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電影《小城之春》費穆導演的,主題是什麼表現手法是什麼
表達一種淡淡的哀傷,感情的宣洩而又不外露,「發乎情止於禮」的朦朧意境。
Ⅱ 費穆在華語電影史中是什麼地位對於華語電影的貢獻是什麼
費穆,字敬廬,號輯止。1906年10月10日出生於上海,中國電影導演、編劇。1995年,紀念世界電影誕生100周年、中國電影誕生90周年時,費穆被授予中國電影世紀獎導演獎。
在現實主義和左翼電影盛行的時代,費穆的詩意表達和春秋筆法是一鶴沖天的異類,以至於他的作品往往一開始不為人接受甚至遭到詬病,而漸漸地越來越散發出雋永的光芒。
最後想說,敬費穆兩杯酒。一杯敬你的艱難困苦中的熱血、一杯敬你的異想天開時的真誠。
Ⅲ 求電影《小城之春>>專業影評
《小城之春》
南方某小城裡,年輕少婦周玉紋和丈夫戴禮言的夫妻生活淡而無味,兩人已經幾乎沒有什麼言語上的交流,周玉紋只是仍恪守著做妻子的責任。周玉紋喜歡時常到城牆上走走,有時能在那裡呆上一整天,但沒有人知道她在看什麼,想什麼。戴禮言長期抱病,終日鬱郁寡歡,他對家道的日益沒落感到無可奈何,而對妻子的疏遠無法接受卻又難有作為。除了這對沉默的夫妻,圍牆內還有戴禮言年少的妹妹戴秀(活潑,時尚,大膽表達自己的感情。與女主角的內向含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年老的僕人老黃,四個人守著沉悶的家。戴禮言的同學章志忱突然回到小城,猶如在死水中投下一顆石子,一家人的心思均被他的到來而打亂。成為醫生的他原本是周玉紋的戀人,二人的再次重逢喚起了舊情,而清純年少的戴秀也愛上了舉止優雅氣質不俗的章志忱,四個人的關系糾纏在了一起。戴禮言因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而服葯自盡,後經搶救脫險。一場風波令章志忱決心離開這里,周玉紋也決定繼續與丈夫生活下去,戴、周二人一起站在城牆上目送章志忱遠去。
1948年,在一個戰火紛飛,民族的轉折時期,一對痴男怨女對感情追求的故事。女主角周玉紋與丈夫戴禮言結婚8年,可有6年丈夫是處於生病的狀態。夫妻間的感情並不好,再加上他們生活在一個封閉的小村莊,家族在丈夫的手裡破敗,挫敗感油然而生。女主角就在這壓抑的氛圍中生活著,每日除了去城裡買菜,就是在房中綉花。一天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樂趣就是在去城中買菜時,在城牆中看風景。
正當這時,丈夫的好友,妻子的初戀情人來訪。見到了初戀情人的周玉紋頓時心中又燃起了愛的火花,但是已為人妻的周玉紋只能壓抑這種情感,心裡無比掙扎,混亂。 當慾望出現時的那種掙扎表現的淋漓盡致。當得知初戀情人與丈夫的妹妹去玩時吃醋的表情也表現的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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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中庸,哀而不傷,關乎情止乎禮。
沒辦法擺脫傳統的束縛。
畫外音很特別,長鏡頭很有畫面感(窗,圍牆)
Ⅳ 倫理故事與家國寓言——《小城之春》
也許在中國電影史上沒有哪部影片像《小城之春》一樣經歷了如此大起大落的命運。20世紀40年代,導演費穆在電影藝術道路上的探索曾一度中斷,抗戰勝利以後,他得以重拾電影夢想,在1948年這樣一個炮火連天、劇變將至的年代,費穆拍攝完成《小城之春》;它的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異數,無關政治、不談國事,只有慢悠悠的兒女情長,走不盡的斷壁殘垣,因此,也不難理解為何影片上映後「上座率之低,票房收入之慘淡,打破了文華建廠以來所有影片的記錄」。於是,它似乎被世人所遺忘,靜靜沉睡了三十年。1983年「20年代至41年代電影回顧展」放映了《小城之春》,自此命運陡轉,其藝術特色被大加贊譽,在思想內容上也不再被認為是消極落後的,自90年代後,它的聲譽達到了頂峰,被公認為中國電影的經典之作,位居百年百部最佳華語片之首。
