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風暴背後的武漢往事:轉型中一度迷失,雷軍曾在這里受挫
文 ✎ 林夏淅
編輯 ✎ 邢昀
「一線貫通,兩江交匯,三鎮雄峙,四海呼應」。
武漢,中國經濟地理的中間位置,常住人口1100萬,九省通衢,占盡交通優勢,也成為承接南北交通和經濟發展的重要渠道。
南來北往的碼頭文化孕育出這里大膽、熱辣、江湖的城市性格。
曾經憑借深厚的工業基礎,武漢一度駕乎津門,直逼滬上,但改革開放後,武漢發展逐漸迷失,經濟結構調整中一度掉隊。
作為全國大學生占總人口比例最高的城市,從這里走出來的微信之父張小龍和小米創始人雷軍,都成為了互聯網行業中的「名角兒」,但武漢卻沒有抓住互聯網行業起飛的最初風口,沒有誕生一家土生土長的互聯網巨頭。
「桃李天下」的背後,並非武漢的無私,更多的應該還是一種無奈。
如今憑借光谷和科教優勢,老工業城武漢試圖翻出新一頁。
重工業底色鮮明
易中天在《讀城記》中寫道,武漢擁有「最好同時也最壞」的地形和地理位置——左右逢源,腹背受敵,一南一北,不三不四。
武漢的發展也經歷了從左右逢源到腹背受敵。
洋務運動時期,張之洞大筆一揮,漢陽鐵廠、湖北槍炮廠等相繼創辦,武漢成為中國近代史上一大工業重鎮。
因為獨特的地理優勢和良好的工業基礎,孫中山在《建國方略》中為武漢立過這樣的構想,「略如紐約、倫敦之大」。
歷史 積累深厚,武漢在新中國成立後承擔起發展重工業的重擔。
「鋼鐵要過關(山海關),鋼鐵要過江(長江)」的口號下,以武鋼、武船、武重、武鍋等「武字頭」企業為典型,國家將大批重點項目建在了武漢。一直到上世紀80年代初期,武漢的工業總產值還位列全國第四,僅次於北京、上海和天津。
重工業為武漢經濟發展帶來了剛猛之勢,也套上了枷鎖。
20世紀90年代,經濟體制轉軌,政策開始向東部沿海地區傾斜,與此同時國企改革大潮之下,「國有體質」明顯的武漢面臨巨大壓力。1990年,武漢在全國的GDP排名一下子從上年的第九位下滑至第14位,此後武漢與第一梯隊差距拉大。
重工業式微之下,武漢不斷掙扎轉型。2007年開始至2019年,從武鍋的虧損、出售,到武鋼、寶鋼合並,武船並入中船集團,曾經盛極一時的「武字頭」企業,各自找尋新路徑。
在這期間,武漢市規模以上國有經濟工業總產值佔比從2012年的30.9%大幅下滑至8.1%。國有經濟單位就業人員佔比也從47.4%下滑至15.01%,依託國有企業和重工業的經濟發展方式,漸漸制約了武漢的經濟活力。
見證過鋼鐵產業的輝煌,重工業時代帶來的硬核屬性,以及碼頭文化描出的底色,讓武漢在互聯網世界以「朋克之城」意外走紅。
金屬的、叛逆的、煙火氣的種種城市基因,成為朋克文化的完美土壤,這里誕生的生命之餅、媽媽、死逗樂、憤怒的狗眼等朋克樂隊,用喧鬧的旋律留住了武漢曾有的濃烈工業氣息,還有那些用鋼鐵堆砌出的記憶。
迷失的二十年
在體制轉軌、結構調整的過程中,武漢一度陷入迷失。
1992年,鄧小平南巡第一站到達武昌,專列停留29分鍾,「發展才是硬道理」在這里提出。然而一大批沿海城市開始對外開放、發展民營經濟時,老工業城市武漢轉身緩慢。
重工業遭遇重創,較為封閉的經濟環境,相對「內向」的貿易,這些都使得武漢民營經濟在發展中始終缺乏鮮活的「血液」。
武漢曾經全國聞名的漢正街,也在市場經濟大潮中經歷了陣痛。
