章五十萬，吹喇叭！第一二二章姐，各種撓拿命換月票！第一二三章三妻四妾男兒夢第一二四章即不要錢，也不要命本免費章節，不可不看！第一二五章齊非的故事第一二六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第一二七章沒人稀看啊姐第一二八章垂涎已久第一二九章緬甸歡迎你第一百三十章賭，賭個大西瓜！第一三一章價值連城第一三二章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第一二四章紅粉助威團第一三四章王指導，顏色他！第一三五章女人緣第一三六章連高仿的都值錢第一三七章禮尚往來第一三八章王卓小福星第一三九章月上柳梢頭第一百四十章聖誕女郎第一四一章做你女友就一夜第一四二章小人惦記第一四三章你敢暴力抗法！第一四四章男人的武器（第三更！）第一四五章強勢第一四六章城管的面子第一四七章極品家丁第一四八章王大拿第一四九章王指導的專業按摩第一百五十章心中的陽光第一五一章桃源村第一五二章露天風呂第一五三章大哥的二哥不給力第一五四章酒禍之誤中副車！第一五五章得了便宜，你還賣乖！第一五六章孔雀石？第一五七章首富之路！第一五八章人販子（第三更）第一五九章 姐姐早安第一百六十章 萬婦莫敵小霸王！第一六一章 轟轟烈烈的炒作/第一六二章 唱的哪一出第一六三章 紅腸發菜第一六四章 火燒老房子第一六五章 有資格下棋了？第一六六章 歧義第一六七章狗仗人勢第一六八章 以暴制暴第一六九章破家縣令第一百七十章 當心扒你皮！第一七一章 坑爹了！第一七二章 敢跟哥玩心機？第一七三章作繭自縛第一七四章 王指導的大把柄第一七五章壞哥的好事第一七六章 被偷拍了第一七七章 蜘絲馬跡第一七八章踏破鐵鞋無覓處第一七九章 六人團伙第一百八十章 說謊者，腿敲折第一八一章 詐捐的下場第一八二章 乾女兒？第一八三章 神父和小修女第一八四章 腦出血事件紅腸發菜第一八五章 我叫阮明清第一八六章 咱救的是誰？第一八七章 命運這個王八蛋！第一八八章 給你找女人第一八九章 不懂矜持第一百九十章 良宵第一九一章 蝌蚪濃度？第一九二章傷不起第一九三章 找死！第一九四章 腿打折！第一九五章 專打你個瞎子！第一九六章 捉姦在床 紅腸發菜第一九七章 送你個記性第一九八章 純屬誤會第一九九章 尿褲子咋辦？第二百章 一飛沖天 紅腸發菜第二零一章 大王八！第二零二章 鮑魚和甲魚第二零三章 老子開的是寶馬！第二零四章 夾尾巴第二零五章 車震仲夏夜第二零六章 人羞，酒蓋臉第二零七章 假傻和真傻第二零八章 三個180標准第二零九章 王卓二百五第二百一十章擇鄰而居第二一一章燕瘦環肥第二一二章 餃子、嫂子第二一三章 銃夢 第二一四章守活寡第二一五章 烏龍少爺！第二一六章 哥不是出來賣的！第二一七章 KO！第二一八章 女人緣第二一九章 濕身小美媚第二百二十章 水火交融第二二一章 花心蘿卜代言人第二二二章 天作之美第二二三章 「硬」漢第二二四章 早安服務第二二五章 愛卓陣線聯盟第二二六章 良宵不苦短第二二七章 棒棒糖的愛第二二八章 雷鋒跳江事件第二二九章 打你個賤人！第二百三十章 拒不配合第二三一章 公道自在人心！第二三二章 又倒下一個局長第二三三章 告御狀第二三四章 水很深！第二三五章 天下奇聞！第二三六章 死了活該第二三七章當頭棒喝？第二三八章天外有天第二三九章 想像力的翅膀第二百四十章 管起飛不管降落第二四一章 大忽悠王卓！第二四二章 沒事罰款玩第二四三章 灰色經濟第二四四章 生子當如王卓！第二四五章 這葯太給力了……第二四六章 桃源的變化第二四七章 欺良壓善第二四八章有眼不識泰山第二四九章 棍兒刮第二百五十章 男3女7第二五一章 有女初長成第二五二章 晚上給你暖腳第二五三章 蜀黍帶你睇金魚第二五四章 異能的新應用！第二五五章 異能畫師第二五六章 造人計劃第二五七章 優生優育？難！第二五八章 厚道小伙王卓第二五九章酒精考驗第二百六十章 招聘酒仙第二六一章 一百分女秘書第二六二章 想減肥，唱紅歌！第二六三章 赴鴻門宴第二六四章 不速之客第二六五章 你算老幾？第二六六章 金玉良緣雙龍扣第二六七章 泰斗的青睞！