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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來運轉微電影

發布時間:2022-12-16 16:14:42

㈠ [法] 布里吉特·吉羅的《愛情沒那麼美好》txt下載,謝謝!

愛情的十一種模樣:愛情沒那麼美好
La fin de l』histoire

故事終結

你既愛他,又不愛他。

Tu l』aimes et ne l』aimes pas à la fois.

故事已經結束,你卻沒意識到。他站在窗前,你責怪他擋住了光線。你看到的不是他,而是被他擋住了的那些進不來的光線。就是這樣開始的。

他站在那裡,他的存在妨礙了你。你不再等他。

你晚上回到家,打開收音機。脫下鞋子後漫不經心地吻他一下。隨後便是沉默。

你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已經有多久了。你曾經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也不可能發生在你身上。你了解家常瑣事、買菜購物的那些陷阱。據說洗衣服就能扼殺愛情。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你拒絕落入俗套。然而,他抽煙令你不悅,這就是個信號。你放棄了去解釋那些信號。

絲毫沒有覺察到,但你不再愛他了。

你想得到印證,為的是去確認。但是你在懷疑。事實上,你既愛他又不愛他。

你得做出選擇,局面已變得令人厭惡。你以為自己還愛著他,但又忍受不了他穿著浴袍走過客廳,就這身打扮坐在電視機前,頭發還濕漉漉的,向後攏著。你也許還愛著他,但就是這日復一日的場景讓你不舒服。也不能把什麼都混淆起來。

可以確信的是,你對他還有柔情。據說這就是愛消逝後的說法。那麼,是否柔情越多,愛就越少?但誰又能區別兩者的不同?柔情,意味著沒有慾望。入睡之前互相撫摸一下臉頰,就像潘普內和尼古拉[1]。

可你們還沒有到那一步。毫無疑問,你們依然做愛,而且還挺頻繁,挺熱衷。但是你覺得他做得不好。是他做得不好還是你挑剔?這種狀況持續了多久了?你以前怎麼沒提過?

你拒絕自己不再愛他的想法。你覺得沒必要跟他說。於是你就當是自己的事,將就著。

你承認不再容忍他走路的姿態、行為的方式和他聽的音樂。也沒必要大驚小怪。你變得不友好,甚至刻薄,但是你掩飾得很好。

到後來你不再去掩飾。你控制不住,責備不斷,像你的母親。你討厭自己。

你重新振作,再給你們的故事一個機會。你溫柔友善,正是重新來過所需要的品質。沒必要談論這些。一個星期過去了,有時候是兩個星期。你去電影院,你邀請朋友,你去山裡度周末。你以為你迷失了,他正是你命中註定的男人。

你不公平,沒耐心,而且病態的苛刻。你把自己當成誰了?他忘了鑰匙,你又不高興了。他想吻你的脖子,你拒絕他的熱情。你說你沒時間。你滿嘴借口。你認為都是他的錯。從什麼時候起是他的錯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努力回憶,搜索每一個細節。你尋找線索,得有證據啊。你不相信你會粗心大意,這不是你的風格。你不肯承認你可能弄錯了。你對自己的評價比這個高。但是你越找越不明白發生過的事情。你重新回顧從第一天開始的往事。

你們看完舞蹈演出後的初次相遇。你們的第一通電話。你們的第一頓晚餐。你們的初夜。你們的第一次度假。在比亞里茨,臨海的旅店,狂風巨浪。你們第一次度假歸來。想到要分開去上班時你的憂郁眼神。你在這裡面看不到什麼要擔心的東西。他在車里抽煙,沒有讓你不舒服。晚上他在餐館里喝很多酒,你陪他一起喝。他丟了打火機、眼鏡、文件,你覺得很浪漫。你因他而溫柔,他獨一無二、不拘小節、馬虎粗心。你覺得,他實在與眾不同。你們看的第一個公寓,你記得很清楚。你們的觀點完全一致。公寓里潮濕,聲音大,沒暖氣,地方狹小,都沒能打消你的熱情。你完全不在乎。你貪婪地看著他。你們面前有的是未來。你們是永恆的。你們有的是時間。

而如今,你把時間用來干什麼了?你評估,比較,解釋。你把你的時間變成了價值尺度。你生命中的男人變成了一塊實驗田。你考驗他,強迫他進入你滿意的條條框框。你指定了一個位置給他。你分配了一個角色給他。你不準他越界。你把他當成一件物品,由你來決定用途。你任意支使他。你決定他該做什麼、想什麼、接受什麼。你想教育他,改造他。你不再愛他了。

你吸光了他的精髓,把他消耗殆盡。他站在你面前,手無寸鐵,疲憊不堪。於是,他不討你喜歡了。一個被你吸干凈的空殼。我們會愛上一個殼嗎?我們會愛上一個不反抗的男人嗎?

