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如何評價楊德昌導演
關於楊德昌這個人,其實沒有接觸過可能沒有辦法去給他做什麼評價,所以推薦一套紀錄片《十年再見楊德昌》,今年桃園電影節做的策劃,由吳乙峰導演(《我們這樣拍電影》)采訪楊導生前的合作者,包括小野、余為彥、柯一正、杜篤之、張震、陳湘琪等,一共15位。最先看的魏德聖那一段。他講自己到楊德昌公司做助理,給楊導開車,做案頭工作,參與劇本,再從助理導演做到副導演。
不可否認的是,他帶給我們的作品是深入人心的。在世界影壇享有盛譽的。
B. 楊德昌拍過什麼電影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原型是1961年發生在台北的真實事件,6月15日晚上10點左右,16歲的太保組織「璧玉幫」成員茅武跟蹤戀愛對象劉敏至牯嶺街七巷底,試圖挽回移情別戀的她,遭到拒絕後,他手持利刃連捅五刀,將15歲的劉敏刺倒在血泊中。
牯嶺街一案轟動整個台灣省。經過漫長的審判,茅武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上訴高院後減為七年,但檢察官不服上訴,由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最後改判為十年。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背景介紹:
60年代初,牯嶺街一案引發了全台灣省的關注,也給當年14歲的楊德昌留下深刻印象。多年以後,人到中年的他重溯少年記憶,參與編劇並導演了這部名作。
全片在台北實地取景,耗資2700萬,共加工、修飾、重建了92處場景,選用包括當時仍是青澀少年的張震在內的大批少年演員出演,編織出一張上百個角色緊密交錯的復雜網路,最後的成片更是長達4小時之久,儼然是60年代台灣面貌的史詩。
影片通過戲劇化的手法,完整地呈現了牯嶺街一案的來龍去脈,影片龐大的製作規模,對年代細節精益求精的雕琢,都反映出楊德昌對成長經驗的深切感情,也抬升了影片的藝術成就,是談論台灣電影時無法繞過的經典之作。
C. 楊德昌的人物評價
楊德昌是當之無愧的電影大師,這早已被公認。他是世界級的人物,他的藝術成就讓所有人都驕傲(焦雄屏評)。2007年楊德昌的去世彷彿又似一記警鍾,敲在所有還關心台灣電影的人心上。
楊德昌擅長將西方電影理論與中國傳統電影美學相結合,他的作品注重人性層面的理性剖析,富有思辨色彩又不失哲理的鋒芒,題材偏重於人際關系以及社會家庭生活的描述。敘事採用散點結構與開放式結尾,突破東方人大團圓結局的傳統審美心理,卻又不追求新潮電影式的技巧奇特,展現紀實、雋永、樸素的藝術風格。
他的電影永遠富有話題性與爭議性,具有華語電影少見的鋒利和尖銳。而力作《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更是華語電影史上不可忽略的史詩作品。那是華語電影的一次不小的革命,他不僅以寫實的風格賜予了電影以批判的力量,更以其深邃的人性力量,打動了世人。「牯嶺街」故事蔓延到了內地,一樣在青少年階層中產生不消的影響。至今,《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仍舊被作為影迷追溯的議題,是華語電影一個時代的特別佐證,甚至被認為是「照亮我們黑暗青春的永不熄滅的明燈」(陸川評)。
他曾是揭開台灣台灣新浪潮序幕的旗手,以影像的力量捕捉「時代」與「人和城市」在精神內核上相互碰撞而迷失的氣息;他是一個高明的「畫家」,用實質化的手法去摹繪隱藏在面具與隔膜下的靈魂的焦慮與糾葛;他被譽為東方的安東尼奧尼和特呂弗,意識流和現實主義的解構手法嫻熟,冷酷、精準,不露聲色,批判的聲音卻充滿悲憫,透露出濃厚的人文情懷。他站在角落,充一個冷眼的觀察者,人性的沖突,顛破,疼痛,在他的鏡頭里緩緩流淌,連一條街,一個城,都具有意外的生命。(騰訊娛樂評)
他是楊德昌,一位已然逝去,卻從不曾遠行的電影大師。
楊德昌,是一個真正的文人。