漢正街,曾經是改革開放初期全國小商品市場第一街,以「敢為天下先」的精神,在1979年率先恢復了小商品市場,給103位待業青年和 社會 無業人員頒發了小商品營業執照,扔掉「投機倒把」的標簽。
按照後來人的評價,「拉開我國城市商品流通體制的改革帷幕」。
1982年人民日報發表《漢正街小商品市場的經驗值得重視》,漢正街經驗吸引了無數湖北周邊省市的小商販。1985年,漢正街個體戶達到1542戶,銷售額突破了5億元。
而隨著沿海地區一批批小商品市場的興起,漢正街在1991年首次被浙江義烏小商品市場超越。
義烏逐漸走向國際,而漢正街卻和武漢一起經歷了相當長的一段低谷期。
在國家非平衡戰略之下,西部大開發和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先後於2000年、2003年落地,中部排頭兵武漢深陷「中部塌陷」的焦慮,武漢市市長曾於兩會期間三問「武漢在哪裡」。
出口的數據可以明顯反應武漢的迷失,Wind數據顯示,相比於鄭州、成都兩個內陸城市,以及杭州、廣州兩個沿海城市,武漢的出口依存度始終較低,而這對於需要開放性的民營經濟長期發展而言並非喜事。
直到2006年「中部崛起」刺激下,武漢才開始有所蛻變。
一方面重塑城市建設,試圖擺脫「大縣城」的印象。彼時,武漢市內據說有大大小小五千多個工地,到處塵土飛揚。
另一方面,尋找新的經濟支柱,復興大武漢。
這期間,武漢開始承擔一系列國家戰略和改革創新試點任務,全面創新改革試驗區、「一帶一路」長江經濟帶、國家中心城市等國家戰略聚焦武漢。
2019年9月,武漢市政府發布新的《漢正街復興總體設計方案》,計劃到「十四五」末,漢正街年交易額將突破3000億元,著力發展跨境電商,「內向」的漢正街,或將由此轉變。
武漢追上了一些,但前路仍長。
離開又回來的「雷軍們」
武漢,國內在校大學生密度最高的城市,平均來說,路上每10個人里,很可能就有一個大學生。
這里的高校為互聯網行業輸送了一大批有生力量,包括微信之父張小龍和小米創始人雷軍,以及名震江湖的華科幫,但武漢並沒有因此坐上互聯網的快車。
1991年,武大畢業的雷軍,和三個合夥人一起成立了三色公司,稍顯老式的名片上,印著武漢市武昌XX飯店103室的辦公地址。
可惜僅僅半年,公司經營不善倒閉,在雷軍的總結中,滿腔的熱血和沖動,並不能彌補 社會 資源、資金和經驗的不足,受挫的雷軍最終選擇了北京。
而雷軍,只是每年走出武漢的三十萬分之一。
作為全國大學生比例最高的城市,武漢市擁有130萬在校大學生,83座普通高校的教育資源,在數量上僅次於北京,每年產生30萬左右的大學畢業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教育大都市。
可惜坐擁大量「一手」人才的武漢,並不具備留下他們的吸引力,這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對武漢的經濟發展形成制約。
據統計,2019年武漢大學生留存率為64.8%,在全國新一線城市中排名第五,並不算低,但兩所985高校武漢大學和華中 科技 大學,畢業生留漢比例僅分別為26.08%和27.02%,在同期二十所二線城市一流高校畢業生本省就業率的排名中,分別位列倒二和倒三,僅強過沈陽的東北大學。
長久以來在武漢占據重要地位的製造業普遍利潤較低,用人成本也低,形成了武漢整體偏低的工資水平,這成為武漢人才流失的一大原因。
