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春光乍瀉講的是什麼
香港2000年
記錄片,柏林影展非競賽作品。
這是一部紀錄片嗎? [文:洪崇仁,第385期]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這是王家衛的電影【春光乍泄】(Happy Together)里,何寶榮(張國榮飾)一直對黎耀輝(梁朝偉飾)說的重要台詞。香港一九九七年回歸中國,舞照跳,馬照跑,但特區經濟蕭條;SARS風暴侵襲香港時,張國榮選擇跳樓自殺,結束傳奇的一生,令人唏噓。拍電影可以從頭來過,一次不好再演一次,戲外的人生是不能從頭來過的。
就在張國榮百日之後,【春光乍泄】的幕後紀錄片-【攝氏零度.春光再現】在台灣正式公演,並同步發行DVD,讓一般觀眾覺得張國榮的商機再度涌現。
事實上【攝氏零度.春光再現】(Buenos Aires Zero Degree:The Making of Happy Together),原名「布宜諾斯艾利斯、攝氏零度」,於二○○○年「金馬國際觀摩影展」放映過,是一部由關本良及李業華導演的紀錄片,拍攝時間是【春光乍泄】獲得坎城最佳導演獎半年後,關李二人,原本就是【春光乍泄】的工作人員,他們與製片秘書及場記重返阿根廷拍攝現場,混合剪輯了許多電影上映版沒有的片段,真實人生中穿插著戲里的浮光掠影,讓人感到曲終人散的落寞。
以一個創作文本來說,【春光乍泄】的閱讀頗為多層次,至於【攝氏零度.春光再現】到底「再現」了什麼,倒是簡單多了。我們看到了唯一女主角關淑怡被刪去的種種畫面,以致於【春光乍泄】最後成為了同志片,我們也看到了原來戲里梁朝偉在張國榮離去後選擇了自殺,留下暗戀他的關淑怡一人愁悵,還有原先的故事大綱「布宜諾斯艾利斯情事」(Buenos Aires Affair),是說梁朝偉來到阿根廷替他父親處理善後,卻意外發覺,他父親在當地有個情人,而且是個男人。
原來故事的主場景,是從一家當地的中國餐館開始的,不是上映版最常出現的探戈小酒館,如果照原計畫發展劇情,可能我們還是會看到港味很重的視覺風格,這也是王家衛為何遠離香港,大老遠跑到地球的另一端,就為了「不如我們從頭來過」,這一語道破了一個作者型導演在面臨創作包袱時的痛悟。
在【攝氏零度.春光再現】中,可以見到王家衛如何誠實面對自己。受到製作變數的拖延,大隊人馬困在阿根廷數個月,也許正因為離鄉背井,反而造就了【春光乍泄】里每分每秒飽脹的鄉愁,正如同王家衛在【阿飛正傳】里給張國榮塑造的經典個性-一隻飛個不停的鳥,這只鳥自我放逐,來到了日夜不分、攝氏零度的阿根廷,死後重生,苦了全體工作人員,卻成就了一個世界級的創作導演。
嚴格說來,這是一部所謂的「電影幕後」(the making of)。就像任何一部隨片側拍的「紀錄片」,不同的是這部【攝氏零度.春光再現】重回現場再做紀錄,好像在緬懷人事或說註解劇情,若是獨立於【春光乍泄】本片來欣賞這部紀錄片,可能較無感覺。它的存在,根本是為了滿足王家衛的追隨崇拜者;【花樣年華】的完整版DVD,收錄了四大段無法在戲院成為完整故事的切片,目的也相同。十年前,王家衛曾打算分上下兩集拍攝的【阿飛正傳】,多年後王的身價曲線飆到最高點時,可能就是那些從未曝光過的【阿飛正傳】重見天日時。
這樣的「電影幕後」,開始成為以王家衛為中心的創作團隊(包括攝影杜可風及劇照夏永康)生產電影副產品賺錢的正當理由,因為王家衛導演拍攝的底片永遠超過於院線版本數倍,那些掉在電影剪輯室地上的電影膠卷,就像麵包師傅多灑出來的麵粉一樣,是可以再生產復制的文化素材。