第二六八章 王卓的情聖潛質第二六九章 壞女人第二百七十章 比賽開始！第二七一章 對不起，你只是路人甲而已第二七二章 落井下石第二七三章 可恥的匿了第二七四章 完勝！第二七五章 少女的迫不及待第二七六章 午夜謎情第二七七章 吸出毒液？第二七八章 網路無所不能！第二七九章 苦逼的劇本第二百八十章 見獵心喜第二八一章 有女夜來香第二八二章 俏寡婦第二八三章 停車、楓林、晚第二八四章 姐，take it easy第二八五章 one night in 明清第二八六章 車震專家第二八七章 如此執法第二八八章 精華可以美容！第二八九章 「原味」收藏第二百九十章 給你個面子第二九一章 盛世新篇第二九二章 橫空出世！第二九三章 另起爐灶第二九四章 不帶這么玩人的！第二九五章 思源的專業課程第二九六章 不裝會死啊！第二九七章 局長威武第二九八章 下了個軟蛋第二九九章 碩鼠第三百章 男人香第三零一章 捅破第三零二章 百分百女孩！第三零三章 紅花還需綠葉配第三零四章 客似雲來！第三零五章 地位？人脈？第三零六章 用實力說話第三零七章 便宜大舅哥第三零八章 警花過去式第三零九章 再練二十年吧！第三一零章 表哥，你out了！第三一一章鬥地主嘍第三一二章 就為了惡心你第三一三章吉霸俱樂部第三一四章 神父神槍第三一五章姐妹花第三一六章 眼鏡萌娘第三一七章 挑場子第三一八章 王霸之氣！第三一九章收還是不收第三二零章 要想學得第三二一章偷歡第三二二章 你是我的天使第三二三章佳人有約第三二四章給師傅的小禮物第三二五章喜歡這味道第三二六章嘴甜第三二七章情趣物理第三二八章午夜的觀眾第三二九章行路吸風，坐地吸土第三三零章 屈指不可數，六個半第三三一章媒體見面會第三三二章老闆和女秘書第三三三章名菜，口水雞第三三四章 失控的演出！第三三五章萬金難求第三三六章發菜，發財第三三七章被監視了第三三八章不作為的原因上桿子不是買賣第三三九章 上桿子不是買賣第三四零章請你吃紅腸第三四一章深入敵後第三四二章如此嚴防死守第三四三章 前男友的覆滅第三四四章 分筋錯骨！第三四五章 打的就是你！第三四六章 綽號王打臉第三四七章 彪悍的人生第三四八章別拿說愛我第三四九章 獵槍和蒼蠅第三五零章 美女秘書的回第三五一章艷照又見艷照第三五二章公主的羞顏第三五三章 王忽悠：信不信由你！第三五四章 交警找上門第三五五章敲竹杠和陰人第三五六章情聖進化史第三五七章誰和錢過不去第三五八章誤會了第三五九章局中局第三六零章 抹喉，絕殺！第三六一章超級快槍手第三六二章別拿村長不當幹部第三六三章影後的青睞第三六四章富豪榜算個屁第三六五章 公子哥獵艷記第三六六章明星的悲哀第三六七章 衙內和女明星第三六八章看門狗而已第三六九章 牛不喝水，強按頭！第三七零章 能動手，就盡量別吵吵！第三七一章 打你個狗日的第三七二章 道歉了再滾！第三七三章 各顯神通第三七四章 摸了個大瓜第三七五章 滾到地球另一端第三七六章 麻家的反應第三七七章 爭不起第三七八章 相約在今夜第三七九章 夜襲影後第三八零章 今夜，永不公映第三八一章 欺人太甚！第三八二章 王指導的營養餐第三八三章 有事秘書干第三八四章 裝的最高境界第三八五章 我去，反包？第三八六章 卑鄙，太卑鄙了！第三八七章 暗箭第三八八章 太歲，王卓！第三八九章 春風吹，戰鼓擂第三九零章 美女和鬍子第三九一章 面紗女和小人第三九二章 忽悠的祖宗第三九三章 打你沒商量第三九四章 潔身自好王指導……第三九五章 大耳刮子啪啪抽！第三九六章 割腕自殺第三九七章 命，不是你自己的！第三九九章 大宛名駒第三九九章對校花的報復第四百章 屈辱第四零一章 天怒人怨！第四零二章 現世報，還得快！第四零三章 報答和報第四零四章 你來干什麼？第四零五章 寶貝，你是第九個第四零六章 校花是程，王卓是金……第四零七章 三十七度女生第四零八章 體溫三十六度第四零九章 一種另類的成就第四一零章 站在道德的一邊第四一一章妹紙，你應該是青澀路線的！第四一二章 你不吹能死嗎？第四一三章 王指導的明日帝國第四一四章 王卓的道德水平第四一五章 情挑第四一六章 瘋狂三分鍾！