除此之外,在武漢為人稱道的高新技術企業,大多集中在半導體行業和生物醫葯行業,產業結構相對單一,每個領域內突出的企業更是屈指可數。
目前在武漢大學讀博士的林雨告訴市界,在她的概念里,武漢還沒有足夠吸引她的、特別理想的公司,工資也比較低,大概率會選擇離開。
市界統計了當前武漢59家A股上市公司2018年的凈利潤,規模在163.22億元,對比杭州、深圳的716.46億元和4378.41億元,武漢僅是杭州的22.78%,深圳的3.73%,差距相當明顯。
畢業於中南 財經 稅務專業的思可則表示,她的同學大多去了北上廣深的事務所、企業或者事業單位,留在武漢的幾乎沒有。
華科大畢業、現就職於華為光谷研發部的黃彭彭認為,在他所從事的IT行業里,薪資水平和可選企業數量,是他的同學們離開武漢前往北上廣深的主要原因。
武漢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經濟要發展,需要在人才留存方面下一番功夫。
2017年武漢新啟動的「百萬大學生留漢計劃」和「百萬校友資智計劃」,想在5年內留下100萬大學生,並邀約全球武漢校友智力回歸、資本回歸。知名校友雷軍和泰康保險董事長陳東升,都成為武漢市招才局首批請回的「招才顧問」。
而以光谷為核心,武漢在錯過一輪輪風口後,最終抓住了移動互聯網的尾巴,斗魚等土生土長的武漢互聯網企業正越來越多。
截至2019年底,「百萬校友資智回漢」專場活動累計簽約項目總投資已突破2.6萬億元,而2020年1月7日《長江日報》報道稱,「百萬大學生留漢計劃」已實現新增留漢大學生109.5萬人,提前兩年完成原計劃。
更多的人,才有更多的希望,統計年鑒數據顯示,2017年武漢市凈遷入人口16.69萬人,相比2015年和2016年的凈遷出狀態,已經是一個轉變。
武漢「第四鎮」,光谷
區別於文教中心武昌、商業中心漢口和工業中心漢陽,光谷正在逐漸發展為以高新技術產業為核心的武漢「第四鎮」。
但這一段路,光谷走得並不容易。
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區在1991年被國務院批准為首批國家高新區後,又在2001年憑借高校科研實力,在眾多競爭城市中獲得了「光谷」的稱號,定位為國家光電子產業基地。
經過多年培育,光谷的長飛光纖已成為全球最大的光纖預制棒和光纖光纜供應商,對5G產業影響甚廣;長江儲存代表國內儲存晶元的最高水平;而主攻中小尺寸顯示屏的華星光電,也代表了世界可量產顯示技術的最高水平。
成果雖豐,但產業結構相對單一的局面也在光谷逐漸形成。
互聯網行業成為風口的近幾年,武漢在這部分卻幾近空白。直到最近三四年,光谷才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對標美國矽谷向高 科技 產業聚集地轉型。
越來越多的互聯網企業將武漢光谷確立「第二總部」。繼雷軍系企業小米 科技 、金山軟體、順為資本先後落戶光谷後,其好友周鴻禕也帶著奇虎360而來。此外,尚德、VIPKID、51 TALK、猿輔導等一系列在線教育企業入駐光谷,讓這里成為在線教育的重要基地。
截至2019年底,共有86家知名互聯網企業相繼在光谷設立總部或第二總部,帶動的就業崗位達到3萬余個,這將在很大程度上平衡、豐富武漢的產業結構。
在武漢小米工作的小琦告訴市界,2016年他從武漢大學畢業的時候,那裡還沒有什麼機會,現在從北京調到武漢,主要是考慮到更小的生活壓力和不變的薪資待遇。