正如黃建業所說:「《小城之春》在中國電影史的際遇,有幾分似歐魯斯特的《追憶逝水年華》,撥開了自身所處的時代迷霧,超前了當時的主流關注,讓觀者耳聆陣陣既壓抑又華麗的感性獨語,如此真實地透露出一位知識分子的彷徨和苦悶。獨創的藝術形式和沉澱的文化省思,凌越超拔的藝術信念使它自足地構成一個極具韻致的小宇宙,數十年之後在歷史塵封之中,破繭而出,揚眉吐氣,啟迪了新的世代,應非偶然。」
《小城之春》以其現代意識及其現代形式,淡化戲劇的色彩,同時又融匯了中國傳統戲曲文化的精華,形成了同時兼具現代品格與民族風格的藝術特色。
現代電影的一個重要特徵是注重揭示復雜人性以及人物深層次心理,而傳統好萊塢影片善於設置戲劇性的情節,因而懸念迭起、沖突劇烈、節奏緊張和引人人勝。沖突是故事發展的內在動力,它一般是通過人物的行動表現出來的。倫理情節劇中沖突多發生在人與環境、人與他人之間,而較少著力於內心沖突。在《小城之春》中,節奏緩慢,看到的是行動的匱乏或延宕,沖突集中於人物的內心世界。與蔡楚生等電影人善於通過傳奇情節表達道德感懷不同,費穩刻音淡化情節。著意刻畫人物在情與禮之間的痛苦掙扎。
成功的藝術作品必然包含兩個層面,即表象的文本和與之構成了矛盾張力的潛在的文本,正如好萊塢一句老話所稱:「 如果一個場景是講述那個場景所講述的東西,那麼你算是掉進糞坑裡了。」正是通過內心獨白與人物行為之間的矛盾,「我們卻能連續性地看穿人物的面孔和活動,一直探究到其並未說出並未意識到的內心深處的思想與情感。」玉紋敘述聲音的矛盾,讓觀眾洞悉了她內心的沖突,是安於賢妻良母的家庭角色,還是追求個人的情感幸福?她似乎已無路可走。社會化面具和個人慾望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使心口不一成為人生的常態。影片並不像後來的諸多現代電影那樣進行各種敘事實驗,而是更著意於以悲天憫人的情懷關注人生的困境。
影片手法簡潔洗練,刻畫人物多用白描,卻自有餘音裊裊、回味無窮之致,自然有著獨白和音樂在其中所起的重要作用。費穆認為:「 電影要抓住觀眾,必須使觀眾與劇中人的環境同化,如達到這種目的,我以為創造劇中的『空氣』是必要的」,「個人以為,創造劇中的『空氣',可以有四種方式:其一,由於攝影機本身的性能而獲得;其二,由於攝影的目的物本身而獲得;其三,由於旁敲側擊的方式而獲得;其四,由於音響而獲得。」如果說《小城之春》「像輛茨墨的山水小品」充滿面意那麼,可以說音響的運用將影片化為一首流動的詩歌,使觀眾為之心醉神迷。
費穆以電影刻畫生活百態,思考人生意義,他在《<人生>的導演者言》一文中說道: 」赫胥黎說: 『各類有機體的最大恐怖,就是一種麻痹的感覺。麻痹並非即是殘廢,僅是機能上的不知、不覺、無益和無用——本質上的敗壞。因之,麻痹的恐怖,在實質上是和殘廢相等。所謂人生,也有一種麻痹的恐怖——就是不知、不覺、無益和無用的生存。」影片中的小城和戴家,就呈現出這樣的一一種生存狀態,片中人物並不善惡分明,如眾多評論者所指出的,影片對女性壓抑的情慾渴求表現得極為出色,對玉紋寄予了深切同情,但同時,對被評論者視為沒落階級代表的禮言,費穆也同樣投以悲憫,並把他表現得那樣善良。片中每個人都掙扎著希望有所改變,最終卻仍舊走不出綿延的城牆。情與禮的沖突是藝術永恆的主題,在對復雜人性的正視和呈現上,影片超越了同時代的一一大批作品,具有可貴的心理深度和現代品格,也反映了費穆一以貫之的人道主義情懷。
Ⅳ 談談你對費穆電影的民族化敘事風格的理解。
小城之春》是費穆的顛峰之作。據影片編劇李天濟講,費穆是按蘇東坡《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詞意境和韻致構思全片視聽形象的。詞中寫道,「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里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里佳人笑。笑聲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詞境中的哀怨感傷,黯淡悵惘,化為《小城之春》的淡墨山水小品,苦澀的茉莉香片。「色淡而隱然可見內里顏色,味苦正如離亂年代坎坷人生」。費穆拍片力求完美,速度一向較慢,而如此細致精美的《小城之春》只拍了三個月。