第四一七章 所謂約定第四一八章妹紙，高利貸該還了第四一九章 初吻給了紅腸第四二零章 買你一輩子第四二一章 王指導的冰火盛宴第四二二章 變態是怎樣煉威的第四二三章 偷人的沖突第四二四章妹紙，警察叔叔也救不了你！第四二五章 沉默後，是爆發還是變態？第四二六章 小螞蟻勇闖天涯第四二七章 介於B和C之第四二八章 鯉魚嘴、千層浪！第四二九章 病危通知書！第四三零章 你才有HIV！第四三一章 轉院，回主場作戰！第四三二章 我不是救世主第四三三章 絕地大反擊！第四三四章 復活第四三五章 有人要摘桃子？第四三六章 老奸巨滑王指導第四三七章 吞不下的功勞！第四三八章 窒息的溫柔第四三九章人命關天第四四零章 醫者，無德！第四四二章塵埃落定第四四三章 奔放的紅玫瑰第四四四章 王指導的細膩之處第四四五章 我自豪，你驕傲第四四六章 難得荒唐第四四七章 齷齪，太齷齪了！第四四八章妹紙，幫我熱個身第四四九章 打爆了！第四五零章 拉拉是怎樣煉成的第四五一章草菅人命第四五二章 另有疑兇第四五三章天理難容！第四五四章 請叫我五百哥……第四五五章 我本多情第四五六章 王卓的十三號天使第四五七章 用行動證明！第四五八章 好可怕哦第四五九章 只屬於一個人的表演第四六零章 只可意會，難以言傳第四六一章 見不得光的藝術第四六二章 攜美同游三里屯第四六三章 一個仇人第四六四章 富二代第四六七章 你當我不存在？第四六八章 兒子才是富二代！第四六九章 江洲王小龍！第四七零章 泥馬，太威風了！第四七一章 跪下？誰跪誰？第四七二章 動槍也白費！第四七三章 今天叫你長個記性第四七四章 新仇和舊恨第四七五章 人緣不咋地第四七六章 監視第四七七章 網路，無恥無上限第四七八章 唐僧肉王卓第四七九章 又有按摩，又有服務第四八零章 送上門的**？第四八一章 誰是誰的獵物第四八二章 戲弄第四八三章 對待敵人！第四八四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第四八五章 白玩了！第四八六章 查你八輩祖宗第四八七章 丫賣乖第四八八章 謀殺？第四八九章 一傷一殘！第四九零章 送上門來了第四九一章 請你消停點！第四九二章 因我而驕傲！第四九三章 仇家上門第四九四章 征服！第四九五章 輕易許願的人第四九六章 我自一口真氣足！第四九七章 要淡定第四九八章 造小人兒第四九九章made in China第五百章 要見首長了？！第五零一章 挾持第五零二章 噴你個白毛狒狒第五零三章 另類的體驗生活第五零四章 男人的情懷第五零五章 請叫我王大夫第五零六章 糗大了！第五零七章 提前畢業？第五零八章 英國公主第五零九章 王卓·斯帕羅第五一零章 拿我當槍使？第五一一章 騙子大本營第五一二章 小看了天下英雄！第五一三章 王指導的如意算盤第五一四章 毒計！第五一五章 人比人，氣死人！第五一六章 投其所好第五一七章鶯鶯燕燕第五一八章 送上門的！第五一九章打人專打臉第五二零章 辱人者人恆辱之第五二一章 低下高貴的頭顱第五二二章 拿青春賭明天！第五二三章 乾爹是王卓第五二四章 為全人類做貢獻！第五二五章食髓知味第五二六章 有原則的男人…第五二七章 如此打情罵俏第五二八章 倫敦見聞第五二九章 街角的搭訕第五三零章 巨有錢！第五三一章 世界那麼亂，裝純給誰看？第五三二章 可以看，但要以批判的目光去看脫．衣舞表演？！第五三三章 表演魔術的女人第五三四章 這不是泡妞！第五三五章 沒風度先生第五三六章 他鄉遇「故知」第五三七章 哥看不起你！第五三八章 罵人專揭短第五三九章 君子動手不動口第五四零章 誰輸誰跳海第五四一章 真功夫第五四二章 小姑娘，咱倆有緣第五四三章 天有不測風雲！第五四四章 人工呼吸？用不著第五四五章 誰家少女不懷春第五四六章 沖動，來自本能第五四七章 邪惡，以上帝之名！第五四八章 小小小登科第五四九章 這照片是PS的！第五五零章 那個亞洲男人是誰？！第五五一章 為國爭光了？第五五二章 負責你妹！第五五三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第五五四章 巨星250！