偏偏王家衛的作品魅力不減,雖有形式上的重復,但經過包裝宣傳後的內容,卻使全世界影迷甘於消費,願打願挨,本就是市場法則。放眼影壇上世界級的創作導演,每個人其實都可以像【春光乍泄】的例子來個一魚多吃,何況現在DVD市場已趨成熟,每部電影DVD附上電影幕後片段,已是基本菜單。
然而,這樣的一部「紀錄片」卻讓我們不得不想想,紀錄片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❷ 求電影《春光乍泄》影評
《春光乍泄》之所以被奉為文藝愛情片的傳世經典,除了張國榮與梁朝偉的深情演繹外,也和影片獨具匠心的藝術造詣息息相關。該片不強調故事與戲劇性,有著強烈的印象派、感觀化。
異國他鄉的靈魂游離,社會底層的嘈雜喧鬧,破鏡難圓的貌合神離全靠一個「抖」來表現,這也是杜可風手持攝影風格放大人物情感的外化體現。另外,手持鏡頭與生俱來的臨場感也拉近了觀眾與黎何二人的情感距離。透過極富感染力的鏡頭,觀眾彷彿成為了這對同性情侶生活點滴的旁觀者。
(2)春光乍泄電影表達什麼擴展閱讀
主要劇情:黎耀輝(梁朝偉)與何寶榮(張國榮)是一對同性戀人,為了有新的開始,他們懷著美麗的夢想(去看南美洲大瀑布)離開香港來到阿根廷,卻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迷了路。
黎耀輝想安下心來過日子,無奈何寶榮於夜夜笙歌中放縱著自己的生命,以期找尋更多的刺激,只當黎耀輝是他受傷後的港灣,兩人分歧 、爭吵越來越多,心的距離越來越遠。
黎耀輝明白過去的日子不可能再復返時,決定離開何寶榮,而正是在他離開後,絕望的意味(對黎耀輝的愛)才在何寶榮的腦海中完整地浮現。
❸ 《春光乍泄》到底想表達什麼
王家衛的春光乍泄不強調故事與戲劇性,有著強烈的印象派、感觀化。異國他鄉的靈魂游離,社會底層的嘈雜喧鬧,破鏡難圓的貌合神離全靠一個「抖」來表現,這也是杜可風手持攝影風格放大人物情感的外化體現。
另外手持鏡頭與生俱來的臨場感也拉近了觀眾與黎何二人的情感距離。透過極富感染力的鏡頭,觀眾彷彿成為了這對同性情侶生活點滴的旁觀者。
幕後花絮
影片最初的故事是說何寶榮來到阿根廷替父親處理善後,卻意外發覺父親在當地有個同性情人,好奇心使其萌生與同性交往的念想。後來因為王家衛改變想法,已經拍成的那些片段都被棄用。
攝制組包下戲中梁朝偉所住的酒店,某次一位沒搬走的住客不知就裡打開門偷看拍攝,被王家衛看中他的窺視表情,請他入鏡多看幾次,但這住客卻做不回原先的表情,導演唯有扼腕痛惜。
拍《春光乍泄》期間,王家衛因為怕劇組成員水土不服偷回香港,會把他們的護照扣下來,這個舉動和電影中黎耀輝扣下何寶榮護照如出一轍。
❹ 春光乍泄影評
電影《春光乍泄》的一開始就是黑白鏡頭,給人的疏離感十分強烈,彷彿是在看一部年代久遠的大戲,裡面的人物或悲或喜,分分合合,好似與你無擾卻又息息相關。以下是我整理的觀後感,歡迎閱讀。
這正是我一直以來喜歡的風格,畫面,景緻,對白,人物,乃至故事。都暗藏著一種情緒,故事講得很有意思,畫面更是美得出彩。或許,自己就是個悶騷小資的人,對這樣一部電影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贊賞。王家衛的電影確實看的不多,從前看過一個《東邪西毒》,沒太懂,只是覺得明星蠻多。這個《春》也是由於看了《霸王別姬》相關影評後才知道的,同時也因為最近忽然迷上了張國榮。
話說哥哥在這個電影里的表演,確實是很到位,入木三分,不羈和放盪。和梁朝偉配戲,可以說確實是最佳組合。一個冷漠,一個熱情,生活得很有節奏。
電影很出彩的在半路引入了張震,這個人物的出現,讓整個故事開始發生了轉折,兩個人開始出現感情危機。至於是不是由於張震引起的,暫時無從考證,但是,張震的出現,確實讓看電影的我開始有了一種新的情感變化。或許,只有張國榮和梁朝偉兩個人的表演,終究有種故意作秀的感覺,加上了新面孔張震,故事就有了點新空氣。不再是純正的小資,而如同雞尾酒般發生了層次的變化。