費穆帶著同病相憐的深切感受把它呈現在觀眾面前,幾達物我兩忘、得心應手的澄明心境。而作品的氣韻,必將超越時間和空間的疆界。 費穆說,「必須是使觀眾與劇中人的環境同化,如達到這種目的,我以為創造劇中的空氣是必要的」。此中「空氣」,即為「氛圍」。 影片中孤寞蕭瑟的小城,殘破頹敗的家園,雜草漫生的蜿蜒小道,讓人「觸目愁腸斷」。而三角戀情中一雙男女「發乎情止乎禮義」的含蓄蘊藉,輔以徐緩節奏,低沉情調,看來凄凄慘慘戚戚,卻閃爍著頹靡之美。特定歷史環境中,一幅關照人們生存狀態、精神面貌和文化心理結構的灰色畫卷。影片中多兩人或多人鏡頭,鏡頭空間完整深遠,昭示導演復雜多義猶疑不決的態度。 台灣戲劇導演賴聲川說:「人有人的命,戲也有戲的命」。1948年的《小城之春》顯然生不逢時。散發著頹靡風格的遠離社會主流的知識分子情感糾葛的作品,與奔騰活躍的時代脈搏南轅北轍。影片公映時,有評論說,「《小城之春》是一首真正的古中國詩——溫柔淳厚。但春光局促於頹域的一隅帶著一些狹窄、保守、陳舊、隱逸的氣味。」這還是最溫和的批評。費穆作品
因為諸多原因,《小城之春》沉寂了數十年,直到八十年代中後期,它被評論者們重新翻檢出來,並獲得了幾乎至高無上的評價。成為「中國電影藝術上的一個里程碑」,「集三、四十年代中國電影優點之大成」。 有評論者稱它為「東方電影」的經典,「體現了我們東方人對感傷經驗、感傷文化的態度……迷而不亂,恨而不惘」。有評論者認為這部「詩情電影」是中國的先鋒電影,這種「細膩而詩化的心理片傳統」是由費穆開創的。 影片隱隱透出的雅文化性,整體的壓抑和封閉感,得益於費穆精練的電影語言和超前的電影思維。故事雖然是情節劇的重要敘事模式,敘說方法卻自中國古文化傳統中尋找理想。精到的人物心理刻畫,恰到好處的情緒渲染和環境氣氛營造,十足的中國古典美學寫意風韻。
Ⅵ 費穆在華語電影史中是什麼地位對於華語電影的貢獻是什麼
費穆在華語電影史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對華語電影的貢獻很大,畢竟拍攝了中國第一部彩色影片。
他執導的影片,都顯出了純熟的技術。他擅長細膩的內心描寫,在情緒的把握上,也恰如其分。鏡頭的角度和畫面的構圖也非常完美。從不同側面對人的生存價值,人生的目的和意義,都進行了哲理性的探討。在藝術處理上,鏡頭凝煉、構圖優美,都形成了他獨特的風格在這個現實主義和左翼電影盛行的時代,他的詩意表達和春秋筆法是一鶴沖天的異類,因此他的作品往往一開始不為人接受,甚至遭到詬病,但最後卻越來越好。大家怎樣認為呢?歡迎點贊留言哦。
Ⅶ 如何評價費穆的電影《小城之春》
《小城之春》投合了當時人們的苦悶心情。在藝術表現上,這部影片有較成功的探索。
早期的中國電影往往寫事多於寫人寫情,而這部影片獨辟蹊徑,它的人物不多,情節簡單,將鏡頭深入人物復雜矛盾的心靈,揭示微妙的情感關系,是一部典型的心理抒情片。
此外,它吸取了中國古典詩詞的傳統,借物喻人,以景抒情,富有詩情畫意,顯示了費穆導演的藝術特色,是中國電影史上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
介紹
影片講述了一個已婚女人在丈夫久病不起的情況下再次見到昔日戀人時的故事。該片於1948年上映,1995年,被評選為中國電影90年歷史上10部經典作品之一。
2005年,被金像獎評為百年百大電影第一名; 同時也被英國電影雜志《視與聽》846位影評人評為影史TOP250的127名(獲得13票)
Ⅷ 如何將老電影變成有色的
汗,黑白老電影你要改成彩色的???你把費穆的《小城之春》,黑澤明的《羅生門》《七武士》改成彩色試試看?估計影迷發燒友會說你變態。原因有三:
1,黑白能很好表現光影效果,彩色這點確實不如黑白的。而且黑澤明後期拍攝的電影像《亂》《天與地》都是彩色的。無論選用哪種導演都會根據色彩或者光線表現電影,改過來就失去了導演當時的表現手法。
2,只能改膠片,這個需要技術,普通人做不了。而且據我所知沒有那部黑白電影被改成過彩色的,絕對沒有!只有修復那些年代太久色彩不好的電影,所以叫「修復版」
3,給你一個簡單的例子:如果黑白能改成彩色的 ,而且改出來效果比黑白的確實好,那麼卓別林的所有黑白電影早就被改成彩色的了,還用幾十年後你提出來。你去市場找找卓別林的電影,看能不能找到一部黑白改成彩色的?!