第五五五章人生若只如初見第五五六章you belong to me第五五七章250的山寨產品第五五八章 大玩具第五五九章 王指導的祖傳秘訣第五六零章 夏威夷的那一抹湛藍第五六一章 征服世界的宣言第五六二章 勝利的手勢第五六三章釜底抽薪計第五六四章 切了數年輪！第五六五章 沖動的懲第五六六章 中國毛豬第五六七章 又見奉子成婚第五六八章 便宜爸爸第五六九章 當幸福來傷人第五七零章有圖有真相第五七一章 拿什麼說愛第五七二章 腸教授的抬愛第五七三章 完美王卓進化論！第五七四章 相由心生第五七五章 資源傾斜論第五七六章 寒磣大叔王卓第五七七章 抖威風！第五七八章 名聲大大滴壞了！第五七九章 男人的福音來了第五八零章 大男人！第五八一章 打造大人物第五八二章 公海攻略！第五八三章獅子大開口第五八四章 上帝愛我！第五八五章 毛豬玩過界！第五八六章 緊跟王卓步伐走第五八七章 誰說了算？第五八八章 見人下菜碟第五八九章 另一種權利第五九零章 又是客人又是禮物第五九一章 一葫蘆好葯第五九二章摟草打兔子第五九三章 島國風物甚受歡迎第五九四章 柔弱無骨和天賦異稟第五九五章你是我的寶第五九六章 三大鐵之一起搞福利第五九七章 王卓算老幾第五九八章 嫉心似火第五九九章 咱們走著瞧！第六百章 公海吸金船！第六零一章 花錢是門學問第六零二章 血液中的致命病毒第六零三章 有理想，不知足第六零四章 各種陰人第六零五章 一覽眾山小！第六零六章 太監娶美女暴殄天物第六零七章 祥雲夢宮第六零八章 馬後炮第六零九章 雌雄大盜的磨難第六一零章 行行出人才第六一一章 做賊不心虛！第六一二章 專業的！第六一三章 拾荒老太的大收獲第六一四章 羅氏末路！第六一五章 昨夜已是絕唱第六一六章 做個有追求的太監！第六一七章 好漢羅克龍第六一八章 規則以外的玩家第六一九章 錢多也燙手第六二零章 我是你爸爸！第六二一章 解鈴人第六二二章 哥真不是變態！第六二三章 更厲害的魔法第六二四章 魚之樂第六二五章 人先有膽，地才有產！第六二六章 免疫潛規則第六二七章 曲靜幽和楊如第六二八章 叫聲乾爹來聽聽第六二九章 男人要有野心！第六三零章 敢想敢幹敢擔當第六三一章 叛軍的需求第六三二章 投其所好第六三三章 樂善好施王指導第六三四章 無心插柳的殖民第六三五章 小打小鬧第六三六章 被利用了？第六三七章 有種制裁哥！第六三八章 哈嘍美利堅第六三九章 勇「婦」難求第六四零章 每個故事裡都有一個胖子第六四一章 財富之王的演講第六四二章 王的宣言！第六四三章 弄潮兒第六四四章 一滴也不浪費第六四五章 破局第六四六章 國王的羨慕嫉妒恨第六四七章 難以抗拒第六四八章 嗨，初戀第六四九章 精彩每一天！第六百五十章 世界之王！（終章）

⑶ 一厘米的原文

作者：畢淑敏
陶影獨自坐公共汽車時，經常不買票。
為什麼一定要買票呢？就是沒有她，車也要一站站開，也不能因此沒有司機和售票員，
也不會少燒汽油。
當然她很有眼色，遇上認真負責的售票員，她早早就買票。只有對那些吊兒郎當的，她
才小小地懲罰他們，也為自己節約一點錢。
陶影是一家工廠食堂的炊事員，在白案上，專做烤烙活，烘製螺旋形沾滿芝麻醬的小火
燒。
她領著兒子小也上汽車。先把兒子抱上去，自己斷後。車門夾住了她背上的衣服，好像
撐起一頂帳篷。她伶俐地扭擺了兩下，才脫出身來。
「媽媽，買票。」小也說，小孩比大人更重視形式，不把車票拿到手，彷彿就不算坐
車。
油漆皸裂的車門上，有一道白線，像一隻蒼白的手指，標定一·一○米。
小也擠過去。他的頭發像於草一樣蓬鬆，暗無光澤。陶影處處儉省，但對孩子的營養絕
不吝惜。可惜養料走到頭皮便不再前進，小也很聰明，頭發卻亂蓬蓬。
陶影把小也的頭發往下捺，彷彿撥去浮土觸到堅實的地表，她摸到兒子柔嫩的頭皮，像
是塑料製成，有輕微的彈性。那地方原有一處縫隙。聽說人都是兩半對起來的。對得不穩，
就成了豁豁嘴。就算對得准，要長到嚴絲合縫，也需要很多年。這是一道生命之門，它半開
半合，外面的世界像水樣，從這里流進去。每當撫到這道若隱若現的門縫，陶影就感覺到巨
大的責任。是她把這個秀氣的小男孩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她很普通，對誰都不重要，可有