影片就在電車的高速行駛的畫面中停住,電車的到站,或許意味著一個人的一段旅程的結束,另一個開始,也將到來。
王家衛的故事充滿變數,沒有人知道他的電影下一步將會去向何處,他的腦海沒有固定的框架,他的心思難以逮捉。或許《春光乍泄》的故事原本有另外一個結果,也許只是因為張國榮的離去,才有了這樣一個結果。
是主觀或是客觀,無從知曉。只是我們很想知道我們不知道的故事,沒有何寶榮的故事,不曾出現在影片中的故事。我妄圖從《攝氏零度》中這只言片語,散碎畫面中構勒出最初的故事,但迷迷濛蒙,繆無頭緒。
中餐館老闆娘的心中對一個男人滋生著若有若無的好感,他的名字叫黎耀輝,從救起他的那刻起她希望能幫助他從何寶榮的痛楚中解脫出來,或許其中包含有一份對何寶榮的醋意。黎耀輝清楚與何寶榮是一份沒有盡頭的孽緣,也許會痛入骨髓但仍需割捨。
從某天起一個來自台灣的男孩進入黎耀輝的生活,他的名字叫張震。張震獨自從台灣逛到布宜諾斯艾利斯,漫無目標,獨自飄泊,只為“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在萬里之外的異地四處遊走,走走停停,他手中拿著一個錄音機記錄下每個城市發出的不同聲音、陌生人的語言、海浪的涌動。直到有一天他與黎耀輝的相遇引出了另外一個故事,就像兩條無關的線終於在某個時間發生了交匯。當張震穿上那件黃色的皮夾克,何耀輝的眼中彷彿看到了一個年輕的何寶榮。張震雖不似何寶榮般矯縱,但卻擁有相同的隨性,隨心所至的遊走以及無因的斗毆,也許會在未來某日成為下一個何寶榮。
王家衛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待了漫長的時間,待得張國榮最終離開,待得劇組中人人心生去意,拍回一大堆膠片,浪費了幾個演員的表演,最終棄而不用。當王家衛的演員是有可憐的,終須冒著被剪得一分沒有的風險,就像關淑儀,又好比董潔。王家衛的心像孩子,善變而不可捉摸。杜可風鏡頭下的關淑儀,行走起來裙裾輕飄,宛如起舞,有種異樣的美麗。只是已經少有人可以看到。
當兩輛的士在鏡頭中從並行前行到漸漸分離而遠去,就好像各自車內的關淑儀和張震一樣都將成為黎耀輝在離開何寶榮的日子中的分支。或者可以說他們三人在互相的相遇中形成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三角關系,微妙而難以表達。
他們相遇然後分離,就象是旅途的片段,也只是片段。或許會在生命長河中留下些什麼,在若干年後你偶然在腦海中湧起。就像黎耀輝和關淑儀的相遇,兩個孤寂而失落的心在時間長河的某一刻異地碰撞,一起在摩天輪上翻轉。暫時的快樂消失得很快,黎耀輝總要回去,一個擁抱後各奔西東。
他在回去前去了那個瀑布,或許這是一個句點,一個段落,生活需要按照另一種方式重新開始。後來她也來到了那個瀑布,在那裡工作,時不時望著伊哇蘇瀑布,想想他曾否在這里出現過。有時她會想起了另一個男孩張震,會突然很想聽聽他的聲音,於是便給他打了個電話,只是聽聽聲音而已。
也許在阿根挺中國人更容易相遇更容易記住,張震從的士上第一次看到對面的士上的關淑儀便已映象深刻。電影需要他們繼續相遇,他們在同一部游戲機前駐足,在街道上擦肩而過,在火車上重逢。張震想聽關淑儀唱歌,但是得不到她的回應,不過最終關淑儀還是將歌聲錄在了他的錄音機中,我們也有幸聽了關淑儀翻唱的“Cucurrucucu Paloma”。
停停走走,這已經是張震的生活方式,一直往南,公路的盡頭,就是天涯海角,再往前便沒有路了。當小張在最南的燈塔上用那隻小小的錄音機釋放阿輝的沉積之痛時,不知道他是否會從天涯海角的盡頭往回走。