但同時他也認為,光谷的互聯網產業目前還是處在發展初期,和北京相差甚遠,不僅頭部企業較少,很多在武漢的業務也都相對邊緣。
光谷在不斷做出嘗試,也在不斷擴充自己的半徑。
原先以光谷轉盤為標志性中心的光谷老城區,已經逐漸裝不下高速成長的 科技 公司,向東溢出,以光谷中心城為中心再建一個光谷,相比光谷老城區具有規劃更合理、面積更開闊等優勢。 重點引進金融機構、企業總部、商務辦公等,新來的小米就落地於此。
從房價來看,2015年以前,光谷所在的洪山區,房價一直低於武漢市平均水平,2016年7月首次以1.14萬元/m²的價格實現反超。2020年1月,光谷1.89萬元/m²的房價,高於洪山區均價,更是高於武漢市均價,無疑是更具活力的存在。
真要和美國矽谷相比,光谷面前當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這並不影響它成為武漢的希望。
幾十年的發展 歷史 ,武漢的路徑可以用一個「N」字來形容。而在經濟快速追趕,硬體提升之後,城市管理成為新的重要議題,亟待升級。
如今,武漢身處風暴中心,再次敲醒警鍾,經濟發展需要與公共管理、 社會 服務等其他環節聯動提升,才能讓城市的根基更平穩有序。
⑵ 小米創始人雷軍的勵志故事
關於小米創始人雷軍的勵志故事
2007年12月的一個深夜,北航北門的柏彥大廈。金山軟體的CEO雷軍需要做一次告別,他也許想過,這是最後一次待在金山的辦公室了。有人記錄了當時情形,"掐滅手中的煙頭,雷軍從辦公室的沙發上站了起來,拎起雙肩背包搭向背上。包比平時沉,他的動作比平時有些遲緩。"
那時候的雷軍,已成名多年,被稱為中國互聯網業的"活化石"。
2011年歲末,在卷石天地大廈12層的辦公室內,他似漫不經心地說:"我是1992年1月4號加入,2007年12月24號辭職,總共差了十來天,正好整16年。"
2011年7月7日,金山軟體宣布雷軍接替求伯君擔任董事長,求伯君"因為健康原因"將於半年後退休。2007年12月,剛剛上市兩個月的金山發布聲明,雷軍"因為健康原因"辭去公司總裁兼CEO。
重回金山後不到一周,雷軍作為創始人的小米科技就揭開了面紗。如何分配精力,雷軍說:"實在沒有辦法拒絕張老闆和求老闆20年來的情誼。對於金山,只有義不容辭。"
這些都是看得見的、時空變化後的權力更迭,而關乎人心的,寥寥數語,被一帶而過。
試想,一個勞模般的CEO,每天平均工作超過16個小時,這種工作習慣堅持了十多年,忽然他離開了,一下子成了退休老幹部,離開了原來的舞台,生活變得萬籟俱寂。
重回董事長,對2011年的雷軍來說,似乎只是一個預熱。一個多月後,雷軍歸來,他再次站到了舞台中央。
2011年8月16日,798藝術中心北京會所的舞台中央,雷軍身著黑色T恤和深藍色牛仔褲,身份是小米科技CEO,他帶著"一款頂級智能手機",對台 下800多名聽眾講述誕生歷史。場地似乎太小,更多的人席地而坐,現場頗為引人注目的場景是"小米限量版工程機"的預售隊伍,排了100多米。
這場新聞發布會,頗像雷軍和小米手機的一場脫口秀,有人覺得這和喬布斯在莫斯康尼會議中心的表演有相當神似的地方,現場有人忍不住喊了起來--"雷布斯"。
當天現場播出了一個短片,一幫中國互聯網的風雲人物齊聚一堂。樂淘網CEO畢勝、多玩網總裁李學凌、金山網路CEO傅盛等人,一起摔掉手裡的蘋果手機,高呼:"我們要小米!"