可無，唯獨對這個男孩，她要成為完美而無可挑剔的母親。
在小也的圓腦袋和買票的標准線之間，橫著陶影纖長而美麗的手指。由於整天和油麵打
交道，指甲很有光澤，像貝殼一樣閃亮。
「小也，你不夠的。還差一厘米。」她溫柔地說。她的出身並不高貴，也沒讀過許多
書。她喜歡溫文爾雅，竭力要給兒子留下這種印象，在這樣做的過程中，她感覺自身高貴起
來。
「媽媽！我夠了我夠了！」小也高聲叫，把腳下的踏板跺得像一面鐵皮鼓。「你上次講
我下次坐車就可以買票了，這次就是下次了，為什麼不給我買票？你說話不算話！」他半仰
著臉，憤怒地朝向他的媽媽。
陶影看著兒子。一張車票兩毛錢。她很看重兩毛錢的，它等於一根黃瓜兩個西紅柿如果
趕上處理就是三捆小紅蘿卜或者乾脆就是一堆夠吃三天的菠菜。但小也仰起臉，像一張半開
的葵盤，准備承接來自太陽的允諾。
「往裡走！別堵門口！這又不是火車。一站就從北京到保定府了，馬上到站了……」售
票員不耐煩地嚷。
按照往日的邏輯，沖她這份態度，陶影就不買票。今天她說：「買兩張票。」
面容凶惡的售票員眼睛很有準頭：「這小孩還差一厘米，不用買票。」
小也立刻矮了幾厘米，而絕不是一厘米，買票與不買票強烈地關系著一個小小男子漢的
尊嚴。
兩毛錢就能買到尊嚴，只發生在人的童年。沒有一個媽媽能夠拒絕為孩子提供快樂。
「我買兩張票。」她矜持地重復。
小也把他那張票粘在嘴唇上，噗嚕噗嚕吹著響，彷彿那是一架風車。
他們是從中門上的，前門下的。前門男售票員查票，陶影覺得他很沒有眼力：哪個帶孩
子的媽媽會不買票？她就是再窮再苦，也得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能昂起頭。
她把票很瀟灑地交給售票員，售票員問：「報銷不？」她說：「不要了。」其實地應該
把票根保存起來。這樣以後哪次集體活動或開食品衛生會，她騎車去，回來後可以用這張票
報銷，夫婦都是藍領工人，能省就省一點。可小也是個絕頂機靈的孩子，會追著媽媽問：
「咱們出來玩的票也能報銷嗎？」在孩子面前，她不願撒謊。
這樣挺累的，她按照各種父母必讀上的標准，為自己再塑一個金身。你得時時注意檢
點，因為面對一個無所不在的觀眾。不過也充滿了溫馨與愛。比如吃西瓜，只要小也在，她
一定時時提醒自己，不要把西瓜皮啃得太苦。其實在她看來，西瓜瓤與西瓜皮沒什麼大分
別，一路吃下去，不過紅色漸漸淡了，甜味漸漸稀了，解渴消暑是一樣的。瓜皮敗火，還是
一味葯呢。終於有一天，她發現兒子也像媽媽一樣，把瓜皮啃出梳齒樣的牙痕，印堂上粘了
一粒白而軟的嫩瓜子時，她勃然大怒了：「誰叫你把瓜皮啃得這樣苦？要用瓜皮洗臉嗎？」
小也被媽媽嚇壞了，拿著殘月一般的瓜皮顫顫兢兢，但圓眼睛盛滿不服。小孩子是天下最出
色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行家。陶影從此明白了，以她現有的家境要培育出具有大家風度的
孩子，需要全力以赴的正面教育。這很難，就像用小米加步槍打敗飛機大炮一樣，但並不是
做不到。在這個過程中，她覺得生活多了幾分追求。
今天她領小也到一座巨大的寺院參觀，小也長這么人，還沒見過佛。陶影心裡是不信佛
的，她不會讓小也磕頭。這是迷信，她知道。
門票五塊錢一張。如今廟也這樣值錢了。票是紅案上的老張給的。期限一月，今天是最
後一天，老張神通大，什麼人都認識。有時拿出一本像撕掉皮的雜志說：「見過嗎？這叫大
參考。」陶影覺得論個頭，它可比報紙樣的參考消息要小得多，怎麼能叫大參考呢？問老
張，老張也說不清，只說別人都這么叫，許是把雜志拆開來一張張鋪開，終歸是要比那張小
報大的。想想也很有理。仔細看那大字印的參考，上面還在議論海灣戰爭會不會打，其實大
家都在談伊拉克的戰爭賠款問題了，說他們除了伊拉克棗，不知道還有什麼。不管怎麼說，
陶影還是佩服老張。為了這鍥而不舍的佩服。老張給她這張票。「就一張啊？」感激之餘，
陶影還不滿足。」爺們就算了，領孩子開開眼唄！不滿一米一的孩子免票。實在不樂去，到
門口把票搗騰出去，夠買倆西瓜的！」老張設身處地為她著想。
她特地倒要帶小也來玩。
京城裡難得有這一大片森然的綠地。未及靠近，便有湛涼的冷綠之氣漫溢而來。彷彿正