Ⅸ 《小城之春》劇情簡介|鑒賞|觀後感
《小城之春》劇情簡介|鑒賞|觀後感
1948 黑白片 95分鍾
中國上海文華影片公司攝制
導演:費穆 編劇:李天濟 攝影:李生偉 主要演員:韋偉(飾周玉紋) 李緯(飾章志忱) 石羽(飾戴禮言) 張鴻眉(飾戴秀)
【劇情簡介】
初春,端莊秀麗的 *** 周玉紋挎著一隻菜籃子,神情淡漠地走在一片荒蕪破敗的城牆廢墟上。曠野空闊,闃無人跡,靜悄悄的,唯有玉紋的心聲在傾訴:「我住在一個小城裡,每日過著沒有變化的日子。早晨買完菜總喜歡到城牆上走一趟,這在我已成了習慣。人在城頭上走著,就好像離開了這個世界。眼睛不看著什麼,心裡也不想著什麼,要不是手裡拿著菜籃子和我先生吃的葯,也許就整天不回家。」
她終於回家了。家像城牆一樣,破損,衰敗。斷壁殘垣、雜草叢生,書房閨閣也見凄涼。丈夫戴禮言——一位在戰爭中失落了家產也失去了生活勇氣的病懨懨的讀書人,木然地坐在花園的荒土坡上。夫妻相見,寥寥數語。看似相敬如賓,實則相剋不讓。相敬相剋中充滿著冷漠、怨恨、壓抑和心與心的隔膜。
唯有戴禮言的妹妹16歲的中學生戴秀,給這人也漠漠,景也瑟瑟的家庭帶來一絲春的信息。如玉紋所說,「她哥哥不忘過去的榮華,妹妹就不留戀。現在戴家沒落了,在禮言是痛苦、絕望,妹妹就不灰心。」
這一天,沉悶的、半死不活的生活被打破了,被一個風塵僕僕地從外面的世界闖入到這小城中的青年醫生章志忱打破了。志忱是玉紋16歲時的情人,後為禮言的朋友。但八年戰火離亂,使他對二人的婚姻一無所知。原為探老友,不料遇情人。老友相見,驚喜參半;情人相覷,感慨更勝於詫異。
志忱來的當天晚上,四人聚在禮言房中。妹妹戴秀唱著歌,她很歡喜兒時記憶中的章大哥的到來。玉紋給禮言備葯鋪床,臉上顯出生氣,禮言則微笑端坐,倒也像健康人似的。唯有志忱若有所思,注視著玉紋的一舉一動。夜深人靜,他人睡去後,玉紋去志忱住的書房為他准備被褥。兩人只淡淡地談禮言的病,不言其他。午夜時分,汽笛長鳴,電燈熄滅。玉紋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輕聲抽泣起來,志忱攥住她的手,她卻輕輕抽出。
第二天,四人出遊。城牆漫步,志忱悄悄握住玉紋的手,河上泛舟,情絲隨漣漪盪漾。
又一天早晨,玉紋約志忱城牆相會。兩人偎依在城垛旁,情話綿綿。志忱:「打仗以前,我叫你跟我一塊兒走,你說隨便我,我不叫你跟我一塊兒去,你也說隨便我。」玉紋:「我沒等你,我沒有隨便你。」「假如現在我叫你一起去,你也隨便我嗎?」「真的嗎?」兩人誰也沒法回答。
丈夫禮言,只知他們兩人相識,卻不知相愛。他請志忱幫助勸勸玉紋,不要生活得這樣凄楚。而他明白,這凄楚的根源正是他自己。志忱奉命去勸,玉紋直言相告。她知道禮言喜歡她,也曾逼著自己喜歡禮言。一天天一年年,禮言變得越來越古怪,生活對她就只成為一種責任。作為妻子,她死心塌地伺候丈夫,但心裡卻總想著志忱,又覺得對不起禮言。該怎麼辦?「除非他死。」話脫口而出,玉紋驚恐不已。
志忱自知不該再待下去了,向禮言告辭,禮言不允。適逢戴秀邀他出去玩,兩人上了城牆。戴秀告訴他,待在這個家裡,真要把人憋死了。「大嫂每天要到城頭上走走,也許這使她心裡鬆快一點。就是這么點鬆快,使她有勇氣再活下去。」志忱聽後,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禮言發現妹妹喜歡章大哥,便讓玉紋去向志忱說媒。玉紋則以妹妹年齡還小正在讀書的理由推託了。但當兩人再次在城牆約會時,她卻很正經地向志忱提出,志忱堅決不同意,並感嘆玉紋16歲時為什麼沒有人給他們作媒。當時玉紋的母親不同意,如今母親已死,可又有了丈夫。兩人心中都很矛盾。