這一些都是無關何寶榮的故事,無關張國榮的故事,有些無奈,從王家衛的記憶中產生然後又抹去。沒有了何寶榮,《春光乍泄》便不再成其為《春光乍泄》。當沒有了張國榮,影片的後半部分重心便產生偏移,最後由不得王家衛,只有為全局執刀割愛,更改著影片故事的走向。我不知道當面對這些片段出現在影片當中時,最初的《春光乍泄》會是怎樣?也許太過復雜不如簡單更有力,只是可惜了關淑儀。
可能因為題材的緣故,很多人應該不會看這部電影,那自然就更不會有喜歡的可能了。比如我的舍友是個王家衛的.腦殘迷,但他說自己唯獨沒有看過王家衛這部電影。拋開題材先不談,僅那壯觀的伊瓜蘇大瀑布和世界盡頭的燈塔,已足以讓人心神嚮往。
電影講了一個真摯的感情故事,黎耀輝和何寶榮,反正也不曉得兩人在香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或許他倆之間這種感情不為家人朋友所接受?),就因為何寶榮那一句極具殺傷力的“不如從頭開始”,兩人選擇來阿根廷看瀑布,從何寶榮看台燈上瀑布的眼神,可以看出在何寶榮的眼裡,能與相愛的人一塊去看瀑布是最幸福的事。何寶榮唯一的導航就是地圖,也因此迷了路。“說自己曉得看地圖,走錯路了”,從黎耀輝的語氣中有一絲的嗔怨;而何寶榮反而語氣平淡的說了句“走錯路用不著死吧?走錯路不就掉頭”,我想在何寶榮看來,與到達瀑布這個目的地相比,他應該更享受與黎耀輝在一起的這個過程吧。
因覺得迷路在一起的日子好悶,何寶榮提出分開一下,有機會再從頭開始。黎耀輝來到了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一所探戈酒吧接待台灣遊客,碰巧(倒也不能完全說巧,布宜諾斯艾利斯同志遍布,或許何寶榮是專門慕名而來)遇到何寶榮有了新歡,我想這種感覺應該極不好受,因此黎耀輝決定一心回香港,痛下決心不再與何寶榮重新來過。
靠出賣肉體的何寶榮最終還是耐不住寂寞,再次找到了黎耀輝,而兩人對彼此的佔有欲反而成了兩人大吵一架的緣由。因為手錶何寶榮被打,使兩人的關系有了些許緩和。直到何寶榮被打殘,兩人才又一次從頭來過。
再一次的朝夕相處,更多的是黎耀輝外出賺錢養家,照顧何寶榮,即使生病也不除外。對於何寶榮的任何要求,黎耀輝都會滿足,除了並床,或許他對於何寶榮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事情仍心存芥蒂吧。但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慢慢兩人又回到那般情深意濃。耳朵奇好的小張對一直打電話的黎耀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趁其離開的間隙故意跟何寶榮通話,雖然只說了一個“喂”字,已足以讓何寶榮懷疑黎耀輝有了外遇,兩人也就此事吵鬧不斷,買煙事件並未能消除兩人之間的隔閡,反倒成了兩人冷戰的開端。直到何寶榮康復後,受不了這種生活,不斷索要護照準備離開,而此時的黎耀輝已習慣了照顧何寶榮的日子,甚至曾一度想弄慘何寶榮繼續照顧他,所以在何寶榮索要護照是,他無數次回答“我不會還你的”。多次吵鬧後,當何寶榮摔門離開後,凌晨黎耀輝獨自蜷縮的船上時,那情景怎一個“冷”字了得。
何寶榮離開的這段日子,黎耀輝更多的靠酒買醉,而小張又開始扮演起照顧黎耀輝的角色,兩人一塊玩耍,慢慢也生出感情,直到送別擁抱那一刻,黎耀輝才又一次確認,小張終究替代不了,何寶榮才是他內心最深愛的那個人。
直到兩人形同陌路後,黎耀輝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寂寞,“一直以為我跟何寶榮不一樣,但原來寂寞的時候,所有人都一樣”,為擺脫寂寞,黎耀輝也去找男人放縱。