難道第一天就開始了嗎?是你扼殺了你們的故事?有人說結局就寫在開頭。那麼是誰的錯?是吞噬了對方的那個人的錯?還是被吞噬的那個人的錯?

Le jour et la nuit

白晝和黑夜

我們封閉在各自的邏輯里,我們的對話變成兩個人空洞的自言自語。

Nous nous enfermons chacun dans notre logique, notre conversation se change en deux monologues qui tournent à vide.

正當我心慌意亂、無所適從,猶豫著要不要棄家而去的時候,你讓我在赭石色和沙石色之間為浴室油漆挑個顏色。早上十點,你看著我走出我們的卧室,我的面孔因為整夜都在思考令我們窒息的問題而變形,而你卻讓我選擇,赭石色還是沙石色。你還對我說要更換浴簾,要打電話給修鍋爐的。我看著你,回答說我不知道。你似乎很吃驚,我這樣一個向來講究的人,居然對這些無所謂。

你把色卡擺到餐桌上,靠近我的咖啡杯,又重新看了一下所有的顏色。赭石色,沙石色,或者乾脆用藏紅花色,你猶豫不決,走到窗前,對著光線比較那些顏色。你說我們可以把赭石色和中性一點的釉陶結合起來,你問我這個主意好不好。我為你花那麼大的力氣去挑選一個你或我肯定永遠都看不到的顏色而驚愕,一直都沒有回答你,你向我擔保,要是我喜歡,另一個牌子還有其他的色調。我說我們有時間去挑,沒什麼可急的,我補充說我們有更嚴重的問題要處理。我暗示剛剛過去的那一夜,暗示我們說過的那些滿是責備和懷疑的話。

我說我不知道現在會發生什麼事。你到浴室里去量牆壁的尺寸,計算要買多少桶油漆。你到處找捲尺,你打開放在廚房中間的工具箱,什麼都攤在地上:夾子、鉗子、螺絲刀,你問我有沒有看到捲尺,我熟悉家裡每一樣東西的擺放位置。你打開又關上浴室的門,你到廚房裡來了一趟又一趟,而我捧著咖啡杯暖我的手,眼睛畏光,胃部絞痛。你不確定選什麼顏色,你想知道我們是選亞光漆還是亮光漆。你用手摸廚房的牆,就在我目光停留的地方,靠近我們記錄約會和計劃的日歷。你撫摸著牆壁,認為亮光漆是個不錯的選擇。你等著我贊許,面對我的沉默不語,你肯定了你自己的意見,似乎沒有為自己的自問自答感到不好意思。

你任由工具散落在地上,我收拾桌子,你去測量浴室的尺寸,我要洗澡也只好等著。你對我說用漂亮的艷麗的簾子,比如紅色,浴室會顯得歡快。赭石色和紅色,或許太大膽了,不是嗎?你問道。我固執地緘默不語,我只是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快點。接著我聽見你打電話,你約時間檢修鍋爐。你問我下周三,近午時分,是否合適。我不得不回答,管道工就在電話另一端,我極不情願地說沒問題。我說可以,我想下周三我可能已經不在了。

我在蓮蓬頭下待了很久,我不想穿衣服,我得到學校里去接孩子。我恨自己把上午給糟蹋了,我什麼都沒做。你站在走廊中間,我不想與你錯身而過,不想觸到你,你完全可能若無其事地把我按到牆上,你完全可能撩開我的浴袍。而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在努力尋找我們失敗的原因。我不知道你對我們夜裡的談話有什麼反應,既然已經識別不出任何痕跡,也辨認不出任何後果,我問自己是我不會說話,還是你不懂得傾聽,我懷疑我們說的不是同一種語言。

