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誰有電影《世界》的影評
沒想到賈樟柯的《世界》走得還是這么徹底,關於「世界」的虛幻與真實的命題,關於現代人在物質飛速發展里的生存危機,帶著荒誕與壓抑,像一個被抽走了希望的無情角落,而這個角落又「連接」著世界——我們每個人都自以為活在其間。
對於既往詩意的超越
這至少是賈樟柯個人的一部傑作。他以往對底層人群的關注依然不變,而且對生存環境的質疑更為徹底。所謂徹底,是指從《小武》到《任逍遙》的無望訴求被帶到更深的層面。他以一種相對冷靜的觸角去潛入主人公的內心,並從他們的內心來折射這個變形的世界。
《世界》的意義首先在於它的命題。世界公園,從英國的大本鍾到法國的凱旋門,幾分鍾的距離——但它是虛幻的,一如我們小時候觀察到的世界,和我們後來接觸到的世界有著非常遙遠的距離。影片開頭,小桃說:她現在去印度,是指那個人造假景里的印度;而她的前男友則對他說,要去烏蘭巴托,則是指在真實世界的烏蘭巴托。這種對比的含義完全是具有哲學意味的。
後來,就看到小桃和新男友、公園保安隊長成太生送別小桃前男友,在一輛駛向某個地方的車裡面。給我感覺那個人也許不是去烏蘭巴托,烏蘭巴托只是一個符號,對於鮮活的生命而言。所以,世界對於掙扎、歡樂與苦難的人們,實在是一個虛空而沒法真正抓住的存在。人世的荒誕在《世界》里有著相當深刻的隱喻,看看他們那樣真實地活著,追尋著愛與友情,但他們又完全被一個更大的世界所拋卻。
賈樟柯在影片里表露了他的生存渴望與絕望,這是一種幾乎壓抑的影調,盡管有著明亮與鮮艷的手筆,但在我看來,那些鮮艷飽含了死亡的氣息。或者說,《世界》里的光彩奪人的舞蹈是在悲劇的舞台上的宿命狂舞,骨子裡是一種對默默犧牲生命的哀悼。但是,賈樟柯還是讓我們看到了他對城市邊緣人群的同情與愛,一如既往的。那些人身上有著幻想,有著部分人生勇氣,有著探知未知世界的焦慮甚至是自我保護。但當細節非常有質感地凸現時,你會感到籠罩在那個角落之上的世界的無情與虛空。
如果我們把生命放到這樣的環境里,你就有一種絕望油然而生。也就是說,賈樟柯以往電影里的詩意,還停留在直接面對的層面。而《世界》不同,它提醒著我們,你觸摸得到的世界與真實的世界相差很遠。是一種穿越了生死界限的詩意。
在煙囪底下的叫喊
《世界》的故事性和賈樟柯以前的電影有所不同,打散的表述,出現又隱匿的人物背景,即使是主人公成太生與小桃的關系,一直圍繞在索要與抗拒的簡單私密狀態。我理解賈樟柯的用意,他想盡可能地付諸他的人物以真實性——生活的本質是具體的,甚至是乏味的。當你體驗到了每一天所累計與加重的時間關系,你真的就明白了《世界》里在橫截面上的厚度。
注意到賈樟柯在電影語言上的突破,大量的象徵性空鏡頭,以及在空間上的整體感。這是他最現代主義的電影,林強的配樂是環境電子——又一次接觸了當代人的孤立無援。也就是說,在世界公園里,所有的建築突出在彌漫的情緒之外。沒有見到有人走進那些只在風光電影里有意義的建築,它們身上有著後現代世界的冷漠感。最有力的例子是成太生騎著白馬的夜巡鏡頭——對我而言,它的影射力量以前只在費里尼的片子里出現。
Ⅱ 賈樟柯《世界》電影講的啥
趙小桃(趙濤飾)坐在單軌列車上打電話,她說她要去印度。她以前的
中國電影《世界》DVD封面