要面臨一座山谷或是一道飛瀑。小也從媽媽手裡奪過門票，又含在喉里，飛快地跑向金碧輝
煌的寺門，彷彿一隻渴極了要飲水的小動物。
陶影突然有些傷心。不就是一座廟嗎？怎麼連媽媽都不等了，旋即又釋然，帶兒子出
來，不就是要讓他快樂嘛！
廟門口的守衛是一個穿著紅衣黑褲的青年。想像中應該穿黃色工作服，現在這一身打
扮，令人想起餐廳和飯店。
小也很流暢地跑過去，好像那是流量很大的瀉口，而他不過是一滴水珠。紅衣青年很敏
捷地摘下他口中的票，彷彿那是清明節前的一片茶葉。
陶影用目光包裹著兒子，隨著小也的步伐，這目光像柔硬的蠶絲從繭中袖了出來。
「票。」紅衣青年攔住她，語句簡單得像吐出一枚棗核。
陶影充滿感情地指了指小也。她想所有的人都會喜歡她的兒子。
「我問的是你的票。」紅衣青年僵硬地說。
「不是剛才那孩子已經給你了嗎？」陶影安靜地解釋。這小夥子太年青，還沒來得及做
爸爸。今天出來玩，陶影心境很好，她願意有始有終。
「他是他的。你是你的。」紅衣青年冷淡地說。
陶影費了一番思索，才明白紅衣青年的意思：他們娘倆應該有兩張票。
「小孩不是不要票嗎？」陶影不解。
「媽媽你快一點啊！」小也在遠處喊。
「媽媽就來。就來。」陶影大聲回答。附近有人圍攏來，好像魚群發現了燈光信號。
陶影急了，想趕快結束這件事，她的孩子在等她。
「誰說不要票？」紅衣青年歪著頭問，他挺喜歡人越聚越多。
「票上說的。」
「票上怎麼說的？」紅衣青年彷彿一個完全的外行。。
「票上說不足一米一的孩子免費參觀，超過一米一的孩子照章購票。」陶影自信自己背
得一點不錯，但她還是伸手想從廢票箱里掏出一張，照本宣讀比背誦更接近真實。
「別動！別動！」紅衣青年突然聲色俱厲。陶影這才感到自己舉動不當，像冬天觸到暖
氣片似地縮回手。
「您很清楚嗎？」紅衣青年突然稱她為「您」。陶影聽出了敵意，還是點點頭。
「可是您的孩子已經超過了一米一。」紅衣青年很肯定地說。
「沒有。他沒有。」陶影面帶微笑地說。
人們天生地傾向母親。
「他從這里跑過去，我看得很清楚。」小夥子斬釘截鐵。他順手一指，牆上有條紅線，
像雨後偶爾爬上馬路的蚯蚓。
「媽媽，你為什麼還不進來？我還以為你丟了呢！」小也跑過來，很親熱地說，好像他
媽媽是他的一件玩具。
人們響起輕微的鬨笑。這下好了，證據來了，對雙方都好。
紅衣青年略略有些緊張。當然他是秉公辦事，當然他明明看清楚的。可這個逃票的女人
不像別人那樣心虛，也許，這才更可惡。他想。
陶影果然很鎮定，甚至有點洋洋得意，兒子喜歡熱鬧，喜歡被人注意，這種有驚無險的
遭遇，一定會令小也開心。
「你過來。」紅衣青年簡短地命令小也。
人們屏氣靜心等待。
小傢伙看了看他的媽媽，媽媽向他鼓勵地點點頭。小也很大方，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又
揪了揪衣服，像百米賽跑沖刺似地撞開了眾人的視線，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了紅蚯蚓旁。
於是——人們無可置疑地看到——紅蚯蚓掛在小傢伙的耳朵上。
這怎麼可能？！
陶影一個箭步沖過去，啪地一下打在孩子的頭顱上，聲音清脆，彷彿踩破一個乒乓球
皮。
小也看著陶影，並沒有哭。驚訝大於疼痛，他從未挨過媽媽如此兇猛的一掌。
「打哪也不能打頭哇！」
「這當媽的！有錢就買張票沒錢就算了，也犯不著拿孩子撒氣哇！」
「是親媽嗎？看模樣倒還像……」
人們議論紛紛。
陶影真慌了。她並不是想打小也，只是想把他那雞冠子一樣高聳的頭發撫平。她悲慘地
發現，小也縱是此刻變成一個禿子，身高也絕對在這條紅蚯蚓之上。
「小也，別踱腳尖！」陶影厲聲說。
「沒有，媽媽。我沒有……」小也帶出哭音。
是的，沒有。紅蚯蚓殘忍地伏在比小也眉頭稍高的地方。
紅衣青年突然像早晨醒來時伸了一個懶腰，他的眼光很犀利，抓到過許多企圖逃票的
人。「買票去！買票去！」他驕橫地說，所有的溫文爾雅都被紅蚯蚓吮去。
「可是，他不夠一米一。」陶影感到了自己的孤立無援，頑強地堅持。
「所有逃票的人都這么說。信你的還是信我的？這可是全世界統一的度量衡標准，國際