可是,我的確把每一個關鍵的詞都說了出來,組成簡單、明了、直接而又不粗暴的句子,讓你知道這樣的生活如何不適合我。我並非要譴責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感受。接著是你在說,你說了你的想法,稍微提高了嗓門。我們小心翼翼,因為孩子們就在不遠處睡著。然後我滔滔不絕,我試圖前進一步,我想談論中心問題,但是又不能急於冒險。我讓你說話,你只是重復著你已經說過的話,我無疑也一樣,重復著同樣的話。我們封閉在各自的邏輯里,我們的對話變成兩個人空洞的自言自語。

我談到感情,也就是說愛情,我惟一感興趣的東西,我想知道你是否依然愛我。每次都一樣,你突然沉默不語,我越說你越昏昏欲睡。我的話突然變成了最厲害的安眠葯。我說我要離開你,你閉著眼睛。我等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卻沉沉睡去,渾身被吸進去,就像被拔掉電源的機器一下子熄滅了。很快,你呼吸沉重。第二天早上,你讓我在沙石色和赭石色之間選擇,你問我下星期我們做什麼,我們哪天請你父母來,我們去哪裡度假,聖誕節我們送什麼禮物給孩子。

L』habitude

習慣

我不太喜歡把習慣與愛情相提並論。

Je n』aime pas trop que l』habitude 』amour.

我還記得我為他做的第一頓飯。經歷了兩年的哀傷與孤獨之後,有一個男人來家裡吃晚飯。一個男人走進了我的生活。我們相知甚少,我們只是在他送我回來的車里互吻了一下。他送我到樓下,我沒能給他更多的建議。他吻我的時候,尷尬地對我說,他已經不習慣把女人抱在懷里。他動作笨拙,肘關節撞到了後視鏡。但是,在一段故事的開端,笨拙總是很金貴的。我蜷縮在座位上,他剛說的那句話奇怪地在我腦子里回響。他已經不習慣了。他可能是想說他的人退化了,他的四肢麻木了。他可能是想說他覺得自己像被截肢一樣。

他為了掩飾自己的笨拙脫口而出的這個短小的句子,讓我知道了他目前單身,很久以前有過女人,我對那個女人一無所知。坦率地說,我不太喜歡把習慣與愛情相提並論。我沒有一聲不吭,也沒有滿足於暗暗竊喜,我也吐出了幾個表面上無足輕重的字眼。我愚蠢地用「我也不習慣」去強調他的肺腑之言。我們棋逢對手。我們就此總結了我們的情況:兩個不習慣去愛與被愛的迷失的人,又回到愛情上來,千里迢迢地回來。兩個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從愛中恢復過來的人。

我走上七樓,一整夜都沒合過眼。我躺在床上,回顧著晚上的每一個細節。他出現的那一刻,他注意到我之前的漫長時刻,他真正看見我之前的時刻。我尋找著他的目光,聽著桌子另一頭他的談話,彷彿我已經不存在。接著那一刻到來了,那一刻為我而來,幾秒鍾之內,一切都轉向我身邊,一切都跌倒在地毯上,聲音戛然而止,進入了慢鏡頭,那一秒鍾延伸為無止境的一分鍾,一股無形的吸引力將一張臉引向另一張臉,兩雙眼睛相互尋找著,驚慌失措,燈光只照亮那一個身影。等那雙眼睛靠近我身邊,害怕突然襲來,太近了,我覺得自己平庸蹩腳,毫無准備,現在不行,還沒准備好。我害怕自己辜負了期望。於是我莫名地笑了起來,剎那間,我變成了另一個人,這實在無法理解,我在籠罩著我的光環里,變成了一個快樂的、活潑的、風趣的人,而平時我是一個憂郁的女孩。

我還看到自己在水果和蔬菜面前尋找著靈感,想為他做一頓飯。這個店,我天天都來,機械地填滿我的籃子,因為他,我對這個店有了新的發現,我的看法變了,來這里成了快樂的事情。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我一無所知。我走在貨架間,物品的豐富、無限的可能讓我驚訝。我驚慌失措,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必須做出選擇。我手裡拿著塑料籃子,我什麼都想要,又猶豫不決,我想像著從沒做過的搭配,想像著我們的兩個盤子,想像著冬天的櫻桃、樹林里的蘑菇、野桑果。我想像著烤箱里的菜,廚房裡烤箱的熱氣,我一邊要讓自己處於戒備狀態,一邊要掌握火候。我想像著應該買肉,所有的男人都吃肉,尤其是紅肉。但是,作為第一頓飯,牛肉里有樣東西讓我不自在。這讓第一個晚上顯得太過動物了。我最終選了小牛肉,很嫩的一塊,可以配一點奶油和雞油菌來吃。烤箱就算了吧,下一次吧。