由於懼怕何寶榮那句極具殺傷力的話,黎耀輝刻意躲避他,或許他更希望沉浸在“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美好感覺之中,而不是兩人不斷循環的糾纏。愛情總是美好的,而現實總是令人煩惱的,在這兩者直接你必須做出自己的選擇。
❺ 《春光乍泄》講了什麼如何評價
如果說文學語言的特性體現在文字上,舞蹈語言的特性體現在身體造型上,那麼,,影視語言特性則體現在畫面、聲音及聲畫合一的蒙太奇中。香港導演王家衛1997年的作品《春光乍泄》既是電影語言表達到一個極至的代表。這部曾在法國嘎那電影節上驚艷於世界的影片,算得上在敘事、剪接、光影、音樂上達到了渾然天成的和諧,有著極度統一而綿長的氣韻。
影片的故事發生在南美洲,布宜諾斯艾利斯,相對於香港,是地球的另一面,一對同性戀人,黎耀輝與何寶榮,在異國他鄉分分合合的故事。總有人說,王家衛的作品至始至終講述的都是一個故事,關於拒絕和逃避,關於自由與尋找,《春光乍泄》也是不例外的。「要想不被別人拒絕,就要先拒絕別人」在同為王家衛作品的《東邪西毒》中,同為張國榮扮演的歐陽鋒如是說,在《春光乍泄》中,張國榮扮演的何寶榮化身為一個美麗而缺少歸屬感的影子,重復著拒絕和尋找的故事。
從人物本身來看,他們是漂泊的,甚至可以說,是邊緣的,從香港到南美洲,他們有著厚重的無根感和疏離感,還是《東邪西毒》,有句對白是這樣的:
「那沙漠後面會是什麼呢」
「還不是另一個沙漠」
即使南美已經是世界的盡頭,然而最難跳脫的還是心靈的桎梏。所以說,王家衛是絕望的,黎耀輝是絕望的,而何寶榮,他不會絕望,因為他並沒有尋找到自己的心。
從畫面色調上來看,影片可以分成三個部分,前24分鍾,兩人煩躁地分手,黎耀輝一個人去酒吧當侍者賺錢,何寶榮則到處浪盪,畫面是黑白處理的,24分鍾以後,兩人復合,至此畫面有了顏色,一如黎耀輝的心情,主色調是黃、橙、綠,溫暖而慵懶,二人再度分開,影片也進入了第三部分,人聲嘈雜時,畫面依然以橙為主,但當黎耀輝獨自出現在鏡頭時,藍色便開始渲染落寞。這些色彩的過渡,十分符合人們審美經驗中對顏色的理解,可以說,王家衛在顏色上的運用總是直接而充滿情感的。
影片的攝影和剪接也是常令專業人士稱道的,有評論說,《春光》是王家衛在技術上最為成熟的一部作品,不可否認的是,「藝術技巧是將想像力創造的意象最終固定並賦予塔物態和形式的能力」。然而,當情感跳出技巧的框架後,技巧便成為了不落痕跡的渾然天成。《春光》中出色的蒙太奇的運用是值得讓人一再回味的。例如影片十三分半時的一個片段:黎推開門進入洗手間—— 鏡子黎映出何的人影 —— 門關上黑場—— 門打開了何出去 —— 黎靠著牆沉思後推門出去 —— 何推開酒吧的大門走向汽車……
這個蒙太奇聯接十分簡潔而入神地刻畫出兩人擦肩而過但無緣相見的情景,或者理解為,黎耀輝特地避免於何寶榮相見的無奈,何在舉手投足間釋放著誘惑,卻是黎心底最深沉的傷。
而在影片中亦反復出現對比蒙太奇與平行蒙太奇,如影片11分鍾時的情節,何離開黎做工的酒吧,黎手提酒瓶走到路中間目送何的車離去,下一個鏡頭是何點上煙回望身影漸小的黎然後轉回頭朝前,眼神漠然。還有影片87分鍾時,黎獨自一人來到瀑布,飛濺的水珠混合著眼淚,而同時的何獨自回到兩人曾共同生活的小屋一人抱著被子哭泣。都是十分有沖擊力的。
在象徵手法的運用上,王家衛也是猶為純熟的。《阿飛正傳》中的「無腳鳥」,象徵了沒有根基,在漂浮中尋找的靈魂,用不斷出現的鍾,表,來象徵時間的茫然記憶的丟失;《東邪西毒》中的沙漠象徵著現代人的情感荒漠,無盡頭的絕望。而在《春光》中同樣有著十分重要的象徵意象。