米尺存在法國巴黎，是鉑銥合金製成的，你知道嗎，你！」
陶影目瞪口呆。她只知道做一身連衣裙要用布料兩米八，她不知道國際米尺保存在哪，
只敬佩這座廟里的神佛，它使她的兒子在頃刻之間長高了幾厘米！
「可是，剛才在汽車里，他還沒有這么高……」
「他剛生下來的時候，更沒有這么高！」紅衣青年清脆地冷笑。
在人們的鬨笑聲中，陶影的臉像未印上顏色的票根一樣白。
「媽媽，你怎麼了？」小也逃開紅蚯蚓，用溫熱的小手拉住媽媽冰冷的手。
「沒什麼，媽媽忘了給你買票。」陶影無力地說。
「忘了？說得好聽！你怎麼不把自己的孩子給忘了？」紅衣青年還記著這女人剛才的鎮
靜，不依不饒。
「你還要怎麼樣？」陶影盡量壓抑怒火，在孩子面前，她要保持一個母親最後的尊嚴。
「嘴還這么硬！不是我要怎麼樣，是你必須認錯！不知從哪混了張專供外賓的贈票，本
來就沒花錢，還想再蒙一人進去，想的也太便宜了是不是？甭啰嗦，趁早買票去！」紅衣青
年倚著牆壁，面對眾人，像在宣讀一件白皮書。
陶影的手抖得像在彈撥一張無形的古箏。怎麼辦？吵一架嗎？她不怕吵架，可她不願意
孩子看見這一幕。為了小也，她忍。
「媽媽去買票。你在這里等我，千萬別亂跑。」陶影竭力做出笑容。好不容易領孩子出
來一天，她不能毀了情緒，要讓天空重新燦爛。
「媽媽，你真的沒買票？」小也仰著臉充滿驚訝與迷茫。這神情出現在一張純正的兒童
臉上，令人感到一絲恐懼。陶影的手像折斷的翅膀僵在半空。今天這張票，她是不能買！
若買了，她將永遠說不清。
「我們走！」她猛地一拉小也。若不是男孩子骨縫結實，幾乎脫臼。
他們到別的公園去玩。陶影要逗小也高興，但小也總是悶悶的，彷彿一下長大許多。
走過一個冰棍攤，小也說：「媽媽給我錢。」
小也拿了錢，跑到冰棍攤背後：「老奶奶量量我多高。」陶影這才看到有位老太大守著
一盤身高體重磅。
老太太癟著嚙，顫微微扶起標尺，一寸寸拔起，又一寸寸往下按：「一米一。」她湊近
了看。
陶影覺得見了鬼：莫非孩子像竹筍一樣見風就長？
小也眼嶇生出一種冰晶一樣的東西，不理陶影，一甩頭，往前跑。突然，他摔了一膠。
騰起在空中的一剎那，他像一隻飛翔的鳥。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陶影趕快跑過去扶，就
在她走近的一剎那，小也忽地爬來，兀自往前跑。
陶影站住了。她想如果自己追過去，小也會摔第二跤的。望著孩子漸漸遠去的身影，她
傷心地想：小也，你真的不回頭看媽媽了？
小也跑到很遠，終於還是停下來，回過頭尋找媽媽。找到了，就又轉過身跑……
陶影覺得事情不可思議。她問老奶奶：「大媽，您這磅……」
「我這磅准讓您高興！您不就巴著孩子長高點嗎？別巴望著孩子長！孩子長大了，當媽
的就老嘍！」老奶扔把啼呷得吧吧響。
「您這磅……」陶影又一一次問。老人很和善，可她沒把問題說清楚。
「我這磅大點。讓您貴著個頭高點，分量輕點，時下不是都興健美嗎？我這是健美
磅。」老人慈樣的臉上露出狡黠。
原來是這樣！應該讓小也聽到這話！小也已經跑遠，況且他能否明白這其中的奧妙？
小也的目光總是怯怯，好像媽媽是大灰狼變的。回到家，陶影拿出捲尺，要給小也重新
最一下身高。
「我不量！人家都說我夠高了，就你說我不夠。你不願意給我買票，別以為我不知道！
只要你一量，我一定又不夠了。我不相信你！不相信！」
陶影拽著那根淡黃色的塑料尺，彷彿拽著一條冰涼的蟒蛇。
「陶師傅，您烙的小火燒穿迷彩服了！」一位買飯的人對她說。
小火燒糊了，凹凸不平，像一隻只斑駁的小烏龜。
真對不起。
陶影很內疚，她對工作還是很負責的，這兩天常常走神。
一定要把事情挽回來！夜裡，小也睡了，陶影把兒子的雙腿持直，孩子平展得如同縮過
水的新布。陶影用捲尺從他的腳跟量到腦瓜頂，一米零九厘米。
她決定給紅衣青年的領導寫一封信。拿起筆來，才知道這事多麼艱難！
看著她冥思苦想的樣子，當鉗工的丈夫說：「寫了又能咋樣？」
是啊，小也不知道能咋樣，只是為了融化孩子眼中那些寒冰，她必須要干點什麼。
終於，她寫好了。廠里有位號稱「作家」的，聽說在報屁股上發過豆腐塊。陶影恭恭敬
敬地找到他，遞上自己的作品。