這是他們給雷軍和小米的禮物。他們都曾接受雷軍的投資,是老友,亦是曾經或者未來的合作夥伴,雷軍更願意稱他們為"兄弟"。
從萬籟俱寂到舞台中央的喧囂,質疑也罷,詰問也好,對雷軍來說,媒體的連篇累牘只說明了一個信息:我回來了。
好學生的懷疑
1969年,雷軍出生在湖北仙桃一個教師家庭。他的中學時代,學習的氛圍頗為濃厚,"我們仙桃中學也還挺厲害的。6個班考了17個清華、北大,我高二的同桌上了北大,高三的同桌上了清華。"一直處於前幾名的雷軍,拿著上清華北大的成績上了武漢大學計算機系。
18歲的雷軍進入武漢大學,為了不落後於人,他戒掉了午睡的習慣,把時間分割成以半小時為單位,為自己制定好每半小時的學習計劃。
在武大還發生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對雷軍來說,他在大學的圖書館看到了一本叫《矽谷之火》的書,一本講述喬布斯等人在矽谷發起技術革命的書。至今,提到這本書,雷軍似乎依然熱血沸騰,他甚至可以迅速把那本薄薄的貌不驚人的書放在記者面前。
20歲,他用兩年讀完別人4年才能讀完的課程,並包攬學校幾乎所有的獎學金。22歲,與人合著《深入DOS編程》、《深入Windows編程》,成為程序員爭相閱讀的紅寶書,可謂少年成名。雷軍記得很清楚,大學班上百十來號人,他入學的成績是第24名,畢業的時候是第6名。
雷軍1992年進入金山公司,6年後出任首席執行官。他延續了大學時的勤奮。原金山高級副總裁王峰迴憶,當年雷軍每每在下班之後約他在辦公室談工作,一談就到半夜。16年來,對於雷軍來講,這種勞模式的生活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在軟體業,金山被稱為執行作戰能力和行政組織能力都非常強的一家公司,但這說明不了問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金山陷入"前有微軟,後有盜版"的窠臼里。以金山為代表的中國軟體公司死扛民族軟體旗幟,雷軍接受的教育讓他篤信:不怕苦,不怕累,人定勝天。
雷軍一直活在他這一代人的宿命里,他一直接受這樣一套規范:從好學生到好員工,從好員工到好領導。他從未對這套規劃和體系產生過任何懷疑。在他的帶領 下,金山軟體、金山游戲、金山的電子商務,都做到細分領域前幾名,但是,金山依然成不了一流公司,甚至連IPO都要苦戰若干年。
比雷軍大5歲的張朝陽,清華畢業後去了麻省理工學院。在異國文化的氛圍中,他很快就完成了自我轉變,而不用遍體鱗傷。
在決定經商之前,張朝陽早已放棄了諾貝爾物理學家的夢想。他認為諾獎得主並不是那麼受人注目,可能看100萬次電視才會出現一次楊振寧的面孔。
1996年,張朝陽聽到華裔科學家崔琦獲諾貝爾物理學獎時,竟然沒有一絲震動。在他看來,那個社會的傳奇是另外一些人。
張朝陽和雷軍心目中的英雄是同一類人。所不同的是,沒有包袱的張朝陽抓住了互聯網浪潮里的一朵浪花,而雷軍則帶著少年的不服輸,在16年的時間里,以為以己之力,能改變一個產業的宿命。結果什麼也沒有改變,他心生去意。
2007年12月,在記者見面會上,雷軍用深深的一鞠躬紀念自己任職的最後一天。在中層溝通會上,他連續鞠躬三次,才得以平復員工復雜而激動的情緒。雷軍說:"我終於把債還完。"
他離開了,思考了大半年,對媒體屢次提到"五點反思":人慾即天理、順勢而為、廣結善緣、少即是多和顛覆創新。他對自己說,"金山就像是在鹽鹼地里種草。為什麼不在台風口放風箏呢?站在台風口,豬都能飛上天。"
然而碎了的信仰,如何重構?僅僅找到風口?