一個月朗風清的夜晚,四人吃酒,為戴秀過生日。幾杯酒下肚,玉紋、志忱難以自持,劃拳猜令,親昵無間,宛若當年。禮言察覺,無言以對。酒後,玉紋 *** 難抑,稍作打扮,奔向書房。這時,月亮升得高高的,微微有點風。她「像是喝醉了,像是做夢」。志忱將玉紋攔在門外,玉紋硬闖入。他看著玉紋,然後猛地將她抱起,轉了個圈,卻又將她放在椅子上, 自己跑出去,從外面將門鎖上。玉紋在屋裡使勁敲門。門上玻璃碎了,扎破玉紋的手。志忱忙進屋為她包紮,捧著那滿是綳帶的手深情地吻著。玉紋羞愧,木然。
那一邊,禮言也難以入眠。他知道是自己害了玉紋,使她這些年來過著沒有希望的日子,而志忱則讓她恢復了青春。他想結束這一切,不是健康地活下去,就是去死。他將這心靈的懺悔告訴給走進他房間找葯的玉紋。玉紋愕然。
玉紋決定改變生活,「我想活下去,我得讓志忱走。」
志忱已決定走了,他告訴禮言:「玉紋她需要的是你。」
禮言卻作出了別樣抉擇。他先走進妻子的房間,觸摸著,這是多年來第一次,又在佛像前點燃了一炷香,然後平靜地吃下了安眠葯。
志忱忙施以急救,玉紋伏在丈夫身上泣不成聲:「你心裡……,你怎麼了……,你為什麼……。」禮言終於緩了過來。
小妹也懂得了大嫂的感情,姑嫂二人緊緊抱在一起。
春日融融的早晨,玉紋、禮言和小妹為志忱送行。夫妻並肩站在城牆上,看志忱走向外面的世界。
【鑒賞】
《小城之春》是三四十年代中國著名電影導演費穆(1906—1951)執導的最後一部長故事片。1948年,影片在上海上映時,並沒有引起什麼轟動。平平地上演了幾周,有幾篇觀點相左的評論文章見於報端。而近40年後,《小城之春》的復映在海內外引起震動,海外的電影評論家將它列為中國電影十大名片之首。作為一部藝術珍品,它為費穆也為中國電影贏得了世界性的聲譽。《小城之春》所以具有如此長久的生命力,就在於它表現了一種具有人性普遍性的感情、道德意識和民族的心理特徵、行為方式。同時,這種表現又寄寓於一種優美、淡雅、精緻的電影藝術形式之中,人性真實與藝術美感達到了和諧統一。
費穆曾經指出:「孔子的人生哲學,倫理原則,一切做人的道德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宗教,支配著2000年來中國民族的精神生活。」為了展示民族的精神生活,費穆一以貫之地在他的影片中表現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哲學思想和倫理觀念,這使他有別於三四十年代其他的中國電影導演。到了《小城之春》,這一特點則進一步發展成為從微觀世界,即從人的內心世界的角度,探討情感世界與現實關系的矛盾,揭示人的內在的道德意識,以此體現出費穆一再強調的影片的核心思想——儒家的道德觀,「發乎情止於禮義」。
《小城之春》肯定了人的精神需求,情感需求,人性需求。看女主人公玉紋在令人窒息的環境中拼力吸到一口新鮮空氣,看她在感情甚少的婚姻生活中掙扎,誰能不認為她對愛情的渴望,對自由生活的追求是完全正當的,合乎人性的呢?但影片同時將這種人性的需求置於儒家倫理觀的調控之下,表明人的感情要受禮義的約束,行為需符合道德規范。玉紋內心自始至終存在的情與理的矛盾和道德感責任感,在玉紋,在志忱,乃至在禮言心靈上的重負無不表現出這一點。《小城之春》通過對玉紋、志忱感情爆發時的「冷處理」和夫妻二人送走志忱的結局告訴人們,「發乎情止於禮義」是合乎道德規范和人的內在道德意識的;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理解,相互溝通是調整人際關系(包括夫妻關系)的有效途徑。