我不想讓自己掉入圈套,也就是說准備了晚餐而沒有準備自己,我才是首要的。我有幾條裙子可選,但是公寓里有點冷,我還是挑了最包身的那條裙子,配上很柔軟的羊毛衫。我在浴室待了很長時間,不知道是要用特別的妝容來突出我的目光,還是不化妝才是我的特色。內話機響的時候,我還沒想好。我還有四十秒的時間,他就會出現在門口。在四十秒鍾內,我做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把三米乘三米的簡單廚房變成慾望與害怕交織的火熱空間。我把我的顫抖投射在了每一件物體上,在開門前還在裙子上弄了一塊污跡。

他吻了我,就像電影里那樣,都沒有先關上門。門廳里的延時燈熄滅了。我們進門時,互相擠了一下,門口太窄了,我們還是那麼笨手笨腳,又證實了我們倆都已經不習慣了。他還沒做任何嘗試我們就上桌了,我也沒什麼意見。菜剛剛做好,我先盛到兩個盤子里,然後去了一會兒浴室,把裙子上的污跡擦掉。我不再肯定我喜歡這個男人。也許,他聲音里某樣東西與他的外表有差距。他的聲音讓我失望,但是現在就做決定還為時過早。我沒法控制自己的顫抖,我把這歸咎於為准備這頓飯所冒的風險,要同時應付火候、肉要柔嫩、計時器、最後加的奶油,還要應付控制了我全身的顫抖。這種感覺我曾經有過,並沒有忘卻,而是被埋藏得很深,以避免它的突然復甦讓我面臨我無法控制的局面。我面對著一個陌生人 ,他讓我重新燃起了愛火,使我面臨各種險境。我既害怕去愛,也害怕不再去愛,害怕弄錯,害怕發展得太快。我在男人面前手足無措,於是我微微垂下眼睛,一點一點地吃我的肉,毫無胃口,完全亂成一團。

他開始說話,我真的不感興趣,他順便提到他並不熱衷奶油小牛肉,我用相識初始的寬容接受了,但是我知道,這句話將阻梗在我們之間,假如我們之間還會有些什麼的話。我們在飯桌上待了很長時間,喝著葡萄酒,顯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一頓飯吃了三個多小時,誰也不肯定會有下文。到底還是有了第二個篇章,從廚房轉移到我的卧室,這似乎是惟一可行的過渡。或者說他沒敢在跟我談話之後就告辭而去,雖然在我看來,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有時候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比克制自己更容易,天知道為什麼。做,通常比證明為什麼不做更容易。我已經盡量把房間布置得精緻一些,又不留絲毫矯揉造作的痕跡,我換了床單,書桌上隨意放了幾本書,一兩張唱片, 一份報紙,還把床頭櫃上的一張照片拿掉。我給舊地毯吸了塵,故意留了一件衣服在椅背上。我希望他看到一個輕松自在的女孩形象,這是惟一不嚇著他的方法。

我們幾乎是緘默不語地走過了將廚房和卧室隔開的那幾米長的走廊。通常,一個在前,欣喜地拉著另一個的手。通常,在門口擁抱的時候交配就開始了。而在我們的迷宮游戲里,沒什麼荒誕不經的,就是借著酒力,悲傷的陰影還是差一點就照在我們臉上。為了盡可能把游戲玩好,我們還是迫不及待地開始做愛。

我們重新找回了那些動作,努力地應用到新的局面里,但是沒有一個動作是在急迫的慾望下,在愛情伊始那貪婪的飢渴里完成的。我們做愛,知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就給了我們自由和意想不到的優雅。這奇怪的舞蹈,不受任何約束,沒有任何預示,使我們沒有愛情故事,也能做愛。好在他體貼地沒有在我身邊睡著,在黑暗中整理好他的東西,走了,我沒有送他。我留在床上,氣惱被自己拋棄了、背叛了,顯然沒有能力再去愛。我又變回那個憂郁的女孩。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廚房桌子,把我們沒吃的東西都丟進垃圾桶的時候,我沒有笑。

L』année de mes dix ans

我十歲那年

因為假日里這一天的殘酷,我才接受用另一種殘酷來應答..