幕後4年
有人點評雷軍:很執著,但一直沒站在風口上。別人做互聯網的時候,他繼續做軟體,最後軟體業整體不行了。在他一邊做軟體一邊做互聯網的時候,又錯過了互聯網發展的黃金時間,最後還被軟體公司給絆住了。
雷軍是湖北人,"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在湖北本土人看來,湖北人性格中最大的特點是"不服周",一般兩個人打架的時候,把對手按在地上的人會問"服不服",另一個人會說"不服周",這是湖北人性格中倔強不易服輸的特點,也是雷軍性格的另一面。
這樣性格的人不能忍受世界為何如此寂靜,好像忘記了曾經有自己的存在。雷軍顯然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悄悄做了很多事情。4年後,圈內人和圈外人似乎都恍然大悟:"雷軍原來這么牛啊!"剔除中間的羨慕,另外一層則是世俗的成敗論英雄。
對於雷軍,他需要擺脫過往。離開金山前不到一個月,雷軍以CEO的身份錄制了一期《波士堂》。在節目中,他分享了很多往事和對人生事業的看法。談及未來,雷軍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等你們《波士堂》不再管我叫金山的老闆,而是直接叫我雷軍的時候,我再來告訴你們。"
做事是有前提的,首先就是錢。雷軍在金山階段,財務就實現了自由。早在2004年,金山和聯想共同投資的卓越網以7500萬美元出售給亞馬遜,外界估計,雷軍個人獲利上億元人民幣。有熟識的同事認為,卓越套現之後,雷軍就比較淡定了。
他投的第一個項目是孫陶然的拉卡拉。孫陶然和雷軍相識是在1996年中關村組織的`一次會議上,二人一見如故。2004年,孫陶然創業,聯想投資找到雷軍 做盡職調查,雷軍不但對孫稱贊不絕,還立馬給他打電話。雷軍對孫的判斷是:他做什麼都能做成,緊跟的一句是,"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投。"
這話,2004年他對孫陶然說過,2005年對陳年說過,2006年對俞永福說過。雷軍對認准了的人一貫如此。
陳年與雷軍1998年就認識,後來共同創立卓越網。2005年陳年開始做我有網,雷軍投資。後因對行業環境判斷失誤,我有網陷入困境,陳年放縱自己,干 脆先去寫了本小說《歸去來》。2007年聯想投資總裁朱立南認為PPG模式適合再創業,雷軍覺得陳年一定會再成功,於是投錢給他。
2006年,聯想投資否決了當時的副總裁俞永福投資優視科技(UCweb)的提議,俞非常沮喪。那時候,雷軍與俞永福相識一年多。雷告訴俞:"如果你從聯想辭職來做UCweb,我就投。"
作為天使投資,雷軍有自己的立場。他對業界再三申明,如果你不是我的熟人,或者熟人的熟人,不用來找我看項目,我不會投的。
做天使的雷軍,成績斐然,凡客誠品現在的估值已經達到10億美元,UCweb與多玩網差不多2億美元-3億美元,其他投資公司加在一起肯定也超過了1億美元。如果雷軍在這些公司平均占股10%-30%,如果再加上雷軍在金山的股份,他賬面資產早已達到2-3億美元。
雷軍投資的17家公司長勢喜人。對於向來喜歡論資排輩的中國互聯網,他又有了一席之地,《矽谷之火》重燃的時機似乎已經到來。
中國互聯網界流傳一個說法:第一陣營是一張桌子--TABLE,其中T是騰訊,A是阿里,B是網路,L是雷軍系,E是周鴻禕系。馬化騰、馬雲、李彥宏、周鴻禕分別憑借即時通訊、電子商務、搜索、安全的通用型入口,建立了贏家通吃的帝國藩界。
雷軍雖然成功投資多個移動互聯網的單點企業,卻一直缺乏一個平台型旗艦--移動互聯領域成為他最想突破的地方。
創業路上