「這象個通訊報道。不生動，不感人。」作家用焦黃的指頭戳著陶影給報社寫的讀者來
信。
陶影不很清楚通訊報道到底是個啥樣子，只知道此刻這樣講，肯定是不滿意，看著焦黃
指頭上的繭子，她連連點頭。
「你得這么寫，開頭先聲奪人，其後耳目一新。得讓編輯在一大堆稿件里一瞅見你這一
篇，眼前呼地一亮，好像在土豆堆里突然見到一個蘋果。最重要的是，要哀而動人。哀兵必
勝你懂不懂？」
陶影連連點頭。
作家受了鼓勵，侃得越發來勁：「比如這開頭吧，就改成：佛法無邊，五齡孩童未進寺
門先長一寸；佛法有限，剛回到家就跟原先一樣高了……當然後頭這句對偶還不工穩，你再
考慮一下……」
陶影拚命心記，還是沒能記全作家的話。不過她還是又修改了一遍，抄好掛號寄出去。
作家吃飯時來買小火燒。「您稍等。」陶影的臉鑲在收飯票的小窗口，像一張拘謹的照
片。
作家想可能是今天的小火燒又烤糊了，為了酬謝點撥之功，給幾個糊得輕的。
「給您。這幾個特地多放了糖和芝麻。」陶影怯怯地說。這是一個白案上的烤活女工所
能表達的最大的謝意了。
其後，是漫長的等待。陶影每天都極其認真地看報紙，連報紙中縫作錄相機的廣告都不
放過。然後是聽廣播，她想那些聲音甜美莊重的播音員，也許會在一個晴朗的早晨，一字不
差地把自己寫的那封信念出來。最後是到收發室去看信，她想也許寺院管理部門會給她回一
封道歉信……
她設想了一百種可能，但一種可能都沒有發生。日子像雪白的麵粉，毫無變化地流瀉過
去。小也外表已恢復正常，但陶影堅信那一幕絕沒有消失。
終於，等到了一句問話：「哪裡是陶影同志的家？」
「我知道。我帶你們去。」小也興高采烈地領著兩位穿幹部服的老者走進家門。「媽
媽，來客人啦！」
陶影正在洗衣服，泡沫一直漫到胳膊肘。
「我們是寺廟公園管理處的。報社把您的信轉給我們了。我們來核實一下情況。」
陶影很緊張，很沮喪。主要是家中太亂了，還沒來得及收拾。他們會覺得她是一個懶女
人，也許不會相信她。
「小也，你到外面去玩好嗎？」陶影設想中一定要讓小也在，讓他把事情搞清楚。真事
到臨頭，她心中不安，想像不出會出現什麼情景。能有紅衣青年那樣的下屬，領導估計也好
不到哪去。
「我們已經找當事人調查過了，情況基本屬實。不要叫孩子走，我們要實地測量一下身
高。」那位年紀較輕的說。
小也順從地貼在牆壁上。雪白的牆壁襯著他，好像一幅畫。他不由自主貼得很緊，測量
身高勾起了他稀薄的記憶，重又感到那一天的恐懼。
幹部們很認真。他們先是毫不吝惜地在牆上劃了一道杠，然後用鋼捲尺量那杠刻地表的
距離。鋼捲尺像一條閃亮的小溪，跳動在他們身邊。
鎮靜回到了陶影身上。
「多少？」她問。
「一米一，正好。」較年輕的幹部說。
「不是正好。你們過了一個月零九天才來。一個月以前，他沒有這樣高。」陶影平靜地
反駁。
兩位幹部對視了一眼。這是一個無法辯駁的理由。
他們掏出了五元錢。錢是裝在一個信封里的，他們早做了准備。他們量過牆上那條紅蚯
蚓，知道它的缺斤少兩。
「那天您終於沒有參觀，這是我們的一點賠償。」年長的幹部說，態度很慈樣，看來是
位領導。
陶影沒有接。那一天失去的快樂，是多少錢也買不回來了。
「如果您不要錢，這里有兩張參觀券。歡迎您和孩子到我們那去。」年輕些的幹部更加
彬彬有禮。
這不失為一個充滿誘惑力的建議。但陶影還是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那個地方，對於
她，對於小也，都永遠不會激起快樂的回憶。
「你到底要哪樣呢？」兩位幹部一齊問。
是的，陶影在這一瞬，也在問自己。她是個生性平和的女人，別說是兩位素不相識的老
年人登門致歉，就是紅衣青年本人來，她也不會刁難他的。
她究竟想要什麼呢？
她把小也推到兩位老人面前。
「叫爺爺。」她吩咐。
「爺爺。」小也叫得很甜。
「兩位領導。錢請你們收起，票也收起。就是那天當班的查票員，也請不要難為他，他
也是負責……」
兩位幹部一看陶影說得這樣寧靜，反到有些無措。
陶影把小也拉得離老人更近些：「只請兩位爺爺把那天的事情同孩子講清楚，告訴他，
媽媽沒有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