男朋友突然來找她,他說他要去烏蘭巴托。趙小桃說的印度是世界公園的微縮景點,她在公園里跳舞,為遊人表演。她以前的男朋友要去的烏蘭巴托是蒙古的首都,在北京往北的遠方。他們相見,吃飯。小飯館彌漫的煙霧正好掩飾他們告別的憂傷。趙小桃又坐在單軌列車上打電話,她說她想見他。他是她現在的男朋友,叫成太生(成泰燊飾)。他正在艾菲爾鐵塔上執勤,是世界公園的保護者。
他們都住在公園里,一起工作,吃飯,游盪,爭吵。他們都來自外地,在這座城市裡幻想,相愛,猜忌,和解。這是2003年的北京。城市壓倒一切的噪音,讓一些人興奮,讓另一些人沉默。這座公園布滿了仿建世界名勝的微縮景觀,從金字塔到曼哈頓,只需十秒。在人造的假景中,生活漸漸向他們展現真實:一日長於一年,世界就是角落[2]。
Ⅲ 世界的影片評價
《世界》講的是卑微的人,跟賈氏作品裡的主人公是一貫的。這樣的人很容易就令人輕視,因為他們不僅出身卑微,連帶他們的理想,他們的情愛,他們的堅持都很卑微。影片中沒有所謂「藝術電影」里通常會有的清高勁兒。整部電影里惟一能夠從卑微的灰濛蒙的世界裡發出人性光芒的,是死去的「二姑娘」(南方都市報評) 。
《世界》不是一部爛片,但是它的問題很大。矛盾是所有文藝作品的核心,但是在《世界》里,矛盾最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味的妥協,貫穿始終的是灰色和迷惘。影片線索很多,在整合上多少有點手忙腳亂,顧此失彼。賈樟柯的《世界》,是一部黑色的電影(羊城晚報評) 。
《世界》將視角從一貫關注的縣城轉向了都市,賈樟柯藉此表達了空洞的、忘卻季節和時間的城市生活。從本質上看,《世界》仍是賈樟柯以往電影的一個延續(江南時報評) 。
《世界》帶來了某些諷刺和無奈夾雜的快感。但並沒有超越賈樟柯以前的作品,甚至露出了一絲難以為繼的疲態。《小武》的純粹、《站台》的感情、《任逍遙》的迷茫,這些賈樟柯作品最寶貴的特質與情緒在《世界》里都顯得含糊,這或多或少是由於對商業因素的妥協而造成的。最失望的是賈樟柯試圖用Flash的手段想要討好的年輕觀眾。從《世界》無力和蒼白的一面所看到的,是賈樟柯電影觀和世界觀的局限性。《世界》說的是那些終於從小城走出來的年輕人,但他們的困境並沒有改變,甚至更加迷失在城市的光怪陸離中,乃至被漸漸吞噬。賈樟柯對題材的重視超過了他對個人命運的透視,你在他的作品裡反復看到的是民工或是小城居民的生存困境,他的主人公在不斷想像自己階層之外的生活,如果說賈樟柯因為本人的經歷而能跳出來看到他原本屬於的小城那些年輕人的困境,但他卻沒能跳得更遠看到「飛機上的那些人」其實一樣有他們的困境,《世界》沒有表現出更遠大的目光和寬闊胸襟,還是一步步局限在他的小城裡,表現著他被輕視的縣城兄弟的可憐命運,並且將他們的命運歸咎於他們所處的階層(新京報評) 。
《世界》並不完美,但確是一個有趣的明喻,一次見微知著的宏大想像,一趟在割裂的現實圍牆與微弱的希望光芒之間擺渡的旅程。《世界》「經營」的成分多於「創作」:龐雜的線索和斷裂的景象,粗糙的Flash故意強調的突兀,類痴男怨女的糾葛,輕描淡寫的黑社會暗涌,盲流的國際化勾連,為底層無名民工命名的著力痕跡,還有導演王小帥和畫家劉小東「露一小臉」的噱頭(東方早報評) 。
《世界》里包含了農村與城市的想像,封閉的公園與世界的想像以及在一種迷人的陌生化場景中體現出的個人內心幻覺(《電影評論》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