...à cause de la cruauté de cette journée de vacances que j』accepte de répondre par une autre cruauté.

那是在天藍海岸。正值七月。海浪沖刷著腳下的岩礁。我媽媽每隔十米就尖叫一次,叫我爸爸當心我弟弟。我們手裡拿滿了東西,冰桶、遮陽傘、充氣床墊。我們一家排著隊,一個接一個,多少有點不安。我母親在說話,在生氣,我父親沉默不語,知了在叫,沉悶而刺耳。那年我十歲,游泳游得已經很好,不用救生圈,第一次穿上了兩件套的泳衣。

我父母留在遮陽傘下,我父親坐著,眼睛盯著天際,抽著煙;我母親躺著,時而仰卧,時而俯卧。到了野餐時間,我和弟弟從水裡出來,包上柔軟的大毛巾。我們分享著薯片和西紅柿,我很清楚地看到我母親沒有摘掉太陽鏡。接著,我父親一直走到海堤那邊,消失了很長時間。我母親讓我給她背上塗好防曬霜,她在太陽下睡著了,忘了我弟弟不會游泳。幸好有我在,可以指望我。回到營地,我母親把毛巾和游泳衣掛到在旅行車和桉樹之間拉著的晾衣繩上。我父親建議去打乒乓球。我打得越來越好,我學會了反手球、扣球。

事情發生在早上,早餐過後,我父親洗好了碗,收好麵包和蜂蜜,我擦好了桌子。我母親說她要走了。我母親離開我們,徒步離去。她拿了一個小箱子,拉著我弟弟的手。她沒有親吻我,沒對我說什麼特別的。她走在營地中間的大道上,我知道我不應該跟著她。只有我的小弟弟回過身來,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我站在旅行車門口,不敢進去。我父親在裡面。我在外面,他在裡面,我母親和我弟弟去火車站。我無事可做,只能認真地疊著幹了的毛巾和泳衣。我把疊得平整的,又顯得微不足道的一摞衣物放到吃早飯的桌子上。以後我每次疊衣物都會想起這一幕。旅行車里沒有任何動靜。平常,我聽到父親刮鬍子,聽到收音機響。我還穿著睡衣,還沒有洗漱。我坐在一張折疊椅上,此時,營地所有的人都在動,在衛生間和帳篷間來來往往,在計劃一天的活動。而我,我看著自己的腳指頭,發現左腳的食指(我不知道腳是不是可以說食指)比右腳的食指小。我聽到裡面有腳步聲,旅行車在晃動。父親出現在門口,我驚訝地發現他的頭發很長,鬢角一直長到面頰中間。他讓我跟他開車出去兜一圈,給了我一點時間去准備。

我第一次坐到了前座上。我猶豫著。我懷疑我的位置是不是改變了。我嘗試著新事物。我即興發揮。我父親點燃一支煙,搖下車窗。汽車在營地中間的大道上緩緩前行,直到越過門衛那裡的橫桿。我們默默地開到沿海的路上。我父親開始加速,我不知道我們去哪,我想我們正開向火車站,去追我母親。但不是的,火車站不在靠海突出的岩石邊。我們搖低車窗,在清晨的柔和中,迎著已經高升的太陽向前開。我沒問什麼,我當然很清楚沒有一樣是正常的,我父親的動作、發動機的震動、我在沙灘上看到的像銀幕上那樣沒有生命沒有聲音的那些人,都不正常。我有如身處無聲電影,世界是黑白的。我不敢出聲,害怕讓我們的小艇失去平衡。我穩坐在座位上,等著下文。我希望被人遺忘,希望消失掉。

我父親又開了很長時間,面無表情,心不在焉。他把車停在一個村子的小廣場上。我們出發後,他還沒有看過我一眼,也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我知道他完全被我母親的模樣吸引住了,我想他可能不知道如何繼續下去。我們坐在一家餐館露天座的陰涼下。我們要了一杯咖啡給我父親,看我猶豫不決,他就建議我要一份加了打發奶油的冰激凌,他堅持要我吃,肯定我會喜歡。我不敢拒絕,這似乎讓他高興。我們面對面,令人窒息的重負讓我們灰心喪氣。我假裝喜歡我的冰激凌,但是我還沒來得及吃就都化掉了,我把勺子在粉色和白色的汁水裡攪來攪去,我很抱歉。