「有日何寶榮買了一台燈,我覺得好靚,兩人好想尋找燈上的瀑布」黎耀輝這樣獨白到,於是燈與瀑布便貫穿了整個影片。燈是兩人感情的見證,經過分分合合,何寶榮問黎耀輝「這個燈還在,我以為早被你拋了」,在黎耀輝離開後,何寶榮獨自一個人調試著燈,又復點亮,然後獨自哭泣,表現出他的追悔莫及。而瀑布,則直接象徵著兩人的所追尋的目標,暗喻著感情的歸宿,然而最終還是失落了。片中反復出現瀑布的長鏡頭,一分半鍾的上空附拍,慢慢流轉,用以提升觀者的想像空間與情緒的氤氳。王家衛本人曾被問及瀑布一景的象徵作用,他的答案是「代表這個城市的sexual energy」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影片的音樂,從藝術審美上來看,音樂對於物質材料的依賴程度最低,於是,它用以來表達情感才變得更純粹,與影像的聯結才更直接。而音樂與畫面的完美結合便對情緒的表達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探戈樂音在小酒館里盪漾,昏黃的燈光,喧鬧的人群,舞者狂野,而人心的疏離若隱若現。探戈初生時是俚俗的,因為它誕生在一些底層的娛樂場所,影片中的探戈樂是新探戈(Tango Nuevo),阿根廷已故國寶級大師Astor Piazzolla將古典與爵士的元素溶於傳統探戈走向世界的新探戈,充滿生命力與豐富的感情。
片中表現黎耀輝獨自一人泛舟水上時,用了Piazzolla的《prologue》,哀傷而厚重的音符,配合黎耀輝昏暗而悲傷的臉,悉數收走觀者的心,淚水隨樂音浮沉,與鏡頭的慢移,流向無盡的情緒空間。
一曲《Cucurrucucu Paloma》被低聲吟唱,這是一首關於鴿子的歌,「他們發誓說,當聽見他的慟哭,天空開始劇烈地撼動,他到底承受了多少傷痛?……他們發誓,那隻鴿子的靈魂,一直在等待愛人歸來,……石頭永遠是石頭,鴿子阿,你能指望他們了解愛嗎?咕咕咕咕咕,鴿子阿,不要再為他哭泣。……」灰藍色的畫面,人聲低吟,於是思緒滿溢得令人不能承載。
諸如此類,影片中音樂與畫面全部驚人的契合,往往令情感得到帶著揉和旋轉感的升騰。
音樂,畫面,光影,眾多元素的完美結合便是電影語言的終極體現,是電影之所以稱作藝術的必要保證。而優秀的藝術作品總能有力量讓人反復體悟,在不同的審美體驗中得到領悟的升華。《春光乍泄》便是如此,這是一部令人一看再看的電影,它的魅力來自其光影中的溫暖,整體元素的和諧,來自於不斷超脫的挖掘。觀一部好的電影,得到不同尋常的審美愉悅,便是抓住了一次時間的腳步。
❻ 《春光乍泄》到底想表達什麼
《春光乍泄》想表達的是:愛情是什麼這個主題。《春光乍泄》中的愛情故事在王家衛之手真正掙脫了性別的桎梏,光與影間那熾烈的愛情上演了一場《春光乍泄》為人深思的情話,而於此之中電影情感對語境,台詞,性格上的細膩把控,契合梁朝偉與張國榮絕佳的演技,更將兩位男主的心緒在這場頹敗的凄愛中淋漓盡致。
《春光乍泄》劇情簡介
何寶榮與黎耀輝是一對戀人,兩人同往阿根廷遊玩。何寶榮從地攤上買回一盞舊台燈,燈罩上的那條瀑布令兩人心馳神往,最後兩人得知那是伊瓜蘇大瀑布,於是相約一起去尋找,卻因為迷路逗留在了布宜諾斯艾利斯。
好景不長,何寶榮嫌黎耀輝太過沉悶,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在旅途中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黎耀輝,消失在馬路邊的曠野中。兩人分手後輝在小酒館做侍者搵錢,而榮則靠勾搭洋人同志維持生活,但兩人的心中仍舊彼此牽掛。
❼ 電影—{ 春光乍泄} 具體說的是什麼 主題是什麼
具體說的是兩個男人的愛情,黎耀輝(梁朝偉)與何寶榮(張國榮)的愛情,張震飾演的角色只是一個配角。