應該指出,在情感與禮義矛盾的處理上,影片恰到好處地把握住了能為人接受的道德意識與束縛人性的封建禮教的界線。它沒有將丈夫禮言表現為一個惡棍,或是一個令人生厭的人,而是突出了他的善良、軟弱與無能,他需要同情需要愛,也渴望愛人。由此使人感到拋棄這樣的人是殘忍的,不人道的,唯有愛與交流才是正確的選擇。這種在痛苦的不完滿的人生中追求完美人格和真摯人性的思想風貌,最為導演費穆推崇,也是《小城之春》的感人力量所在。
自然在今天看來,幾個成年人,愛不敢愛,離不能離, 自我壓抑,相互折磨,活得確實很苦很累。但很難說這不是那個時代在傳統文化熏陶下成長的中國知識分子生活的真實寫照。也很難說這不是今天乃至今後世界上一些人的行為模式。或許正是這種讓後來的欣賞者難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真實性,使《小城之春》感人至深。
用電影表現人的感情糾葛,情理沖突,費穆不是第一個人,但像《小城之春》表現得這樣細膩動人,在中國電影史上實不多見。影片在藝術風格上最明顯的特點是「純凈化」與「唯美」。
《小城之春》只寫了五個人,妻子、丈夫、朋友、妹妹和一個僕人。銀幕上也只出現了這五個人(還有一隻雞),小城中再看不到其他生靈。利用這種純凈化了的環境背景和人物關系,影片集中地充分地展示了人物之間豐富的情感關系——夫妻的,情人的,朋友的,兄妹的,和他們之間的相互糾葛與矛盾沖突。同樣,影片對人物與社會生活的關系也加以了提純。雖然表現的是戰後江南小城,可小城中人物的生活與整個社會生活脫節,他們的職責似乎就是專門去演出一部纏綿悱惻的「話劇」,作為社會的人的全部體現都在其人性上。像這樣不涉時事,純而又純的感情戲,在1948年動盪的中國難遇知音,卻贏得了超越時空的影響力。大概這正是導演費穆「提純」的苦心所在。
將純凈化的人物、人物情感,以富於美感的銀幕造型表現出來,無疑使《小城之春》具有了強烈的藝術感染力。費穆曾明確表示,他要把《小城之春》拍得很美很美。確也如此。影片中演員質朴自然的表演;真實生動的環境造型;舒展長卷式的平面搖動長鏡頭;時空變換大膽自由的鏡頭組接;藉助了中國畫對線條和空白的運用,單看如一幅優美的圖畫,連則渾然一體的畫面構圖和頗具匠心的獨白的運用,無不顯示出導演費穆對電影視覺形象美的刻意追求,和他已經擁有了不遜於當時任何一位世界級大師的視覺藝術表現力。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說,《小城之春》是唯美的,是以對美的追求為最高藝術准則的。而美的造型手段與揭示人物豐富的內心世界,表達人物真情實感的完美結合,使《小城之春》所表現出來的「唯美」,是為真而美,為情而美,為自然而美,而非為美而美。以浸透著中國傳統美學的電影藝術手段表現中國知識分子的情感操守,使《小城之春》具有中國詩與中國畫的意境,含蓄幽遠,韻味無窮。
Ⅹ 李歐梵認為費穆的電影優點是啥
李歐梵認為費穆的電影優點。
1、善於刻畫人物的性格和特徵,鏡頭凝煉,構圖優美,節奏緩慢,清麗淡雅。
2、把源自當時環境的頹廢美學在影片中呈現出來。
3、現的情感,矛盾真的是好生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