媒體和熟人眼中的雷軍有些不同。媒體眼中的雷軍,這么多年,表情如一:勞模,缺乏一個成功的機會,所以再次創業成為必然。熟人眼中的雷軍是一個非常義氣之人,講究輩份、長幼有序、為人著想,表現謙虛,溫良恭儉讓。
在叢林法則和江湖門第風氣極盛的中國互聯網界,雷軍的這種性情和作派,自是很容易形成他的氣場。有這么一個段子,在小米科技工作的人多半都知道,雷軍從金山帶來的鐵桿下屬在幫忙搬家時,書架上書的擺放次序,與搬家前絲毫不差。
不過,雷軍和魅族創始人黃章之間的恩怨,把他拖進是非漩渦中。小米創辦之前,雷軍曾多次在公開場合贊美魅族,認為世界上只有兩家互聯網手機公司:一是蘋果,一是魅族。雷軍曾找過黃章,彼此很合得來。
小米科技創立後,黃章卻在魅族論壇上稱:雷軍打著天使投資人的旗號,獲取了諸多魅族的商業秘密--從生產研發、銷售模式甚至於公司的財務報表。此外,黃 章認為MIUI系統盜用了魅族系統的部分精華,二人從此交惡。黃章和雷軍,魅族和小米似乎恩怨還未了結。2009年,黃章也曾在魅族論壇稱iPhone抄襲魅族。
一位業內資深人士曾如此形容小米進入市場的格局:這是一場三國殺。一個是蘋果,一騎絕塵。一個是Andriod系手機,包括摩 托羅拉、三星和HTC。還有一個是諾基亞和微軟的結盟。這場戰爭因為蘋果的專利權官司和谷歌對摩托的收購,已經白熱化了。5年前,諾基亞一統天下的時候, 雷軍肯定不敢進來。現在,雷軍被形容為東漢末年的劉備,很有機會。
於是,小米應運而生。
2009年10月,雷軍向一直保持密切聯系的林斌發出合夥創業的邀請。林斌,谷歌中國工程研究院前副院長、工程總監、Google全球技術總監,曾全權負責谷歌在中國的移動搜索與服務的團隊組建與工程研發工作。
雷軍與其相識於一次Google和UCweb之間的合作。出於對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同樣的熱愛和痴迷,兩人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2008年底的一天,當林斌打算創業時,雷軍拋出了一個大計劃,為什麼不做一件更激動人心的事情呢?比如研發一款好用的智能手機。
黃江吉,30歲就成為微軟工程院的工程總監。兩人熟識源於對Kindle的痴迷,第一次見面就聊了4個半小時,分別的時候,黃告訴雷,如果要做手機,算他一份......
人慢慢聚攏起來。小米的創始團隊成員,還包括早期金山的設計總監,後來負責過金山在線、金山詞霸的黎萬強;曾參與過谷歌3D街景的高級產品經理洪鋒;原摩托羅拉北京研發中心高級總監周光平;還有原北京科技大學工業設計系主任劉德。
公司4月份成立,用雷軍自己的話說,製造手機的經歷8天8夜也說不完。
小米手機誕生後迅速成為話題,小米科技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估值超過10億美元的公司。這一切,在雷軍看來都順理成章。
小米如何賺錢?他的回答四兩撥千斤。"10年前網路怎麼賺錢?10年前的騰訊怎麼賺錢?我們以後就怎麼賺錢。"
雷軍保持了早年的風格,幾乎成了小米科技每天走得最晚的人。有一次,雷軍在外面演講回到辦公室,還沒吃飯,桌上有一份米飯和一碗粥,他舉起碗,差不多一秒鍾就把粥喝了下去。
他不止一次說,"我掙錢的慾望沒有把一個東西做成功的慾望高,要不然我不會寫了16年的代碼。我40多歲了,該有的也都有了。"
對雷軍來說,小米在他的職業生涯中非常重要,"這是我人生中最後一件事情,幹完拉倒!"
以上內容就是小米創始人雷軍的勵志故事,成功不可復制,但我們可以借鑒前人成功的經驗,從而也創造自己的成功,我們一起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