黎耀輝(梁朝偉)與何寶榮(張國榮)是一對同性戀人,兩人同往阿根廷遊玩。他們從地攤上買回一盞舊台燈,燈罩上的那條瀑布令兩人心馳神往,於是相約一起去尋找。
好景不長,兩人發生爭執進而分手,榮丟下一句「讓我們從頭開始」,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輝在小酒館做侍者,而榮則夤夜不歸勾搭洋人同志。其實兩人的心中仍舊彼此牽掛。
某夜,渾身是傷的榮找到輝的住處,他為了偷手錶送給輝而被暴打。雙手受傷的榮無法自理,只得留在輝的住所。於是輝每日為榮做飯、療傷,悉心照料之下,兩人得以重修舊好。
傷愈後的榮又經常夜出,輝懷疑他另有新歡。爭吵之後,榮離家而去,從此再也沒有與輝見面。
輝去一家餐館當廚師,結識了周遊世界的張宛(張震)。輝對宛漸生情意,孰料宛卻突然要去美洲的最南端雲游,分手之時,兩人緊緊擁抱。
輝的生活失去了方向,迷茫之下他又想起那句話:「讓我們從頭開始」。輝於是買車去尋找那條本應是榮與他共游的瀑布。大瀑布下,輝倍感孤單,決定返回香港。途中他繞道去了台北張宛的家,在那裡他有所領悟,要開開心心地在外流浪,就要有一個地方可以回去。
主題我覺得是愛情佔一部分,另外,內容上仍是讓人不敢輕易觸碰的拒絕與被拒絕,仍是邊緣生活的落寞滋味,仍是那些易碎的敏感和細密疼痛的掙扎。影片中所流露出的,還是那種無根的寂寞,那種渴望、期待與害怕面對的掙扎。
王家衛在一次訪問中亦談到《春光乍泄》的一些主題構思,「我自己也如同劇中的黎耀輝和何寶榮一對戀人,厭倦不斷地被問及到九七年七月一日後香港將變成如何?想離開香港,來到世界另一頭的阿根廷逃避現實,卻發現越想逃避,現實越發如影隨形的跟著自己,無論到哪兒,香港都存在」。
正如梁朝偉在影片最後所說:「我現在才知道,他(小張)能夠開開心心在外面走來走去的,是因為他知道始終有著一個地方等著他!」
❽ 好像有部電影叫什麼《春光乍泄》,講什麼,好看不
影片描寫男人之間的愛情,無論是感情的起浮波折還是調情、斗氣和男女之間的愛情一樣熾烈感人,十分純真,完全擺脫了性別枷鎖。寫情動人有力,二人的愛恨糾纏,親密中難舍難棄又互相折磨。對白、處境、性格表現處處見彩。影像從開始的凌厲高反差黑白攝影開始,到紅色的運用,燈光色彩與人物心情氣氛的對應,觀眾都為之吸引。省略性敘事電影顯出欲說還休的況味,而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追逐則有公路片的意涵:尋找自我,逃避自我。《春光乍泄》中的三個「無腳鳥」男人因為沒有腳,必須不停地飛,直到力竭而死。張震的台詞可以概括出他們自我放逐者的心態 :「沒有去過的地方才好玩」,「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春光乍泄》令人感動的地方是王家衛對於人的情感的理解與寬容,能夠走到世界的盡頭,還是因為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春光乍泄》是一部經典影片,電影以濃重的色彩,舒緩的情調調配出一副同性愛人在異域的一段感情,王家衛以細膩的導演手法將兩位男主角於崩離邊緣的心緒展現的淋漓盡致。張國榮飾演的何保榮是一個不討巧的角色,他恰巧處在會令人討厭和或許也能被人理解的分界線上,若不是張國榮的演繹,這個角色的接受度會降低很多。張國榮在影片中的表演很放達和細膩,尤其是他對肢體語言的運用,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不管是在床上和情人在一起還是在廚房裡與情人纏綿共舞,都令人驚嘆,如果離開了張國榮的表演,那麼這部影片將是缺少很多神采。