D. 為什麼有人說楊德昌的《一一》是最好的華語電影
一一就是一部核心純粹,但又被人間普通小事包裹起來保護得很好的電影。為什麼導演很優秀,因為他在茫茫多的人生故事裡面挑出了這么幾個,不著痕跡的講給你聽,沒有傳奇,沒有奇跡,沒有救世主,就是把人生大體的脈絡描述下來了。或許你看電影就圖一個夢,讓蝙蝠俠、蜘蛛俠、鋼鐵俠帶你做這個夢,但楊德昌沒這么奢望,他就跟你一個很睿智的老鄰居一樣,在你失落的事情講講他當年的故事,說完了該吃飯的吃飯,該睡覺的睡覺。
E. 如何評價楊德昌的電影《獨立時代》
我們提起電影,一定會看這部電影的導演是誰,世界上比較出名的導演有諾蘭,希區柯克等等。每個導演的風格迥異,拍出來的作品都是自己的一個派別。楊德昌的電影在台灣甚至在世界上都是一個另類,《一一》的主演,也是台灣電影的著名編劇吳念真曾說楊德昌的電影思維是以理念為主要出發點來衍生故事的架構,從而推動情節的發展,這一點和當時很多的台灣電影導演很不一樣,因此他的劇本有著理工科的嚴密邏輯,拿另外一個同樣在西方受過教育的導演來說,李安的電影則是深深地植根於戲劇及故事情節的沖突,同樣是從台灣去美國留學出身,楊德昌和李安對電影的理解大相徑庭,李安更擅長的是將中西文化的融合,楊德昌則專注於都市文明,兩者的共同點都在於將東方哲學和西方文化完美地結合,其中楊德昌更加偏重於理性,而李安相對感性一些。
希望對你有用。
F. 一一歸一 ——解讀楊德昌電影《一 一》
一一歸一。
這是在看完電影《一一》之後,我困頓思索的腦海中翻騰出來的第一句話。
「一」,這個筆畫最簡單的漢字,一如它簡單通曉的含義,它可以是一朵雲,也可以是一棵樹,可以是一座山,也可以是一條河,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座墳……然而,像所有水滴石穿的典故一樣,一——單薄卻蒼勁。
影片用歷時約三個鍾頭的時間,講述著一個並非故事的故事,它並沒有如當下商業大片那樣,要麼驚天動地扣人心弦,要麼纏綿悱惻撕心裂肺。《一一》摒棄了起伏激昂的宏大敘事,它沒有戲劇化的故事波折,沒有起承轉合的情節,導演楊德昌攜著《一一》繼續在他的新寫實主義道路上行走,並且漸行漸遠。
與所有現實主義傾向的電影一樣,《一一》展現的也是普通一家人的普通生活,一個中產階級的家庭,雖算不上富庶,卻也與「上頓不知下頓」的苦難生活相差甚遠,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世界上所有年齡階段類型這里都有了。NJ——一個心中仍存有詩意的中年男人,在與世俗的碰撞中迷茫困惑;敏敏——並未如她的名字那樣敏慧,圍著兒子女兒老公老媽打轉的的俗世中年婦女,突然某一天問自己:「我每天都在做什麼?」;婆婆——在電影中一言未發的老太太,在歲月的磨蝕中蘊積了「看透」的智慧;婷婷——正值碧玉年華的純情少女,美好天真純粹,以為世界上除了好人就是壞人;洋洋——總是被女生欺負的小男孩,在電影中起著畫龍點金的作用,喜歡用相機拍攝別人看不見或忽視的角落,用童稚的話語不經意間道出了人的永恆困境「我們是不是只能知道一半的事情呢?」
我不能用一句話或幾句話來總結概括《一一》的故事梗概,因為把任何一個故事圈套強加給它都是對它的誤讀。誠然,只要有時間地點人物都必然會產生故事,而《一一》的偉大,不在於故事,或者說不在於一個中心故事,而在於多個散點無中心的故事浸透出的深層哲學意蘊。
楊德昌曾在一次訪談中解說過片名「一一」的含義:這部電影講的單純是生命,描述生命跨越的各個階段,身為作者,我認為一切復雜的情節,說到底都是簡單的。所以電影命名為《一一》,就是每一個的意思。 這意味著電影透過每一個家庭成員從出生到死亡的每個具有代表性的年齡,描繪了生命的種種。