我父親突然站起來,建議我去理發店。他說他想剪一個漂亮的發型。我們穿過廣場,走進一家小店,裡面悶熱不堪。父親坐下來,理發師問我是不是也想剪頭發。我通常喜歡留長發,一直垂到半腰的那種。理發師堅持要我剪,父親在我耳邊說:「這是我們的驚喜。」他用手臂攏著我的肩膀。我想,是因為他的手臂接觸到我的皮膚,我才接受剪掉頭發。是因為這默契的沖動,是因為父親指定我為他可以吐露心聲的女兒那完全意想不到的瞬間,是因為有太多時間需要打發,是因為假日里這一天的殘酷,我才接受用另一種殘酷來應答:斬斷我濃密的長發,做出犧牲。我們從店裡出來,微笑著互相看著。我們做了一件傻事。他剃掉了鬢角,我則像一個男孩。是啊,像我弟弟。我們變得認不出來了,我們換了模樣。我們劃出了之前與之後的時間分界線。我們劃出了不可磨滅的界限,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我們上了車,原路返回。我不敢問父親他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樣的驚喜呢?他是想給我母親一個驚喜嗎?我希望我母親已經回來了,我相信我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在那裡了,我想像著她誤了火車,她改了主意。父親可能也是同樣的想法,因為他在加速,開得有點快。懸念出現在車里,我們一句話也沒說,我相信我們想法一致。

隨著里程的增加,我父親慢慢起了變化,我覺得他越來越緊張,他忘了打轉向燈。他又跟去的時候那樣難以接近,忽視了我的存在。打發奶油讓我惡心地想吐。我們沒有吃飯。下午已經過去了一半,我們回到營地,像傻子一樣滿懷希望,我們開過門衛的橫桿,緩緩地行駛在中央大道上。我們努力去看遠處的旅行車。我們在扼人的沉默中減速前行。我們靠近屬於我們的那片場地,停下來,沒有熄火。還是跟早上一個模樣。

旅行車的門始終關著。我們在車里無休無止地坐著,沒能動一下。父親讓發動機轉了很久。他直直地看著前面,盯著晾衣繩看,上面還掛著夾子。他不知道下面該怎麼辦。似乎我們的生活就在旅行車緊閉的門口終止了。什麼都不可能了。不能說話,不能動,不能吞咽口水。我思索著有沒有辦法可以逃避,我可以跑向乒乓球台,但是我擔心我父親。我不知道我是否妨礙他,我不知道我是否該留下來。我多希望他告訴我,我多希望他做出決定,就像從前那樣。

但是他忘了他是我父親,他忘了他是大人我是小孩,我感到一切都顛倒過來,一切都混作一團,一切都化為烏有。發動機還在轉,我明白了我的童年就此結束,在法國南方的這個營地里,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

Les veuves

寡婦

她們睡覺時一直把頭埋在丈夫沒有換過枕套的枕頭里。

Elles dorment la tête enfouie dans l』oreiller de leur mari, sans en avoir changé la taie.

寡婦不希望打擾別人。她們道謝,致歉,說對不起。她們覺得要對丈夫的死負點責。她們不希望受到猜疑。她們不希望得到同情。她們希望是和你和我一樣的人。

寡婦的思維有點混亂。她們反復嘮叨「假如」。假如他沒有走國道,假如他沒有爬上屋頂,假如他聽了我的話,假如他母親那天沒有請我們,假如我沒有接受邀請,假如我沒有缺席..

寡婦不塗口紅,也不抹黑眼影。她們沒了身體也沒了頭發。她們不再照鏡子。一段時間內是這樣,有時候這段時間非常漫長。

寡婦獨自照顧她們的孩子。孩子長大後,她們獨自照顧自己。寡婦既要當母親,又要當父親。正如弗洛伊德說的那樣,沒有一個單親家庭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她們更是加倍地失敗。

寡婦吃丈夫在花園里種的西紅柿。她們不會丟掉一點點碎屑,她們做西紅柿濃汁,也做西紅柿罐頭。第二年,她們打開玻璃罐,邊盛邊說:「這是爸爸種的西紅柿。」孩子們微笑著,卻用惡狠狠的目光注視她們。