我想,在這部電影中楊德昌想表達的思想有點類似於莊子「齊萬物以為一」,莊子認為世界萬物包括人的品性和感情,看起來是千差萬別,歸根結底卻又是齊一的。人們的各種看法和觀點,看起來也是千差萬別的,但世間萬物既是齊一的,言論歸根結底也應是齊一的,沒有所謂的是非與差異。因此,智慧的婆婆曾經可能也如童稚的外孫洋洋一樣,困惑於「人是否只知道事情的一部分?」,中年媽媽敏敏曾經可能也如純潔的女兒婷婷一樣,初戀在花季中開了又謝,潔凈的心靈在時空行走中灑上了歲月的塵埃;被朋友譽為老實人的NJ曾經可能也如現在的小舅子阿弟一樣在錢財利潤慾海浮沉中哭笑交替滿腦肥腸。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沒有絕對的好與壞,我們所有的人或許都會在人生的某一個點上,從洋洋變為婷婷,從婷婷變為阿弟,從阿弟變為NJ,從NJ變為婆婆,從婆婆變為剛出生的小表弟,再從小表弟變為洋洋,循環輪回,生生不息。 這些看似精神形態各異的縱多人物,只是在人生各個不同的階段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他們,或者說我們,其實最終都只是一個人,一一歸一。
莊子在《齊物論》中寫道,「方死方生,方生方死,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即生就是死,死就是生,可就是不可,不可就是可。在宇宙時空無涯的荒野里,大小萬物,生死輪回。與縱多表現此理的電影類似,《一一》開始於一場婚禮,結束於一場葬禮,開始於嬰兒的出生,結束於老人的辭世。楊德昌的用意不言而明:電影就像人生,一生一死,即為一世。片長近三小時的《一一》彷彿是人的一輩子,電影中婆婆的一輩子剛剛結束,小表弟的一輩子則剛剛開始,而其他人——洋洋、婷婷、敏敏、NJ、阿弟、小燕、雲雲……他們的一輩子都正在進行中。
如果把每個人的一輩子都比作一輛公交車,那麼我想這條公交線路一定並非一條直線,而是一個圓弧,無所謂起點與終點,無所謂開始與結束,恰如知名作家方方的某本小說的名字:在我的開始是我的結束 。如果把這句話放在《一一》這部電影里,那麼,此「我」便非彼「我」了,「我」,既是我,也是你,還是他,「我」作為一個能指,並非指具體的人,而是抽象意義上的萬物。《一一》展示了這條公交線路,婆婆下車了,小表弟上車了,其他所有人都正開著他們各自的車,時而靠近,時而疏離,時而橫眉冷對,時而招呼致意,並將會在一個個迥異且未知的站台先後一一下車,沒有確定的秩序,沒有確切的時間。最終,在生死輪回的這條線路上,所有的個體都一一歸一。
除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這幾種共時的生命形態在人生的軌道上看似殊異卻最終歸一外,在歷時層面,楊德昌還探討了人的「活法」問題。
電影中NJ與敏敏這對可能不存在愛情的夫妻,因偶然的機會,脫離當前的現實,各自去過了一段新的生活,他們希望能逃離當前的窒息感。敏敏在其母親成為植物人之後,發現每天對母親講的話都是同樣的,一方面寡淡無味的生活毫無新意,另一方面人心的隔膜阻滯也使她無從說起,她困惑於生活的意義,於是尋求佛法,以為神靈能給予她答案,最終卻發現「其實真的是沒什麼不一樣,他們每天都要輪流給我講同樣的東西,每天都要重復好幾遍,我覺得這一大堆(煩心事)……沒那麼復雜,哪有那麼復雜」。有藝術情懷的NJ偶然重逢曾點燃他藝術火花的初戀情人,兩人至今都舊情難忘,以為可以重來一次,終是無疾而終,他後來對敏敏坦白說「你不在的時候,我有一個機會去過了一段年輕時候的日子,以為會有什麼不一樣,結果,還是差不多,沒什麼不同,只是突然覺得,再活一次的話,好像真的沒那個必要」。 或許他看透了人生的悲涼底色,看似塗著七彩的糖衣下是一層蕭索的灰色,縱使是七彩,也一一歸一 。
A one and a two ,這是《一一》的英文片名。楊德昌在一次訪談中說:「爵士樂手在即興演奏前,總會低聲數著『a one and a two and a …… 』來定節奏,英文片名由此而來,表示片中內容並沒有緊張、沉重、或者壓迫感,生命的調子應該像一闋爵士樂曲。」
的確, 《一一》的美學韻味是清淡的 , 無論是它「一一歸一」的主題,還是它縱多似乎靜止的長鏡頭運用,像一杯氤氳著些許熱氣的清茶,不溫不火,卻在小酌之後,彌留一絲澀味在唇間,這一絲澀,會慢慢地、深深地流下去,從喉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