寡婦聽丈夫聽過的唱片,聽丈夫聽過的電台,讀丈夫讀過的報紙。

寡婦學著更換燒壞的燈泡,檢查汽車的油量,在隔板上鑽孔。她們意識到這些事,她們早就能做。

寡婦想像著她們的丈夫會回來。有時候她們會玩這個愚蠢的游戲。她們把自己打扮漂亮了等著他回來。她們去理發店,沖自己微笑。

寡婦把家布置成她們喜歡的樣子。沒有任何東西隨處亂放,鑰匙串、錢包、臟衣服、報紙、裝滿的煙灰缸,都不再亂放。她們不再有男人的襯衣要熨燙,不再有褲子要晾曬。

寡婦害怕鏡子,她們害怕倒影、影子、模糊的人影。寡婦不喜歡隨風而動的窗簾。她們不喜歡砰然作響的門,不喜歡會變形的木屋架。寡婦害怕無形的東西。

寡婦害怕老去,害怕達到丈夫的年紀。她們不想比他更老。她們無法忍受比他年長。有一天,她們的年齡大到可以做他的母親。她們不想又添一個死去的孩子。

寡婦在本子上寫些小句子。她們喜歡跟丈夫說話。她們向他講述日常生活。她們偷偷摸摸地,不希望被當成瘋子。

寡婦常去墓地。她們有秘密,有約會的地方,她們有不在場的托詞,有不可抗拒的理由。寡婦擁有細小的權力,就是可以經常缺席。

寡婦有一隻貓,看電視的時候摸摸它。通常,這是她們討厭的貓,漫不經心地喂養而已。

寡婦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她們有著別人沒有的東西。無論她們做什麼,人家都覺得她們不吉利,又很勇敢。她們成了受試者,是試驗品。

寡婦不知道如何打發空閑時間,如何打發假期。她們研究日歷,她們填補空白,她們堵住日子的缺口。寡婦不喜歡星期五晚上。她們害怕星期天。

寡婦清理屋子來打發時間。她們擦玻璃,拖地,沖洗浴室。她們努力清除房子里的污跡。

痛苦並非寡婦獨有。人們一直想讓她們明白這一點。人們通常讓她們回到原位,卻忘了回應她們。別忘了,寡婦並不快樂。寡婦不做愛。她們睡在寬大的雙人床上,卻只佔用她們的那一側。頭幾個星期,她們睡覺時一直把頭埋在丈夫沒有換過枕套的枕頭里。

寡婦迷失了。她們緊緊抓住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形象,每一句話。她們繼續活下去,是因為她們別無選擇。有時候她們死去。

寡婦害怕回憶。她們情願不去回憶。她們不記得最後交換過的幾句話,她們活在朦朧里。寡婦再也聽不見丈夫的聲音,她們尋找著,但是聲音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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㈢ 愛來愛去微電影三分鍾時在酒吧里的英文歌曲名字是什麼_

Never Grow Old 是The Cranberries《wake up and smell the coffee》/《在咖啡香中醒來》的一首歌曲。

㈣ 海底撈工作怎麼樣

  1. 食宿問題:

    海底撈是包食宿,即使鍾點工也可以跟正式員工一樣隨便吃。飲食方面早餐8.30-9.00周一三五饅頭,油條,麵包+泡菜+南瓜大米粥。二四六肉+素包子+大米南瓜粥。無限吃。中午11.00-11.30周一到周末每天菜都不同但保證兩素一肉+米飯+湯面條(得搶,晚一點都沒啦)下午4.40-5.10跟中午一樣。晚上10.00下班加餐一般都是湯面條稀飯饅頭還有下午剩的一些菜。值班的到晚上還有加餐,一般是火鍋或者思念速凍水餃。總結:吃肉吃的直想吐,水果吃的不能再吃,豆漿喝的不能再喝,面條是一種奢侈,水餃是一種消遣,火鍋時家常便飯。

  2. 住宿:

    一般是在海底撈門店附近的小區住。公司就近租的,條件也相當不錯!三室一廳居多,甚至有三室兩廳。每個室標准住6人上下鋪並配備空調一台,客廳有電視飲水機,洗手間有燃氣熱水器。冷暖風無限吹,電視隨便看,桶裝水使勁喝,熱水澡天天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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